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作者 | 申晓芳（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母亲打来电话，说姑父走了，让我过去和叔伯家的兄弟姐妹一起去祭拜。人生匆匆，不禁黯然。又正逢周末，我便早早地赶过去，顺便能和父母多待一会儿。回到父母家门口，母亲正要出门去，说是村里的商业街来了家卖冬衣的，邻居有人已经买了回来，说不错呢。又说，我就去看看，不买。我说我带你去，我买给你。母亲说着推辞的话，却开心得像个孩子。商铺里挂满了各色衣服，母亲挑选着花色、款式，看到心仪的衣服，上手仔细抚摸，看看质地，再小心翼翼问问价钱。我也兴致盎然，想为母亲入手一件“小棉袄牌”冬衣。商家却说没有母亲穿的尺码，看到母亲有些失望，我忙问其它款式，棉衣不行，棉裤也行。但商家说所有的女装都没有母亲穿的尺码。母亲很扫兴，我也感到乘兴而来的一腔热情没有得以释放，赶忙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过来挑衣服。父亲想要一条新棉裤，我选了摊位上质量最好的一款，父亲也中意，我高兴地付钱买下了它。到了家，母亲张罗父亲试衣服，父亲穿上很满意，说合身又暖和。看到父亲挺开心，我也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心里正在得意，突然，母亲哭了，哭出声的那种，我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没买到衣服不高兴了？母亲说，哪里有，我是觉得你姑父死了，人真没意思，说没就没了。我忙劝慰母亲，心里明白母亲就是眼馋父亲穿上了“小棉袄”买的老棉裤。母亲身材偏胖，买衣服犹如觅知音，可遇不可求。所以，我很少给母亲买衣物，回娘家一般买些吃的、用的，或者带他们出去游玩。在一些重要日子里，也用红包表达过心意。给父亲倒是时不时地买件衣服，也偶尔能察觉到母亲酸酸的失落。这次，虽然母亲极力掩饰，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七十岁的母亲像个争宠失败的孩子，受委屈了。心里暗下决心，哪天有时间一定陪母亲好好转转，买一件衣服给她。前段时间回家，母亲说十月初一没能去姥姥的坟前去上坟，埋怨娘家人把坟迁到了几十公里外的山上。母亲想姥姥了，就到村口朝着东南方向烧了烧纸，磕了磕头。还说，烧纸扬起的灰烬都朝着东南方向飞去了，你说灵不灵。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我打趣母亲：“您都七十岁了还想娘啊。冬天刮西北风，可不都刮到东南方向了嘛。”母亲停止了哭泣，但我感觉自己情商好低，解释好无趣。七十岁的母亲也是想娘的孩子啊，我是不是应该说姥姥一定收到了母亲的心意，才能了却她的心事，安抚她的情绪？以前，我是个孩子，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哭过闹过，耍小性子发脾气。现在，父母像个孩子，却小心翼翼看儿女的脸色，对儿女的“施舍”记在心头，挂在嘴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孤独和失落。对自己的儿女，却万千宠爱于一身。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生怕受了一点委屈。用爱儿女之心爱父母，应该不会错，这堂考查课，我仍然不及格。上个月陪母亲住院检查，在医院B超室里，随着B超探头的移动被一项一项地告知各种各样的毛病，医生说一句，我心揪一下，在父母面前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极尽宽慰。回到自己家，才痛痛快快落了一场泪，痛切地感受到了母亲的衰老。出院后，我由隔周回家一次，改成了每周都回去，求医送药，尽心陪伴。申晓芳 笔名一路同行，七零后。爱文字，爱生活。亲情，友情，爱情，携爱一路同行，书写人间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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