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路聚昌 | 剿 獾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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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 獾 记

□ 路聚昌/ 文

还是在十四岁那年暑假，我和小三、二狗曾打死过一只獾，并且受到了社员、队长的表扬，并奖励我们每人工分两个。

那时我们山里有獾，大肆毁坏庄稼，它们昼伏夜出，一只獾一夜要毁掉一大片庄稼，而且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年糟蹋粮食好几百斤，它们不但啃食玉茭，而且刨食糟蹋红薯、花生等，农民们眼睁睁地看着即将收获的庄稼被毁，束手无策。

那年初秋的一个星期天，我们三人相随到山上去割草，来到王老岭山巅，这里群石林立，风景优雅。在那一块块石隙间，草很茂盛，我们手持镰刀，有序地割起来。当我翻过一块大石头时，被看见的东西吓了一跳。就在大石底的东侧，有一处小洞，洞外有一片鲜土，鲜土上摆着一条尺把长的灰色尾巴。是狼？是狐？还是獾？我疑虑，又一瞥，洞口小，狼和狐躯体大，容不下它。肯定是獾。听大人们说獾是灰色。我没敢大呼小叫，而是急与他俩打了个手势，使了个眼色，他俩飞速赶来。三人仔细观察，只见石头左右有两个洞口，约二十公分。我们商定，为了保护沟内庄稼，一定要处死它。当时我想，若有一根长火箸，几下就可以捅死它，但时间紧，距家远，怕它窜，只能用镰打獾。我年龄大，为“指挥长”，獾卧之口有我掌管，小三严把第二洞口，二狗作后备人员，一切听从指挥，准备打一场漂亮仗。作战部署商定，我们又仔细观察它，它脑袋朝里，爬卧洞口，正在呼哧呼哧地酣睡着。它并未察觉到我们，更没想到今天要遭噩运了。

虽说我们年少力薄，但初生之犊何惧獾。时不我待，说干就干!于是，一场猛烈的镰击战开始了。我竭尽全力，紧握镰把，用尽浑身力气，用镰捅击它的尾部，它惊恐不安，速钻洞内，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两只圆眼，企图外逃，我镰不离洞口，朝獾猛击，它张大嘴巴，死咬镰背，咯吱咯吱地响着，我更加来了劲头，用尽浑身力气，飞速捅击，一连捅了几百个回合。二狗紧偎我，万一跑了出来，必须有的放矢，猛、准、狠地将其干掉。一阵激战，它口内吐血，脑部受伤，扭转身子，钻入洞内，我急呼吁：“小三注意！小三注意！”果然，它的脑袋出现在小三那边，小三摩拳擦掌，蹬着架式，镰刀频频直击，然而它又是咬住了小三的镰背，小三挥镰神速，不住地摆动镰头，猛烈地捣着。

困兽犹斗的獾受了伤，缩进洞内，不见露面，我们瞅着洞口处，到处都是鲜血和击掉的牙齿。猛然间，没注意，它从洞口探出脑袋，飞速向坡下跑去，快追!绝不前功尽弃，绝不能让它逃窜。它在前边跑，我们后边紧追。獾这东西，它前腿短，后腿长，再加上它脑部受伤，下坡跑得慢，我紧追着它。当跑到坡下时，恰遇几位农民在耘田，他们看到獾，大声呼喊，獾一看势头不对，扭头又往回窜，正好从我面前擦过。“它妈的，算你倒霉。”我一镰下去，把獾打得四蹄朝天。他俩迅速赶来，又是一阵狂打，它老实了。这时正好队长赶来，他看着被打死的獾，笑嘻嘻说：“你仨今天办了一件好事，今年这沟里的玉茭又保全了！”随后又郑重地说：“每人奖励你们工分两个。”时隔几天后，我们将獾皮晒干，卖给了南关收购站。

时光荏苒，时代变迁。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虽说仍有獾毁坏庄稼，但为了保持生态平衡，獾已被列为保护动物，禁止捕杀。为了保护庄稼，我们山里的农民们，用一种草编成绳子，晒干后，每隔一截夹上一个炮竹，挂在地里埋着的杆子上，黑夜点着，用炮竹惊吓它，再则夜里用烂布、烂鞋烘火，来吓它，有的则在地周围设防护网及防护栏。只有这样，其他再无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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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聚昌    林州人，喜欢读书，爱好写作，有文字刊发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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