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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午马未羊丨大肉包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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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肉包子的味道

□ 午马未羊 / 文 

在我少年记忆里,有一种美味叫“大肉包子”——而且必须是“南联”食堂做出来的。那种香味,几十年了,缠缠绵绵至今难忘!
我总是感叹,现如今莫看偌大的林县城——当然现在叫林州市,你叫县城也好叫市区也罢,反正很难找到一家像样的包子铺。小小的一枚包子,在林州根本找不出来有谁家做的上好吃。根本没有,绝对没有……
这大概和现代人的心态有关,个个急功近利,以快速赚钱为主,很少有人还能踏踏实实地去研制或者做好一种常见的面食、面点出来。
现在多数包子都采取了灌汤包做馅儿的一些手段,只可惜大多也只学了一个皮毛罢了。掰开包子看馅儿,和灌汤包一样的泥糊状,绝大多数还没有一点汤汁,就那么一团,连肉带配菜剁成,或者直接用机器搅拌成泥糊状,咬一口也吃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更谈不上什么鲜、香、味,只能充饥而已,还美其名曰“xx包子”“xx素的、肉的”……
记得20世纪90年代我们学校的食堂,在联中后院的东南角上,三五间房舍,没有餐厅,只开了几孔打饭窗口,里边全是操作间。
屋里当中,支着一个大大的案板,食堂师傅们系着大围裙,围着大案板,又是揉面、扯面剂子,又是包包子,最后上笼屉。
大大的笼屉,一次码上十几层高,旺火来蒸。香味伴随着蒸腾起来的热气向四处弥漫开来,飘出多远。每逢打饭闻着香味,我一路杀奔过去,哪管脚下荡起的尘土飞扬……
我只吃晚餐,因为要上晚自习,中途来不及回家。打上两个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就着面条汤,呀!现在想想都美得很。用陕西话说起“美得很”来形容才贴切,那才叫美得很,很得够够的。
那肉包子,嘿!馅儿大量足,货真价实。外观像大饺子形状,即戏曲舞台上的“秀才帽”,特别好看。咬开皮儿你再看——真真切切的大肉块子,一到两公分见方,配菜必须是稍微剁一下的包菜,两者相得益彰。大肉蒸熟后散发着香味,咬一口不敢说顺嘴流油,但的确是唇齿留香……
初三毕业那天,还有十块钱的饭票没有用光,于是一次性全买成了学校的肉包子,用大绿书包给兜了回来。包子价格还不贵,好像是两毛钱一个。
无独有偶,和学校食堂肉包子能够比肩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就是我家后院一墙之隔的北关机械厂食堂。
因为是单位食堂,又是工厂自办,所以,饭菜质量那是杠杠滴。那厨艺放到现在,敢和林州城任何一家饭馆一决高下。
北关机械厂的大肉包子,也是切成方丁儿状的大肉块子拌在包子馅儿里,包子更大更香。我嫂子是厂里职工,有时候也会带回来几个肉包子,所以也能跟着饱饱口福。
因为免费敞开提供,干活的工人们食量又大,所以通常是剩不下的,而且不对外。
儿时记忆里还有一次关于肉包子的美味,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那年春节,我只有十来岁,去安阳给四舅拜年回来,在公共汽车即将发动的时候,父亲包了几个肉包子小跑过来让我吃。包子不大不小,发面皮儿暄暄的,用一张牛皮纸包着,下面尖尖的,呈火炬状。
那年头牛皮纸做包装很流行,很有民国时期的风格,不像现在都是塑料袋,不环保,更没文化气息。
那几个包子关键是好吃,是韭菜大肉的,只记得馅儿里的韭菜碧绿碧绿的,突然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朱自清当年拒绝吃美国人提供的洋米洋面,反而给子女讲中国肉包子的好吃好看等等…
这些年自己也走南闯北去过祖国不少地方,北方的各大城市几乎去遍了。所到之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包子铺,尝尝有没有好吃的大肉包子。那年在陕西,用一个夏秋冬三季,把“老台门”肉包子吃了个够。在安阳,每逢中午吃饭首选“开封第一楼”包子铺。
现如今安阳又有一家叫“伊盛斋”的清真包子铺,座落在文峰北街西头,前边就是唐代的文峰塔。他家的牛羊肉大包子,味道也还算是不错,两块五一个,两个基本就够了,吃上三个就挺饱了。
前年在安阳看病,每到傍晚,下班后大姐都会来给我送我爱吃的伊盛斋的羊肉包子,一次至少四个,馋嘴的我总是有多少吃多少,末了撑得“嗝儿咕”“嗝儿咕”的,哪里还管它血糖高到了多少。宁可撑死做吃货,也不会当饿死鬼。
当年在北京也还尝了尝“狗不理”的包子。
吃包子还得首推名著《水浒传》书里大量描写了大肉包子的桥段。比如孙二娘店里的“大肉包子”——当然那是人肉馅儿的,说到这儿就又想到了,田连元评书里讲这一段时的诙谐幽默和妙趣横生。
所以在中国,大肉包子除了是美食,还是文学中的素材,更是传统评书里经常出现的。
如今自己馋了,也亲自动手剁馅料,包制大肉包子。用江南的小竹屉也好,用北方的的大蒸笼也罢,总能做出自己想吃的味道、想看的外观。
郭德纲在他的相声里,还有一段专门介绍肉包子怎样放葱的方法,可见老郭也是一个在吃上很喜欢琢磨的人儿。比如他说的炸油条,要属天津的最棒,炸成枣红色,一尺多长,又脆又酥……
总结下来,中国人一日三餐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学问和历史渊源,在每一顿寻常饭菜里,寄托着许许多多的喜乐和哀愁。
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馒头、包子,其背后却有着一段段丰富多彩的故事和回忆……
——  The  End  ——

午马未羊     河南林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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