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能否让两个梦变成一个
相邻的两个院落
中间挖开一道进出的门
遥遥相望的两面湖泊
并行千里也无法交汇的两条江流
距离上的太平洋和大西洋
开凿出一条运河
我们如两尾鱼
激起无数水花，欢乐地
相会在你的，或者我的水域
◎树
截成一段一段，炼碳冶金、生产二氧化硫
劈成一块一块，作柴取暖、烧饭
或被开凿卯榫，做柱做梁做檩做椽
层层扒皮，造出舟楫、桌椅、门窗、地板
无论烧成灰，最终洒给大地当肥
还是制成标本、木乃伊
屈辱地被展出，作为——
普通得站在一起就无法再找出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森林中的一棵树，这都不是要想的
它更注重生前，把腰板挺直如碑
绝不会于死后，标榜自己
◎墨菊
绿衫红裙，爆炸式的花序
一盆墨菊被端出店门
隔着一条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
香樟树下，贵妃躺椅上
正晒着从稀疏枝叶间
漏下来的午后暖烘烘的阳光
和你不同，你是误以为
而我明明知道不是
但还是把她当成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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