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顺里诗二首 | 主播：周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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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顺里诗二首

（轻点以上音频同步收听，朗诵：周德清）

作者▌龙顺里

山那边

 

外婆的家

在山的那一边

一条陡峭的山路连通

山路两边是茂密的竹林

每到冬春时节

这里都会长出大大小小的竹笋

每年的春节前后

是山里人挖竹笋的时候

冬笋配上山里人自腌的烟熏腊肉

真算得上人间美味

 

上山不远就是外婆家的菜园

土坯的围墙上长满了参差不齐的小毛竹

空气中弥漫着农家肥特有的味儿

从里往外走

不远处有条县级公路

不时传来几声尖厉的喇叭声

不久后一辆公交或农用车闯入眼帘

 

那时我们也是乘着公交车来的

小时候每年的年初二

全家会毫无例外地来这拜年

我穿着过年的新衣裳高兴地玩耍

遇到天气好的时候

我和这里的小孩满山跑

回到外婆家

已经是满身的尘土

至今耳旁还不时回荡着外婆的笑嗔

“你真磨人”

长大后一想

情有可原

大冷天的

农家人下河洗衣很不易的

不像现在有自来水、洗衣机

 

站在山顶眺望远方

山外面还有山

层层山峦

山上树木郁郁葱葱

为山里人提供各种生活物资

山里有麂子、野鸡、山笋、蘑菇

也有野生的毛栗子、山楂、杨梅

有时，舅舅这个山里人

挑着两捆沉重的柴火

一步一捱迈着艰难的步子

缓缓从山中走出来

柴担在他肩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外婆家的饭菜才是正宗的柴火饭

 

许多年以后的今天，

山上翠竹依旧

菜园依旧

公路由砂土路变成水泥路

汽车行驶依旧

山依旧

树木依旧

竹笋蘑菇依旧

栗子杨梅也依旧

唯一不同的是

这里比往昔多了座坟头

外婆在里头

我在外头

 

这才知道

 

小时候是你侍候我

现在你老了病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是到了该我来侍候你的时候了

 

以前总觉得时间很长

可是现在连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都是一种奢望

 

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的话

这才知道原来陪伴才是最大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