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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的怒吼:空有生产“宝石”的本事,怎么就排挤成了“边角料”

1、 青鱼的崛起

青鱼是我国传统的四大家鱼之一,呈青灰色,腹部略圆,体型粗壮。成年青鱼体长达145公分,体重70余公斤,单论个头牢牢占据四大家鱼的头把交椅。

历史上青鱼的知名度远不如今日,转折发生在唐朝。唐朝之前,鲤鱼是我国最主要的淡水鱼,深受老百姓的喜爱,北方文化里更是将其视为吉祥、如意的象征,孔夫子还为儿子取名孔鲤。

问题是唐朝又称李唐,李与鲤谐音,在古人讲究避讳的文化环境里,显然这是皇亲宗室无法忍受的。《旧唐书》记载“(开元)十九年春正月禁采捕鲤鱼”,一旦误捕鲤鱼须立即放回;在市场上售卖鲤鱼,杖责六十是逃脱不了的。所以唐朝百姓不再烹饪鲤鱼,提起鲤鱼也只能把它唤作“赤鯶公”,当然唐朝晚期私下品尝鲤鱼的也是少数。

鲤鱼空出的位置怎么办?青鱼在水中呈土灰色,与鲤鱼相近,再加上当时捕获青鱼的数量较多。最后青鱼成功上位,与草原、鲢鱼、鳙鱼并称四大家鱼,这一称谓一叫就是1000多年。

2、 青鱼的宝石

事实上,唐朝以前青鱼在民间名气并不高,但在一些能工巧匠眼里,青鱼口含玉器却是神奇般的存在。

所谓的玉器古人称之为“青鱼石”。青鱼是典型的掠食性鱼,尤其喜欢吞食螺蛳,而螺蛳被厚实、坚硬的外壳包裹,需要粉碎才能进入腹部消化。

青鱼在百万年的进化中,演化出了一个技能:在青鱼的枕骨下方的咽喉部有块角质层,角质层辅助把遇到的硬质物粉碎,久而久之角质层质地变得坚硬,在青鱼吞吐的黏液滋润下,渐渐成淡黄色、晶莹剔透。

青鱼石的外形品质恰恰符合古人对“君子如玉”的追求,自青鱼石发现之日起,便备受追追捧,因从鱼身上获得,所以又被称为“鱼魫”。青鱼石或被加工便携饰品,供人随身携带;或做床饰、冠饰品;一些文人墨客甚至把青鱼石制成印章,外形美观、大气。

古代典籍里对青鱼是赞赏有加。北宋大词人苏轼名篇《鱼枕冠颂》写到:“莹浄鱼枕冠,细观初何物。”而清朝吴伟业则将青鱼石形容为“抹丽香分鱼魫细,荔枝浆胜橘奴甘”,用美味翘楚荔枝与青鱼石呼应,足见青鱼石的贵重。

不止是古人喜爱,现代人对青鱼石也是由衷地推崇。影响青鱼石品质的因素众多,个头、颜色、形状、圆润度等等,所以价格参差不齐,常见的青鱼石大约在25-40元/克,但也有仅凭一枚青鱼石就能拍卖出5/6千元的高价。

需要注意的是,青鱼石的主要成分是角质蛋白,日常可选用凡士林、婴儿油等矿物油保养,尽量避开和食用油及其他烹饪调料接触,免得发霉、滋生细菌。

青鱼石的硬度在摩氏3上下,刚从青鱼取出的青鱼需经过晾晒后,硬度才会提升。这时再用指甲摁压硬度感十足,且略带韧性。不过,要是碰到钥匙、小刀等硬质物,还是避免剐蹭,否则很可能留下几个痕迹。青鱼石表皮受氧化、湿度影响会形成包浆层,类似湖泊开片的效果,颇有美观,所以青鱼石常被当作把玩的玩物。

3、 青鱼的衰落

尽管青鱼口含“宝物”,但产量却始终排在四大家鱼的末尾。资料显示2018年四大家鱼的渔获总产量达到了1315万吨,其中草鱼为550万吨,鲢鱼385万吨,鳙鱼310万吨,而青鱼只有69万吨。青鱼的产量远不及四大家鱼之外的鲤鱼、鲫鱼。像罗非鱼,虽然始终未能大规模打开国内的消费市场,但我国出口的罗非鱼每年稳定在180万吨左右,也远大于青鱼。

那么作为四大家鱼之首的青鱼,为何沦落到这般田地?

事实上,四大家鱼的产量大幅度提升,是建国以后的事情,1958年是重要的转折点。古代的四大家鱼养殖多在开发的河流、湖泊,即流动性强的水域,不像鲤鱼可在封闭的水坑里养殖。这是因为古人始终无法实现它们的正常交配、繁衍,把它们移植到水塘,最多1/2个世代就无法产生幼卵,只能再次从江湖捕捞鱼苗。

原因是四大家鱼属于洄游性鱼,善于逆流而上,过程中腹部性腺不断受到水流的刺激,直至成熟。甩籽、受精后受精鱼卵,密度和水大致相当,且不像鲤鱼卵有足够的黏性,属于典型的漂浮性鱼卵。鱼卵随流水漂浮的过程中发育成幼苗。

1958年我国水产工作者利用模拟野外水体环境,同时配合注射现代促性腺发育激素的方法,陆续成功实现了四大家鱼幼苗的人工繁育。

结果就是四大家鱼的养殖蓬勃发展起来。1962年鲢鳙幼苗繁育成功突破了10亿尾,1987年更是达到了2000多亿尾。而1988年我国淡水鱼总产量达到了390万吨,为冲击世界水产第一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意外的是,青鱼虽然成功实现了人工繁育,产量还是无法提升。原因其实也不复杂。

首先青鱼以鱼、虾、蟹、螺蛳等为食,而且青鱼一般要长到10斤以上才投向市场,而这需要等待3-4年的时间。相比鲤鱼、草鱼3-4月就能成鱼,成本高、回报周期长的劣势凸显。

其次青鱼不太符合消费者的择鱼标准。并非是青鱼的品质差,而是青鱼体积过于大,按照单价10元计算,购买一条10斤重的青鱼就需要100元,而10斤重的青鱼属于偏小的了,部分在15斤上下,甚至更重。所以消费者购买青鱼,还不如其他鱼种便捷。

最后是消费者的可选择性增大。古时人们内陆人基本都是食用淡水鱼,如今海鱼每天也能烹饪。同时,以黑鲈为代表的外来鱼,也加入竞争队伍,青鱼的处境更不容乐观。

那么青鱼会退出四大家鱼的阵容吗?把这名存实亡的叫法彻底丢弃。

原创: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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