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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程银昌丨玉晓和春红

【原创首发】作者  | 程银昌(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龙虎湾的岳家胡同里,曾出过两个绝顶美人,一个叫玉晓,一个叫春红。
玉晓他爹贵山,在龙虎湾村做卖豆腐生意,相传已经有三代了,做出来的豆腐,细嫩洁白,炒菜做汤,跌不碎煮不化,远近闻名,就连双峰镇有名的醉仙楼饭庄,也要跑十几里地来买他的豆腐。

贵山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高中毕业后,跑山西下河南搞了几年建筑,最后怕累,回来跟贵山做起了豆腐。女儿玉晓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只好在店里帮忙卖起了豆腐。

玉晓十七岁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瘦长的瓜子脸上,闪动着两个明亮的大眼睛,一说话就笑,十分招人喜爱。村里的人见了面就夸她长得俊,因为她管卖豆腐,大家都叫她“豆腐西施”。

有一天,镇上领导来龙虎湾村检查工作。镇长一下车,看到了正在卖豆腐的玉晓,不觉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真没有想到这穷山僻野的小村里,竟会有这等美人。

那时镇里刚组建了双峰镇招商所,镇长一拍板,把玉晓从龙虎湾村招进了镇招商所。

可是,玉晓是春天去的,到冬天就回来了。回来后好几天没有出门,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春红她爹叫山旺,在村里跑运输,拉砖送瓦挣些辛苦钱,在一次往后脑崖村送砖的路上,三马车刹车失灵,跌下了沟里,她爹娘双双落难。春红成了孤儿。

春红自此无人管束,无人心疼。初中毕业后,就早早地流入了社会。她和玉晓是同学,是闺蜜,经常来豆腐店帮玉晓干活、说话。她和玉晓长的有点像,村里的人叫她“一枝花”。

玉晓温柔静雅,不善言表。而春红性情开朗敢说敢做,一副侠义心肠。

玉晓去了镇上招商所后,春红也经人介绍去了双峰镇的“夜来香酒吧”。这孩子凭着高挑细瘦的身材,婉转的歌喉,不到半年就成了酒吧里的名角。

春节回家过年,春红去找玉晓,玉晓哭着告诉了春红她的不幸。原来玉晓在招商所上班时,经常陪镇长外出去谈项目会客人。在一次宴会后,她根本就没有喝一点酒,镇长让她喝了一杯可乐,她就昏昏沉沉地没有知觉了。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自己竟被镇长抱在怀里。她被镇长占有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匆忙把衣服穿上,脑子里一闪,这还怎么再做人?随即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准备了断自己的生命。

一双大手过来,把水果刀夺去。镇长一下跪倒在她的面前,向她承诺:请原谅我,我昨晚喝了酒,办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会把你的工作转正,慢慢地同她离婚,然后娶你…

玉晓毕竟是涉事未深的村姑,几句甜言蜜语后,就听信了他的承诺。

可三个月过后,她去他的办公室时,看到这衣冠禽兽,却又把另一个姑娘抱到了怀中。

春红听完玉晓的哭诉,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她安慰闺蜜,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这个仇,我一定要替你报。

从此每到夜晚,一个身穿红衣红裙子的姑娘就会打镇政府门口过,她红色的头发,红色的嘴唇,红色的高跟鞋,真的像一团火,飘飘然然地留下一路醇香,在幕色中离去。

终于有一天傍晚,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夜来香酒吧的门口,那个一镇之长从车上下来,趁着幕色钻进了酒吧间。

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脸上荡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嘴角翘着那么一种十足霸气的高傲。她正在哼着小曲,踏着音乐节拍舞动着,那种旁若无人的样子,的确让每一个来客为之动容。

酒吧老板一看镇里的头号人物光临,马上召唤吧女春红,把尊贵的客人迎进了牡丹号豪华房间。

春去夏过,不到三个月光景,春红已经和镇上的头号人物混得火热。他像一只绿头苍蝇一样,一有时间就来酒吧间找春红,喝酒、听歌、狂舞,缠着春红、拥着春红狂欢。

春红回龙虎湾小住,黑色轿车管送管接。轿车打豆腐房门口经过,玉晓爹把豆腐刀狠狠地插在豆腐上,嘴里骂道:“衣冠禽兽,我把你碎尸万段。”

来买豆腐的人听了,不解地问玉晓爹,老板怎么了?

玉晓爹没有吭声,瞪着两只愤怒的眼睛,握着闪亮的刀,把豆腐割成了一斤二斤的方块。

八月十五中秋节,是龙虎湾村民最看重的节日,不管在哪里干活赚钱,到这一天,都要回来过团圆节。

一大早,醉仙楼的采购员来龙虎湾豆腐坊取豆腐,一进门就说:“真没想到啊,昨天下午县反贪局、公安局来了两辆警车,把正在开会的镇长给逮捕了!”
众人听了,都感到突然,异口同声地问,镇长犯了什么罪了?

“听说是夜来香酒吧的一个服务员,名叫春红的把他告了。这个叫春红的小姑娘可是双峰镇上的一朵花,镇长想图谋不规。小姑娘诱敌深入,在掌握了镇长许多隐私和贪污罪证后,去县反贪局实名告发了。”

玉晓爹一听,把割豆腐的刀一扔,转身跑回了屋里,从桌上拿了一把火鞭,挂在院子的杏树上,“噼里啪啦”地燃放起来。

玉晓娘急了:“老头子,你脑子昏了,月亮还没有升上来呢,你怎么就把鞭放了?”

“乌云总算散了,太阳终于出来了”。玉晓爹说罢,东方的双峰山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把整个龙虎湾照得红彤彤的。

傍晚,玉晓和春红在村头的大槐树下见面了。春红握着玉晓的手说:“玉晓,我给你报仇了!”

“谢谢你,春红,这口怨气你总算替我出了!”玉晓说罢,两闺蜜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一轮圆月从双峰山冉冉升起,银色的月光,把龙虎湾村两个绝顶美女照得似玉像冰一样美丽。

程银昌    任村镇井头村人。自幼喜欢文学,尽管一生坎坷,但仍矢志不渝。先后在《芝兰园》《红旗渠》报《红旗渠文学》等发表文章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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