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聊城 孙殿荣
1
初婚
一九二七年的隆冬，
水仙花女人出生在一个商人的家庭;
只可惜上面有了两个姐姐，
父亲唉声叹气后，
对水仙花女人寄托了男儿的希望。
入学堂，读书像男孩一样，
聪慧伶俐，一目十行;
只可惜是女孩，终究要缠足;
十二岁的水仙花女人，
已缠成金莲小足;
大家闺秀，足不出户。
十七岁的水仙花女人，
已长得花容月貌、肌肤若雪;
和门当户对、在省城读书的男孩订婚。
一个温暖的春天，
水仙花女人过了门;
第一次见到她的丈夫：
皮肤白皙，文质彬彬;
说不上琴瑟相合、
做不到举案齐眉，
还能相敬如宾。
来年春天，水仙花女人十九岁，
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白白净净，可爱动人。
男人又回到省城读书，
虽不是遥隔千里，
但战争加上交通不便，
也是家书万金。
那一年，解放了济南，
那一年后，男人便杳无音信;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水仙花女人夜里怀抱着女儿，
脸上挂着不干的泪痕。
淮海战役的时候，
从徐州来了一封信，
大致说，男人参加了解放军，
在军部做文书;
她在盼望中又经历了几个夏秋冬春。
慢慢地红颜消退，
全国解放了，
没有盼回自己的丈夫，
一个烈属的牌子，
打碎了她强烈盼团圆的心。
噩耗传来，老公爹撒手人寰，
婆母也哭瞎了眼睛，
支离破碎的家啊，一蹶不振……
苦难中煎熬着的水仙花女人，
把女儿盼到十八岁，
为女儿在本村寻了一门同姓亲，
为的是能延续丈夫的香火，
在婆婆的劝说下又改嫁到邻村。
2
再嫁
再嫁的水仙花女人，
又面临着新的艰辛，
不大不小的两个没娘的孩子，
一个七岁、一个四岁，
孩子年迈的曾祖母，
孩子的亲外婆，
还有一个大伯哥未娶过亲。
丈夫工作在外，
一家的重担她又挑在身。
白天推碾磨面、洗衣做饭，
晚上油灯下裁剪、缝补，
领着一双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回自己的娘家，
无人不称赞她的善良、贤惠，
只因为，两个孩子都穿着孝，
为的是不让孩子忘记自己的母亲。
冬天来了，棉鞋上给孩子绣上一朵“白花”，
诉说着她和孩子一样不幸的命运。
几年后，她相继生下了自己的两女一子，
两个大孩子也长大成人，
男孩读到高中毕业结婚，
在村子里开拖拉机，
女孩也嫁到邻村。
岁月匆匆，水仙花女人的额头爬满皱纹，
这个时候，她的小儿子还不到十岁，
积劳成疾的水仙花女人，大病一场，
卧床难以自理其身……
正是这个时候，他的丈夫退休了，
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十年，
六十二岁，她寿终正寝。
3
怀念
水仙花，只需要掬一杯清水，
在隆冬里就奉献出脉脉的清香，
抽干了她的心血，为了花开
以至于把生命耗尽……
我爱水仙花，更爱水仙花女人，
她啊，就是生养我的—母亲，
又到了她一年一度的生辰，
我为没有能更多的尽孝，
忍不住泪垂……
风，送走黄昏，又迎来清晨，
水仙花女人啊，
你的孩子们没有辜负光阴，
一个个都自食其力、长大成人，
在您即将30年的忌日前夕，
树立起纪念您的墓碑！
初稿2012.12.28.
修改2019.1.11.
孙殿荣,女，1970年出生。笔名：孙玥。从小爱好文学，30多年笔耕不辍，作品千篇有余。酷爱教育事业，于2015年创办了自己的辅导学校并任校长。近一年内开始投稿，在《清风世界文学》、《神州诗歌报》《神州文学家园》、《山石榴》、《九歌丹青》等文学平台，发表作品200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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