[黄石文坛]石显润的散文《茅草》

茅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直认为这首诗是写真挚不畏艰险的爱情的，后来阅读东周列国志，好像又是借这首诗讥讽秦襄公？好吧，反正至少蒹葭我是晓得了，就是我们最常见遍地都是的茅草吧。

好像还是在东周，发生过一起非常著名的苞茅事件。楚武王自立为王后，齐恒公假借周天子名义伐楚，理由就是楚国没有进贡苞茅蔑视王权。我看到此事很是不解，翻了翻资料视频，再三确认引发苞茅战争的苞茅确确实实就是我们最常见遍地都是的茅草，对于一束连农民都懒怠动手收割的茅草引发一场战争很是费解，当然其实这场苞茅之战中关于尊严权力矛盾等等我是仔细想想才明白的。

我应该是在真正生活在荆楚大地，初春时节，一场春雨过后，漫山遍野都冒出绿油油的茅草，赶着牛儿任由它啃食茅草，我有时抽那茅草针（极嫩的茅草包裹着的芯？）和放牛的小伙伴们比试谁抽得多，谁的茅草针嫩，比完后剥开茅草针吃那芯，有点絮，带点青草味。一时兴致来了，扯起茅草拔起根来，根倒是盘根错节，白白的茅根延伸着细小的茅草，我撅断茅根，抹抹泥放嘴里啃，吸吮根茎的一丝甜意，只是很扎嘴茅草根也很纤细，后来听说这还是一味中药，利尿消肿的，只是长大后也没兴趣再去挖那茅草根了。

前天几个好友兴致勃勃地相约去筠山采蘑菇，钻过树林，爬过高山，蘑菇和我们捉起了迷藏，一朵也没见到，只是那漫山遍野一大片一大片的茅草林吸引了我们。这时已入深秋，茅草己窜到一两米高，原本极不起眼瑟缩在绿叶中的茅草芯已绽出来了，在冬日暖阳中，一朵朵，一片片，疯长着，喧嚣着，挺拔着，变成了芦苇的海，再怎么不起眼的事物成了片成了群占满了视线，那也是极美极动人心魄的。我兴冲冲钻入芦苇丛中，在艳丽夕阳中，在湛蓝的天空下，芦苇成了主角，我倒只是陪衬的了。

我兴高采烈地砍折了几枝芦苇回家，把芦苇插入花瓶，想必是极有诗情画意的吧？在我们这边，芦苇是可以捆扎成扫帚的，一场秋雨过后，茅草一片枯黄，在萧瑟的寒风中枯萎，毎当闲了，田埂上，山坡上去砍芦苇。戴上手套，不怕芦苇叶割伤手，不怕荆棘刺伤手，收割大片大片的芦苇铺在地上，晒干后捆扎挑回家当柴烧，哔哔啵啵的芦苇在灶糛上闪耀着红光，散发着余烬，成了阳新人最重要的柴火。

月明空渚遍芦花。在沼泽，在旷野，在山间，在秋日金黄中，芦苇迎着风飞舞飞舞，既使平凡，普通，卑微，却向着阳光，绽放它一生的光辉岁月。

石显润，网名清溪，白沙人，从事教育工作。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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