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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 一花醉倒三英雄(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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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作者 |程银昌

(上接一花醉倒三英雄03)

飞来的横祸,给喜鹊身心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她不愿在去挂毯厂上班了,看到车间、看到小路、看到小河,永红的影子就会出现在面前,让她心酸流泪。

好在那段过去的事情,只在她一个人心里,她还没有告诉父母同永红的热恋,村子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的事情。她回家后在床上整整躺了一星期。看到她不吃少喝,愁眉苦脸的样子,爹娘以为她又病了,只有耐心地等待她的康复。

喜鹊回来以后,没有多长时间那个挂毯厂就关门了,赔了几条人命款,赔了上海方面治疗费,洪科长断了一条腿,吓得再也不敢来双峰了,又失去永红这个引线人,从此挂毯厂就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支书得知消息后,来家里找喜鹊,不想叫公社书记表扬过的这个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失去工作,根据喜鹊的气质和表现,大队决定让她去小学教学,做三年级的代课老师。

喜鹊从此走进了凤凰山村小学的讲台上。每天纯真可爱的孩子们,象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绕在她的身边,渐渐地使她又恢复了原气,忘记了那段挂毯厂的往事。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闪亮的大眼睛,白嫩润滑的皮肤,修长的身材,说话象银玲般的好听,孩子都叫她“最美老师”。

喜鹊十九岁那年冬天,村子里有好几家来家里求亲,父母开始张罗她的婚事,因为她天不亮就跑学校去,回来吃了饭放下碗就走,父母一直没有同她商量的时间,所以一拖再拖,到后来,村里人都说喜鹊人长得好,眼高,看不上村里的年轻人。

一直到冬天学校放了寒假,父母才跟她谈起这事。娘坐在她的炕前跟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了年你就二十了,不能再往后拖了。我跟你爹商量了好长时间了,考虑了给你找个对象,一是要看年轻人,二是要看家大人。人常说,大人讲理小孩懂事,娘利索女儿干净。来咱家求婚的人不少,我和你爹都没有相中。前天东头刘福旺家使支书过来提亲了,是她姐家二儿子刘江山,我们知道家庭条件不错,家大人都明理,孩子跟他爹这几年在外领人盖房子,经济收入也不错。不知你愿不愿意?

喜鹊刚开始听娘扯自己的婚事,心里摸不准说的是哪家,一直低着头。当听到是刘江山时,抬起了头,红着脸跟娘点了点头。一直坐在火台边烤火的爹也干咳嗽了二声,高兴地说:一家人都想一起了。

其实爹娘哪知实情呢?

刘江山是和喜鹊一个班长大的同学,是男同学中个子最高,学习最好的同学,在一至三年级一直担任劳动委员。四年级以后,学习在班上一直是前三名,被选为班长,和喜鹊在过一个桌子上学习过,喜鹊担任领歌员,学习委员。

上五年级时,有天学校组织去给生产队上山割青草,那时叫“开坡”,全校师生大会战,号令一下,各奔上山,抢地盘号圈圈,谁在先谁得势。刘江山腿长跑得快,往往占一大片,等喜鹊来了,分给她一片。喜鹊割草快,割够了自己背的,就都给江山了,那年秋季割草劳动总结,江山班里第一名,喜鹊得了第六名,都得了奖状和奖品。

上了初中以后,学校组织宣传队,江山被选为新四军指导员郭建光的扮演者,喜鹊被选为阿庆嫂的扮演者。同台演过《沙家浜》,都是学校最出色的优秀演员,年终都被评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积极分子,得过奖状和奖品。

少年纯真浪漫,彼此心照不宣。初中毕业后,喜鹊去了双峰镇挂毯厂,江山随父亲去了太原工地上。

喜鹊回村当了小学老师后,那年秋天他们见了面,分别了三年多后他们才又取得了联系,这时她们已经都成长为风华正茂的青年了。

工地上冬季天气一冷,主体工程就被迫停建,江山早早地从太原回来,一到傍晚就去小学找喜鹊,陪她在办公室给孩子们批改作业,聊聊过去的事情,说说今后的打算。晚自习结束了,又护送喜鹊回家。

江山特别的关爱,使喜鹊封冻的心又渐渐的复苏了起来。那天喜鹊夜自习下课后,江山照旧护送她回家,一出学校天上竟飘起了雪花,江山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喜鹊披上,喜鹊顿时浑身感到的特别的温暖,俩个人踏着薄薄的积雪,一前一后地走着,小巷里留下两行脚印,顺间又被风雪给掩埋了。

喜鹊家到了,又该分手了。喜鹊刚准备把外套脱下来,江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喜鹊感到了象火一样的热,江山心跳加速,热血翻涌在也控制不住了,他对眼前的喜鹊说:喜鹊,我爱你,你嫁给我吧。

喜鹊己经感觉到了,多日来的相聚,多日来的陪伴,江山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那种眼神己经表示了出来,她也深深理解江山的纯洁和内向,知道他对自己是一片热诚的心。

听不到喜鹊的回答,江山索性一下跪倒在喜鹊面前。喜鹊说,江山你站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今晚就不起来。

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听了喜鹊的回答,江山仍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噙满泪花。急得喜鹊双手用力拉起地上的江山,江山起来了,他用那双宽阔的双臂有力地抱住了喜鹊。

雪,下大了,落在了喜鹊的头上,落在了江山的身上。

喜鹊说回去找人来我家提亲吧。

江山说:“明天我就找人来。”

喜鹊那年和刘江山结婚了,这位凤凰山村最美的姑娘,到过双峰公社,去过大上海,但最后还是静静地回归到凤凰山的怀抱中,花落有主做了凤凰山的主人。刘江山这位山村里最帅最潇洒的男人,得到了喜鹊,也真是三生有幸、如梦如幻、醉满情缘。

二十年过去了,回过头来再看一眼,当年追求喜鹊的男人们是不是英雄?

李青知这位最早醉倒在喜鹊面前的教师,在喜鹊回绝了他的求爱之后,一气离开了凤凰山村,进入其父亲所在的学校,从最初的教师开始,升职到教导处主任、校长、最后坐到省教育厅厅长的位置上(他升任厅长以后,来过凤凰山村,又见到了现在当教师的喜鹊,专门拔款为风凰山村改造建设了新的小学教学楼)。

张永红,那时才二十来岁,就走南闯北的业务员、供销科长。假如他不出事,一定是个红顶商人,或者是企业老总。

刘江山,自从和喜鹊结婚后,生活就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先后承建了xx钢铁总公司办公大楼,xx省电力办公大楼,xx省电厂改扩建工程,从一名普通的技术员升成项目经理、总经理,现在是名满三晋大地的长虹建业集团总裁。资产二十多亿。

刘江山成名以后,在省城有别墅,出入不是奔驰就是宝马。他想接喜鹊去那里住,可是喜鹊去那里一住就头疼,开始以为是病,可到医院就好了,回到别墅头疼就又犯了。为此他找了太原有名的懂风水的董半仙来看,半仙一看,大吃一惊,她告诉刘江山,喜鹊身上有股仙气,仙气来自一坐象凤凰一样形状的小山里。只是这股脉不大,被人毁过。如果不毁她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皇后。因为脉气小,喜鹊气弱,这叫凤凰不能离山。

真是一言道破天惊啊!跟八十多年前南蛮子说的一模一样。

如今在凤凰山的脚下,刘江山盖了一幢五间三层的小楼,院子里栽满了梧桐,小楼顶上用铜铸造了一只七彩风凰。

喜鹊仍旧在凤凰山村当教师,村里的人都说她不老。尤其是外地来看凤凰山的人第一次见她,都说她顶大二十多岁。可是她己经有了孙子了,是当奶奶的人了。

盛夏的凤凰山满目青翠,一群喜鹊打山上飞了过来,落在了刘江山的三层小楼的顶上,围绕在七彩凤凰的周围,唧唧喳喳地唱起了歌。一阵风吹来,满院子的梧桐树叶子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仿佛是在为它们鼓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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