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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作者 | 赵启拴 （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古朴的村庄背靠太行山，红旗渠盘山东去，纤细的淅河水经久不息地从村前流淌，村子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卧龙岗，紧紧地将参差错落的茅舍农家相拥在一起。生长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无论是山水田野，还是花鸟草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尽管走到天南海北，也时常将她魂牵梦绕。
初春，淅河滩畔的柳树湾，便成了我们儿时戏耍开心的绝佳场所，可又总是想着过河南岸玩耍，去捡一些五光十色的鹅卵石。艳阳已经把河里地冰烤薄了，我们选一处河水比较浅的开阔河床，去体验那履行薄冰的惊心壮举。几个人分散开行走，谁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目视远方，两只胳膊伸平，脚步慢慢地向前挪动，呼吸骤减，心速增快，脚底板隐隐发烫，欲罢难休。
去河南岸相对比较容易，玩了许久，猛然省悟时就有些晚了，匆忙间相呼而撤。远处，隐约能看到大坝边几只徘徊冰面上欲觅水源的野鸭。别无它路，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从容地冲了上去，将近河心时咯叭一声冰裂，几个人同时落水，所幸都是些浅水区，齐腰深的河水，霎时将棉裤浸透，冻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牙齿打架，却又不敢回家。急忙找上一处向阳的暖和旮旯，寻几根半湿不干的柴草，烟多火少的熏半晌。耽误了吃午饭，还是被家长看破，父亲斥责一番，母亲悄悄地盛上一碗饭，塞给早已钻到被窝里的我。
略微带着寒意的晨曦中，我们仰盼着柳树湾的这几棵老柳树能够早一点被东风摇绿。依偎着古柳，用小手拍打着周围的荒草丛，一边儿念一些儿时的歌谣，一边儿寻觅一些儿初露黄尖的杂草，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那大自然恩赐的味道。
北岸边的油菜花儿黄了，老柳树的叶子渐渐地由深黄变浅绿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节，仿佛会让附近村落地人们将那一份绿色的希冀全托付于这几棵古柳，怀着无柳不清明千年流传的古意，肆虐地将它们攀折得伤痕累累。我们不忍心对老柳树再度摧残，只是折几条旁滋斜出的丑枝，绕成环状戴在头上，齐声唱响《红星照我去战斗》那心中的凯歌。
偶尔，我们也会被柔日晒睡，却又被从南方返回的黄鹂唤醒，听它们呼伴诱侣的婉转柔韵；看它们欢快尽意地在泛黄的枝杪间穿梭、并栖。四野里，麦苗凄凄如黛，齐齐似翦。我们在欢声中送走了北去的鸿雁，迎来弥留在这里的小燕子，看它们贴地翻飞，呢呐同醉。
夏天到了，那勾魂摄魄的柳荫，还有这条奔流不息的小河，就成了我们的天堂。清澈见底的细流，自由游动的鱼虾，两岸丰茂地水草和勇士们掀起的白色浪花，诱惑着我也加入了那些赤条条的孩子行列。找一处站起来水面能够淹没膝盖以上，爬下去手还能摸着石头的浅滩，模仿着大一点孩子的动作，试探着练习游泳。后来回想起来当初:光着脚丫子在被太阳烤的发烫的鹅卵石上奔跑；赤裸裸地爬在一边流水另一边杂草繁花的沙滩上晒背；一猛子扎下去深不见底的水里抓捕鱼虾；以及和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野蛮孩子打水仗。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天真烂漫地种种游戏恐怕也算是一种享受了吧。
在淅河里游泳时经常被家长抓获，在充满爱惜的怒斥声中被押解回家，父亲让我躺在炕的里边，他挡在外边。难熬的夏日午休，总是挂念着那几棵参天古柳，和那梦萦的一川碧流，在父母酣睡之后，又偷偷地溜了出来。
秋天来了，旷野里被汗水洒过、雨露滋润的金色之景，散发出阵阵醉人心脾的芳香气息。茂密的果园荆棘围挡，遮不住诱人的累累硕果。调皮的我们躺在绵绵的青沙滩头，分享着几番同护林员斗智斗勇，并且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获得的战利品，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
一场秋雨一场凉，我们依然贪恋着河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再跳进去游上几轮。叶落秋深，梧桐、白杨等诸多树木，在无情的北风中，叶子陆续变黄摇落；漫山遍冈的柿树，也霜枝如焚落叶难禁，渐渐地只剩下红里透紫的果实。唯有淅河岸畔柳树湾里的这几棵古柳，独傲霜风，绿叶迟迟不堕。
时值隆冬，瑞雪纷飞年味渐浓，各个村庄组织的宣传队轮番亮相；生产队也相继杀猪宰羊停工放假；扭秧歌、耍狮舞等娱乐活动也粉墨登场。我们几个伙伴却痴迷在淅河滩上的冰面上滑逐戏耍，凝望着玉树琼枝的古柳，在天地间昂然耸立。
哦，那淅河滩畔的柳树湾，柳树湾的老柳树，我又想你了......
赵启拴 网名梦绕山乡，林州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红旗渠文学》《林州诗词》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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