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白老婆传奇》——第七章；刘亚学/王维宪 著
作者|刘亚学/王维宪
主编|幽梦静美、红柳
诗韵依依作者风采：刘亚学，网名满仓，吉林省长春市人。系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大江文学社副社长、总监。曾写作出版两部长篇小说；两部散文专辑；一部诗歌专辑。此外，还在省内外微刊发表文学作品二百余篇首。
王维宪，吉林省松原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写作出版文史作品多部。业绩载入《中华人物辞海·当代文化卷》。已故。
第七章
重温旧情筹划借刀杀人计
审时度势识破阴谋假和谈
阿拉布坦作为噶尔丹的特使进入皇宫的第一天，真有千生万死之感。先是与康熙谈判使他幸灾乐祸，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康熙竟然如此浅薄，相信了准噶尔部的归顺诚意，你清朝将要大难临头了，岂不乐哉！接下来形势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一是与陈穆嫔不期相见，使他有暴露无遗之感。多年前他曾强暴了汉家少女陈氏，不想这女子因此而投入他的怀抱，成了他的情人。陈父因坚决反对而偷偷举家迁往内陆，想不到往日的情人竟然成了康熙皇帝的爱妃，尽管她不至于将自己以往的隐私向皇帝倾诉，但也难保在压力下守口如瓶；二是认识了伯都讷小女子白老婆，立觉此形势必惹来杀身之祸而呜呼哀哉。我阿拉布坦在北部边陲作恶多端，光一次血洗伯都讷三江口欧李园就欠下血债数百人。这白老婆听了我的名字就眼中冒血，大有就地斩杀之势。如果不是康熙使招法制止厮杀的话，我阿拉布坦指定是做了白老婆的刀下之鬼了。这小女子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指定要去皇上面前揭穿真相，如今康熙老儿视她为掌上明珠，那定然是言听计从了，我还能有好吗？他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急得抓心挠肝，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就这么束手就擒吗？不能，得想办法。叔父的大业要成就，我自己的抱负要实现。他绞尽脑汁，在打鬼主意——突然，眼前一亮，心中说，此计甚好，就这么办！
阿拉布坦带领两个随从急匆匆走进京西驿馆，刚在堂中坐定，便召来五个贴身护卫，如此这般地部署一番，然后命他们换成北方平民服饰，离开驿馆分头行动。
阿拉布坦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刚出了半截，便听到“皇上有旨”一声高喊。这贼头以为是康熙派人捉拿他来了，刚要起身取朴刀，只见佟国纲走进来。
“哈哈哈，恭喜特使，贺喜特使！”佟国纲边走边说：“怎么了？我说阿拉布坦特使这是怎么了？你的神色好像有点儿不对呀？”
阿拉布坦一看是佟国纲一人走进来，听语气不像有恶意，自觉弄得很狼狈，急忙说：“没，没什么，可能是喝酒多了，有点儿不自在。不知佟，啊，国，国舅大人驾到，没出去接接您，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特使说的哪里话，你何罪之有呀？老夫是奉皇上旨意，特请你进皇宫居住的。”
“什么？进宮？还进什么宮？莫非——”阿拉布坦显然有些惊慌。
佟国纲急忙接过话去说：“阿拉布坦特使，皇上的意思是都是自家人，叫你居住在驿馆太屈尊于你了，因而命老臣前来接你屈驾皇宫小住。”
“哈哈，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到皇宫里住住这倒是求之不得的事，不过让我住哪儿呀？不能住金銮殿吧？”
“皇上特命将养性斋收拾好，请特使入住。”
“什么斋？不会是个破房子吧？”
“哪的话，养性斋可是个居住、赏景、提诗、作画的好去处，它位于御花园的西南隅，是一座凹形的两层楼阁，明代名为乐去斋。楼上正室有康熙皇帝题写的匾额：飞龙在天。左室的楹联是：心迹只今偏爱谈，诗情到此合添幽。右室也有楹联——”
“行了行了，我不懂什么楹呀联的，你说什么御花园？”
“是的，是的，坐在二楼放眼望去，御花园景色尽收眼底，那珍奇树木楸树，钦安殿道场活动，绛雪轩前的梅花，辅藻堂边的古柏，延晖阁的夕阳，堆秀山的御景亭等等一览无余，使你心旷神怡。出得琼苑东门，可以直通皇帝政要所乾清宫，皇帝养心休体的养心殿、皇后居所坤宁宫、嫔妃居住的翊坤宫、储秀宮。既是自家人，何不各处走走，会会亲眷，交谈交谈。”
“皇姥爷想的真周到，那我们走吧！”
“别忙，特使需要挑选两名随从，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阿拉布坦带着两名随从入住皇宫御花园养性斋。
此时天已近晚。
陈穆嫔自从在午宴上见到了阿拉布坦就吓得魂不附体，这丑鬼临去时竟敢以目传情，假如被皇上发现，得知那段情缘，在皇上跟前失宠事小，这凶狠的玄烨若大开杀戒，我命休矣事大。想到这里越发害怕，怕听到任何声音，怕有什么人突然走进翊坤宫。天晚了怕屋子里黑洞洞的，点起蜡烛又怕亮得将自己暴露无遗。就连贴身宫女轻轻走过来请她进晚餐，都吓得几乎昏厥。
她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喝，胡乱地吃了几口饭，便叫人把饭菜撤下去。
陈穆嫔命令宫女关好门窗，准备就寝，突然一人撞开宫门直奔寝室，外间两名宫女怎么挡也挡不住，冲进来与陈穆嫔撞了满怀，来者就势把她搂在怀中。她颤抖着细看来人，原来正是丑鬼阿拉布坦。两名宫女惊慌地跟进来，刚想说话，陈穆嫔叫她们回房歇了，只当没看见。
这惊魂未定的陈穆嫔有气无力地斥责说：“你，你怎么敢私闯皇室后妃宫殿，不要脑袋了吗？”
阿拉布坦一把撕开她的衣襟说：“没有人敢要我的脑袋，我倒想要你这狠心婊子的脑袋。”
陈穆嫔当即吓得瘫软了说：“随你的便吧，想干啥你就干啥吧。”
阿拉布坦扯去她的衣裤，就势把他的旧情人平放在床上，趴在上面大动起来。她可能天生就是个贱货，本来已经瘫软得拿不成个了，可是经这丑男人一上手，立刻来了精神头，使出了水蛇一般缠绕的本领和磁石一般吸纳的力量，弄得身上这位身上这位气喘吁吁。
陈穆嫔一边承受着疼痛而又难舍的蹂躏，一边浪声浪气地说：“丑鬼呀，小妹意识到你我图一时之欢，可能难免遭受杀身之祸呀——”
阿拉布坦回答说：“小贱人，我这次来重温旧情，正是为了我们得好好活下去。”
“你有何妙招？”
阿拉布坦胡编了一起白老婆的身世和入朝动机：白老婆的先祖是契丹辽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的嫡系后裔，在天祚兵败丧国之后，他们一家逃往辽国那个遭女真完颜氏举兵反抗首战之地——宁江州，即后来的伯都讷，谎称女真族人，改为白姓，隐居起来，准备报仇。传续多少代，如今只剩这不死的野丫头了。她便使尽伎俩，混上个欧李贡差官，高攀上皇帝的武功高徒，讨得皇上欢心，混入宫廷，伺机刺杀康熙，以报夺国深仇。如果此计不成，便恶意攻击蒙古特使，破坏朝廷与准噶尔蒙古的和谈，造成天下大乱的局势。我们务使康熙皇上相信白老婆的阴谋，除掉这个女刺客，确保朝廷与准噶尔和谈，你我才会安然无恙。
话已说尽，做爱已尽兴，雨收云散，刚刚穿上衣服，只听宫外高声呼喊：“皇上驾到！”
阿拉布坦起身从后殿溜走了。
陈穆嫔如木雕泥塑，连衣裙也不理一理。
“爱妃呀，怎么不来接驾呢？”康熙边说边大步走进来，见陈穆嫔那般样子，似乎知道了什么，“爱妃，你怎么了，脸上如此难看？”
陈穆嫔这才缓过神来，急忙伏地叩头说：“不知皇上驾到，妾妃有失远迎，请当面恕罪。”
康熙俯身拉起她说：“起来吧，朕到家了，还说这些酸了吧唧的话干啥？你这几天神色不好，可能是对你冷落所致，今天朕就是为补偿而来。来，跟朕好好亲近亲近。”说着扳倒陈穆嫔行起云雨之事，可是由于她惊魂未定，再加上方才与那丑鬼轻薄过度，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与康熙配合不上来。
康熙有些急了说：“怎么了，今天你对朕如此冷淡，倒好像你刚刚与谁做爱完毕的样子！”
陈穆嫔吓得身上瑟瑟发抖说：“妾妃怎么可能呢？近日我身体一直不好，打不起精神来——请皇上原谅——”
“别说了，”康熙发怒了，“朕马上就走，你好好养你的病吧！白差官最能治你的病，朕派她来——”
“不不不，妾妃——”
康熙也没听她接下去说什么，起身就走了。在翊坤宫他讨了个没趣，想去坤宁宫找恭孝仁皇后乌雅氏陪伴，可是多日不曾驾幸那里了，这深更半夜贸然而去有失体统；要么去咸福宫温存我可爱的白老婆，小小年纪如此对待岂不是摧残了她。那么去哪呢？忽然想起最理解朕的心意的还是贴身侍女阿露，多日不进乾清宫了，还是去那吧。
当走进乾清宫时，发现佟国纲在此。佟国纲说内务府的人报告阿拉布坦去了翊坤宫多时才回了养性斋。康熙没好气地说：“朕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告诉我？”
第二天早朝，康熙之兄裕亲王福全出班奏说：“启奏皇上，我裕王府的人在前门外一家酒楼，听两位北方人对食客言：欧李贡差官白老婆之先祖原本契丹辽朝天祚皇帝耶律延禧之晚孙，辽被女真完颜氏灭亡时侥幸逃脱，后迁至宁江州，也就是现今的伯都讷，隐姓埋名改称白姓称女真族，欲伺机报灭国深仇，传续几十代终未得逞，今只一女白老婆存世，其复仇野心更烈，练就一身武功，在偶然机会讨得皇上赏识，设法进入朝廷，欲伺机刺杀皇上，以报大仇。他们急忙回来报告，臣命他们再去寻找说话的北方人，可是那二人已无了踪影。此事非同小可，请皇上定夺。”
康熙面无表情，心在想，难道这会是真的，一个山村野女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她真是来刺杀我吗？两个北方人散布完了怎么会消失呢？
“启奏皇上，”理藩院尚书阿喇尼的话打断了康熙的思绪，“理藩院的官员在东城一家商号也见到两个北方打扮的人说及此事，与裕亲王所奏如出一辙，还多了一个情节，说白老婆进宮来靠美色、武功和调剂草药的一点技艺，博得皇上的欢心，收她为徒训教武功。这样，她便有恃无恐，竟敢与后妃们大吵大闹，当众妄图打杀蒙古特使。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掉以轻心，须审慎处之。”
康熙双眉紧锁，心想既是流入京城的北方人谈及此事，为什么会对白老婆在朝廷的事有所得知呢？莫非阿拉布坦——
“皇上，”执事太监萨德手捧几个奏折，又打断了康熙的思索，“还有几位大臣提交相同内容的奏折，呈给皇上御览。”
康熙心态平静，语气平和，说道：“众爱卿，此事不可等闲视之，也不必惊慌失措，现在看只能是个传闻，算不得事实。需要巡访、侦查，查准情况，采取妥善措施。从传闻来看就有许多疑点，不知道各位是否注意到了？”
说到这里，康熙停了一下，只见群臣行列中有人点头认可，有人疑惑不解，甚至有人发出唏嘘之声。
康熙接着说：“朕宣谕各位大臣：第一，责令内大臣佟国纲负责侦查此案，并将案情直接报给朕，各部院府得知案情要通报侍卫处；第二，今日所奏传闻，不准在朝廷内部传播，有违反者以造谣惑众论处；第三，密切注视蒙古特使方面动向，但不准惊扰他们。至于朕个人安危请各位不必担心，朕自有安排。”
群臣中有人还要说什么，萨德宣布：“皇上有旨，退朝！”
散朝后，康熙又处理了一些杂事，草草用过午膳，急忙退入养心殿，想要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传闻中的各个细节，想想那几个北方人究竟是什么人，想想准噶尔特使阿拉布坦贺喜、和谈掩盖下的真正动机，想想阿拉布坦与陈氏的关系，想想白老婆到底是不是辽朝耶律氏的后代，她是否会有刺杀朕的动机。等等。
本来已告诫任何人免见，但皇后要见皇上是难以阻挡的。当康熙刚刚进入沉思，“恭孝仁皇后觐见！”一声呼喊，把他唤醒。本想宣令“免见”，但想皇后不是莽撞的人，没有要事不会不顾禁令一路闯来的。还没等示意让萨德宣进，乌雅氏已经款款步入殿堂了。萨德等人悄悄退了出去。
康熙呷了一口茶说：“不顾禁令，贸然闯宮，胆子不小呀。”
乌雅氏跪拜说：“臣妾叩见皇上，臣妾有要事启奏，冒死闯宮，请皇上恕罪。”
“你可拉倒吧，快起来吧，朕给你开个玩笑，你倒认真了。”
“呦，臣妾哪敢呀，又闯宮，又不叩拜，还不得二罪并罚呀？”
“皇后不要再说玩笑话了，快坐到朕身边来吧。”
乌雅氏起身坐到康熙身边，康熙伸出右臂亲昵地将她搂在怀中说：“皇后，多日来朕总是手忙脚乱，没顾得上驾幸于你，冷淡了你，你不生朕的气吗？”
“臣妾若生气，有了这么要紧的事，我还不来闯宮了呢。”
“什么事，这么要紧？”
“皇上先别问臣妾，臣妾倒要问问皇上，您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嗷，朕知道了，皇后此来是告诉朕，白老婆要刺杀朕吧？”
“皇上已经知道了？”
“朕只是渺渺地听到一点，具体情况不详，请皇后说给朕听听。”
乌雅氏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与早朝大臣们所奏完全一样。
康熙皱着眉头说：“如此严重，怪不得皇后急忙来见朕，还是皇后关心朕的安危呀。”
乌雅氏很动情地说：“皇上，你也得自知轻重，不要总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也免得让臣妾每时每刻都在牵挂了。”
“谢谢皇后的关心。朕要问你，你是怎么得知这些传闻的？”
“是陈穆嫔妹妹告诉臣妾的。”
“那么陈氏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是翊坤宫的人出宫买东西时听说的。”
“你们坤宁宫的人怎么没听说呢？”
“坤宁宫谨守宮规不随意出皇宫，再说宫内生活用品皆是内务府供应，用不着买什么东西。”
“她们翊坤宫的生活用品需要出去购买吗？她们的宫人真是走出皇宫了吗？真的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这情况臣妾就不晓得了。无风不起浪，皇上总是要当心的。”
“皇后，朕再问一个使你惊诧的问题，你知道蒙古特使阿拉布坦与陈氏是什么关系吗？”
“他们二人素不相识，没啥关系。”
“错了。他们原是一对情人，昨夜阿拉布坦潜入翊坤宫，二人已经重温旧情了。”
“啊？能有这事？”
“以朕来看，要杀朕的不是白老婆，而是——”
“是阿拉布坦？若是这样，那不是更复杂更危险了吗？”
“没那么容易，康熙不是他们能杀得了的。”
“这姓陈的婊子好狠毒呀，想借我的嘴在宫廷中制造混乱，以达到其刺杀皇上、颠覆大清朝的目的。不行，我去找那婊子理论去。”
“不，你坚决不可以去造次，那样会把事情搞坏。”
“皇上，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的好皇后，你只需——”
未完待续
-平台顾问- 寒夫，东方领军，凡夫，刘智强
-主编- 幽梦静美，平安是福
-诵读- 勇士，荆棘，岁月如歌,雨滴，依然，王梦，踏雪寻梅，波光粼粼，紫青,一元迤逦
-推广部- 总监：挺拔的云杉；部长：赵耀银，队员：飞越，赵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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