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敬河山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我始终认为阅读与行走应相偕而行。所以，一直以来我素喜以阅读或行走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体或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修行。 终于，暂时抛却所有琐事，携妻搭乘美维凯珍号游轮，从湖北秭归港口沿长江逆行至重庆朝天门码头。在短短五天四夜的川江之旅中，不仅身体与灵魂来了一次共同的旅行，素常坚持行走的手指也忍不住提笔敬河山。 晚上八时许，我们在秭归码头登上六层高的美维凯珍号游轮，许是为了迎接新一批游客的到来，停泊在长江之上的游轮灯火通明，这场景在无边的暗夜中让第一次乘坐渡轮的我分外震撼。经过两道安检后，大家列队上船，大副二副在游轮一楼入口处笑脸相迎。在等候导游分房间的空档，我们进入二楼餐厅，整个餐厅可同时容四十八桌客人用餐，比陆地宾馆上一般的餐厅要大得多。在自费享受完五十元一碗的牛肉面后，我来到五楼512房间。 房间为双床标间，层高约2.5米，卫生间、电视机、小冰箱等设施一如宾馆房间般齐全。比宾馆更富特色的是房间与船舷之间有个玻璃梭门隔断的独立小阳台。客房之间的阳台用一块复合板隔开，但没完全隔断，从一定程度上讲，所有房间的阳台可相互串通，苗条的身材可以侧身通过。阳台外的栏杆也即游轮船舷，人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中手扶栏杆，可以直视脚下的长江水面，可以凝视游轮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三峡大坝，更可眺望江岸边际层峦叠嶂的黛色群峰。停靠在码头上的游轮彼此挨得很近，甚至两艘游轮上的客人可以站在阳台上挥手致意。 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客房里的喇叭招呼所有客人到五楼酒吧听船方组织的游轮说明会。在说明会上，那个男主持人讲解了游轮安全注意事项，以及近几天的行程。培训学习完毕已近晚上十点，大家纷纷回各自房间。游轮上的房间基本由钢材、塑料等材质隔开构建而成，所以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因为游轮没有开动，尽管整个船体浮在江面上，但感觉如履平地。 早上六点起床，径直去游轮二楼餐厅用早餐。因为这次旅游除了游轮统票中包含的景点外，还有四个景点需要客人自费，所以部分游客在吧台上纷纷购买近几天的自费景点门票。因为今天上午的自费景点是三峡人家，我前年曾和几个朋友去过，所以就没有掺和。回房间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紧依船舷憧憬着未来的行程。尽管房间里温暖如春，但阳台上的江风让温度骤降，真是一层玻璃两重天。片刻后，我径直去了六楼。 整个游轮共六层，一楼除了8个客房，就是厨房、健身房和医务室；二楼是活动集合地点，除了餐厅，就是商务中心和主甲板；三楼有图片社和小卖部，73个房间中靠近船头游步甲板的两个房间是香格里拉套房，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阶层；四楼除了艺术廊外有59个客房，船头的甲板叫驾驶甲板，船长和大副是否在这个楼层驾驶游轮，我不得而知。听随团队友说，我们五楼客房的条件比他所在的四楼强得多，除了扬子俱乐部（即船方所说的酒吧）等娱乐场所，有二十个客房，船头和六楼一样都称为观景甲板；六楼作为游轮最高层，当然提供最高级服务，需要升餐或美容服务必须到六楼。 早饭后，没去自费景区三峡人家游玩的百十多个客人自觉聚集在六楼观景甲板上，或相互合影，或忙着拍抖音，更有些什么都不愿做的客人，则躺在甲板的躺椅上，在暖暖的春日中，任清凉的江风吹过。而吸引我注意力的是甲板地面上“提笔敬河山”几个斗大的字。更有大胆而爱美者从甲板攀爬到顶棚的铁板上，以身后的三峡大坝为背景掻姿弄首地摆拍。站在甲板上的我为她们捏了一把汗，那个顶棚没有护栏，一失足定成千古恨。果然，有服务生过来强烈制止。 午饭后，参与自费项目体验升船机的部分游客两点在二楼餐厅集中出发，我们没有自费的客人则随后乘车去游轮统票中包含的景点三峡大坝。算上前年陪父母亲来大坝游玩，这是我第四次近距离接触三峡大坝。但导游小结的三句话让我依然执着地跟随队伍去了大坝：大坝中间泄洪两端发电；静水区行船动水区发电；大船爬楼梯小船坐电梯。 晚餐后，按通知我们八点半到五楼扬子俱乐部参加了船长的欢迎香槟酒会。赵船长在简短的的致辞中，不仅表达了游轮的欢迎之意，也让我知道了游轮属五星级10000吨位，长133.8米，宽18.9米，可载378位客人。随后，游轮的船员时装表演开始，从汉唐到明清，各种传统服饰在欢快的音乐中纷纷上场。尽管都是船上水手及男女服务生临时客串，缺乏一定的专业水准，但娱乐效果确实很好，场里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忍不住现场过分热烈而发酵的躁热，我端着手里的香槟走到游轮的走廊上，俯着船舷聆听游轮下波浪涌起的声音，顺便让凉爽的江风清醒下头脑。透过窗户看完后面几场民族服饰表演后，我提前回房间洗澡。因为喇叭系统通知晚上十点游轮将启航离开秭归港口，我想在游轮开动时，好好品味下传说中那种汽笛长鸣的韵律。不想刚开始放水洗澡，就听见看完表演回房间的妻尖声惊呼，停靠一天的游轮终于开动了。就在我准备加快洗浴速度时，邻房间的人却大声说，原来是紧靠我们凯珍号的世纪号开动了。 不想我刚刚静下心来洗澡，妻又大声喊道，这次我们的凯珍号游轮真的启动了。尽管我因为没有听到期待的汽笛长鸣而对妻的话表示怀疑，但还是匆匆用浴巾擦干身子，快速套上睡衣冲出卫生间，直奔客房外的小阳台。果然，船体后面出现巨大的水浪，以秭归港的灯火作参照物，我发现我们乘坐的凯珍号果然启航前行。 大多数客人都是站在自家客房的小阳台上欣赏游轮的前进，出于第一次乘坐游轮的好奇，我和妻推门出户，直奔五楼观景甲板。尽管晚上十点的江风令人凉爽得不由啰嗦，但我和妻还是手扶甲板上的栏杆，细数游轮两旁向后滑行的灯火。慢慢我们似乎看出了点名目：在游轮和岸边之间的江面上，相隔一段距离总会漂浮着一些绿色灯光。通过分析，我们一致认为这应该是航标灯，确保游轮与江岸保持一定安全距离。随后，我们发现游轮六楼甲板船头上的主航灯不是像汽车灯光那样向前方笔直射出，而是始终照向右侧岸边，在岸岩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光斑。在百思不得其解后，我们决定姑且回房，明天向专业人士请教。 也许是因为三峡大坝建成后导致长江上游水位上涨的原因，江水流速相对平缓，以致人躺在床上都无法察觉游轮的移动。清晨六点醒来，发现游轮已停在神女峰脚下的巫山港口。 我们匆匆洗漱后，来不及去二楼餐厅用早餐，径直去了甲板。这时，远处一艘游轮缓缓靠近，两船旅客分别站在船舷或甲板上大声欢呼，或拼命挥动手上物件致意。一位女客人大声嬉笑“这是见到家人的感觉”，当两船终于并拢时，两船的客人站在各自船舷边隔空握手合影留念，尽管大家素昧平生。 上午，按行程安排我们集体下游轮转小游船去神女溪游览。神女溪是神女峰下汇入长江的一条支流，不知是先有神女溪而后有神女峰，还是先有神女峰而后有神女溪，但见神女峰下临江绝壁上，“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的伟人手迹赫然可见。 在神女溪的长江入口处，水面甚宽，溪流也如长江水一样清澈。前几次来长江，看到的江水甚是浑浊，而此次江水却是如此清澈。对于我的疑问，游轮导游给出了答案：长江水在夏季前基本都是清澈的，只有在入夏后因为各地携带泥沙的洪水进入长江，才会导致江水浑浊。随着游船的逐步深入，溪流越来越窄，弯道越来越多，两岸山势越来越陡，河水相对入口处的长江水益发浑浊，这大概是神女溪水体较小，加之前天下了一场大雨，自净能力相对较差的原因。 因为船上导游幺妹的动情讲解，大多数游客都愿意安坐船舱内聆听神女溪的风土人情，而我终究没忍住两岸可餐秀色的诱惑，一个人拧着相机独自走到甲板上，频频用镜头留下眼前这些临溪的绝壁、逶迤的山峦，还有山民与外界连通的溪边小码头。返程中，导游话锋一转，开始推销她们的山参、灵芝等土特产。因为前期的良好铺垫，片刻间小船上的各类物品供不应求，以致导游到隔壁小船去调运。而我则严格遵守景点的温馨提示：除了脚印，什么也别留下；除了美景，什么也别带走！ 刚返回游轮，就听房间喇叭通知游轮即将通过神奇的巫峡段，尽管已到午饭时间，但我依然拧着相机直接去了六楼甲板。 相对西陵峡曾经的滩多水急，巫峡则以俊秀见称。46公里的大峡谷河道幽长、两岸陡峭，近看奇峰突兀、远处层峦叠嶂，尽管天气晴好，在不远处山峦间仍偶有薄云缭绕。因为江流百转千回，面对扑面而来的大山，正在疑惑船行何处，担心触山之险时，又突然峰回路转，游轮从两侧绝壁间悠然而过。 过巫峡间彩虹大桥，但见岸边依山而建的巫山县城，尽管未能用脚步去感受这个新建县城的跳动脉搏，但那林立的高大建筑让人不由畅想起新城发展的美好未来。 匆匆用过午饭后，还来不及习惯性的午休，广播通知游轮即将通过瞿塘峡，我再一次从客房直奔六楼甲板。在游轮导游讲解下，我慢慢品味着这8公里瞿塘峡的雄壮。导游告诉我们现在看到的长江两岸绝壁上的那些纤夫栈道是为了旅游需要后来仿造的，真正的纤夫栈道因为三峡大坝建成后涨水而被淹没在水面之下。 瞿塘峡的雄伟主要体现在两岸绝壁直插江底，因为若干年前的造山运动，岸边原来本应为一个整体的山峰被上下错层撕裂开来，大山深处裸露的肌体形成一道道垂直的褐色悬崖峭壁，在黛色的山峦间彰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野性。而绝壁之上绵延的大山深处，在苍茫的群山中不时闪过白色民居。 游轮经过夔门时，导游告诉大家这里是十元人民币取景所在地，并指着右岸不远处一座七层白塔说，明清时期为了防止水患，当地人集资在这里修建白塔，以求“宝塔镇河妖”，但历史上此处的水患在修建三峡大坝前并未减少。白塔之下是两座古炮台，这是清庭为守护长江水面而修建。当游轮驶出夔门时，我们就离开了全长193公里的长江三峡。 下午三时许，游轮缓缓停靠在重庆奉节港口，我们开始了自费景点白帝城之旅。本次行程有四个自费景点，每个景点费用为295元，我首选了白帝城，从三国到唐诗，白帝城一直是我梦中的期待。但地导的一句“三分观赏，七分讲解”，让我对此行的景观怀疑起来。原来的白帝城雄据于瞿塘峡西口的长江北岸，三面环水，是扼守夔门的一个重要屏障，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后来因为三峡大坝建成后导致此地水面上升约九十米，使现在的白帝城成了一个江中孤岛。为了方便游客参观白帝城，在岸边与白帝城之间被江水淹没的水面上人工修建了仿古廊桥。 因为李白、杜甫等人曾在此处登白帝、游夔门，成就了“诗城”的美誉。据考证，西汉末年，军阀公孙术割据四川，因见此处一口水井中常有形似白龙的白雾腾起，为愚弄百姓，相对汉服赤帝，公孙术自称白帝，并在此建都，这就是白帝城的源头。三国时期的刘玄德白帝城托孤，更让我多年来心驰神往。 然而，经过仿古廊桥，大家来到已是江中孤岛的白帝城，却令人甚是失望，现实场景正好验证了，“白帝城里无白帝，白帝庙祭刘先帝”。地导告诉我，明朝以前白帝庙里一直供奉的是公孙术，为保持皇家正统，明嘉靖年间改为供奉刘备，一直延续至今。同时，那个导游告诉我们，当年刘备托孤并不是在白帝城，而是在永安城，原奉节老县城。有游客当时就大声叫屈，这不知是被刘备欺骗了，还是被李白忽悠了，花三百元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上转了一圈。 白帝城中并无城，只有一个白帝庙。怀着一种补偿心理，有人直奔悬棺博物馆，又一次失望涌上心头，除了一个原木棺椁，两盒白骨，再难找到佐证游轮过瞿塘峡时导游讲解绝壁悬棺的实物。倒是路边那些形似榕树的乔木引起了我的注意，从树枝上生发的气生根来看，神似广东的榕树，但从地域分布上又有几分怀疑，最终在导游那里我得到了证实。辞别山中刘禹锡塑像，我到处选择拍摄十元人民币中“夔门天下雄”的位置。 晚上八点半，按游轮安排在客房稍事休息的我们纷纷去五楼酒吧参加船员文艺表演。如果说昨晚的船员时装秀带有一定的娱乐性，今晚的文艺表演则包含有很强的艺术性。从川剧的变脸绝活，到蒙古舞，再到现代魔术表演，最后的火把舞点燃了现场热情。在主持人的邀请下，台下观众纷纷上台参加火把舞，将晚会气氛推向高潮。 曲终人散后，回到客房，一个人独坐小阳台，紧依船舷静听游轮劈波斩浪的声音，无边暗夜里，两岸除了大山深处民居中的灯火，四下漆黑一边。任江风不时拂过脸庞，平时蜗居在小城的逼仄心情缓缓舒展开来。 也许此处离三峡大坝太远，受之水位影响较小的原因，水流速度相对下游要急促些，今晚的船身较之昨晚要稍显颠簸，人躺在床上能找到一种浅浅的摇篮的感觉。 早上六点醒来，游轮依然在溯江而上，但两岸山势远没有三峡两岸陡峭险峻，多为土层较厚的丘陵，更没有了褐色山体垂直撕裂开来的险峻。除了江水曾淹没过的位置，水位线上的山体中灌木生长甚是葱茏。两岸山峦中白色房子星罗棋布在浓郁的绿色中，沿江水泥公路顺着山势串连起每个村落，较大的村落则有山间小路穿过密林直通江边船舶临时停靠点，方便山民水上出行。 九点半左右游轮停靠重庆丰都港，听服务员说左侧是丰都县城，右侧是双桂山。按游轮行程安排，上午是上岸游览双桂山。双桂山曾因留下“三苏”足迹而颇负盛名，叩大成殿、游九龙壁、拜鹿鸣书院，最后在古榕环绕的民俗馆前观看富有当地风土人情的民俗表演。 与双桂山遥相对的就是名山，即传说中的鬼城所在地，因为不在行程安排里，我们只有作别广场上的黑白无常返回游轮。在二楼匆匆用过午餐，因午休时间不忍过长，唯恐漏点岸边景致，假寐片刻后一个人端坐在客房外阳台的藤椅上，一边聆听手机播放的二泉映月，一边信手用相机抓拍沿岸的民居、码头、船坞。动情处，捡起桌上的小平板闲散地敲上几个字符。此时，我似乎颇恨自己无丹青之术，因为沿途的诸多景致根本用文字难以描述。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岸边遗留下很多昔日渡口，连接渡口的羊肠小道由岸边直通山上密林，最后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这些山间小路和江边渡口演绎了多少悲欢离合的人间故事，唯恐只有悠悠江水才能知晓。离丰都港往涪陵港前行两时许，但见稍显宽阔的江面形成一个江中孤岛——坪西坝。 过李家咀铁路桥时，突然见一幢六层民居楼突兀岸边褐色岩石上，在岁月的沧桑中，墙砖的颜色和江岸岩石的颜色浑然交织在一起，墙体上垂挂而下的不知名绿植和岩石中向上生长的各种杂木早已融为一体，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谁。远远望去，民居与岩体已融为一个整体，屹立江边静看千帆过尽。 过石板沟长江大桥，游轮停靠在长江和乌江交汇处的涪陵港。一直静坐在阳台上的我看岸边高楼林立，忍不住推门出户走向五楼甲板，在经过酒吧时，正听见一个女主持人在讲解“三峡移民”专题，从长江的历史、人文、地貌讲到三峡工程。在分析三峡大坝防洪抗洪、水力发电、南水北调、种养业发展、旅游业兴盛等优点之外，也客观剖析了三峡工程所带来不利的一面。尤其是在讲到130多万移民因为三峡工程而背井离乡时，主持人几度哽咽。是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晚饭，虽然依旧是自助餐，但每个人的面前都准备了一杯香槟，因为按游轮行程安排，今晚是船长的欢送酒会。果然，在那个女主持人的介绍下，赵船长做完简短的告别致辞后，高举酒杯在整个餐厅热烈的掌声下频频举杯示意，随后船上180多名服务人员按服务工种分别选派代表到餐厅致意。 当岸边的涪陵市区再一次灯火通明时，我们的游轮又一次起程前往重庆。尽管两岸黛色愈发浓烈，但我依然毫无睡意地紧依船舷静坐在客房外小阳台的藤椅上，聆听轻浪拍岸的声音。晚上十点半左右，游轮经过长寿区长江大桥继续前行，我突然发现岸边灯光较之下游要密集了好多。 早上六点多醒来，游轮已停靠在嘉陵江与长江交汇处的朝天门五号码头那个双帆形建筑下的江面上。用过早餐后，我们在着手退房间时，妻拉我一起去了前台，原来她是要给这些天服务我们房间的那个小男孩一点小费。美好的时光总是略显短暂，在游轮乐队鼓号齐鸣的欢送下，我们纷纷离开游轮，结束了为期五天四夜的愉快行程。 站在岸边，回首暂住过几天的美维凯珍号游轮，一种盛世黎民的幸福感由然而生。在感慨祖国山河壮丽的同时，沿江之上如过江之鲫的游轮让人无端体会到曾经积弱的祖国已逐渐从站起来、富起来，走向强起来，并慢慢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心。
张海青，大冶金牛人，湖北省教育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偶有文章在《中华文学》《中国教师报》《教育文摘周刊》《精短小说》《西部散文选刊》《博爱》《新老年》《湖北日报》等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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