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作者 | 为伊摆渡 （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原创首发】作者 | 吕永兵（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父母对儿女的爱都是无私的，但也有些被父母过度溺爱的孩子，渐渐地把家长这种无私的爱当成了理所当然，更有甚者，会跟父母理直气壮地索要过度的“爱”。儿子今年刚上初中一年级，从未离开过家的他，一礼拜回家两天。儿子去学校的第一个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到凌晨三点多，脑海里翻来覆去总是儿子受欺负、没吃饱饭或是从睡铺滚到地上的画面。 开学没几天，气温骤降，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叨叨了大半晚上的妻子一大早就催促我去给儿子送伞、雨靴、防寒保暖的衣服。学校离家十多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披上雨衣骑行在雨中，感觉到了秋后的凉意——着实有点冷。校门口已聚集了十几位家长。我目光掠过几位家长在雨中的面孔，能看出来他们脸上那种期盼而喜悦的表情。有位上了年纪的家长，她双手扶在校门铁栅栏上，踮起脚尖往学校里张望，雨衣的下部边缘紧贴着她没穿袜子裸露的脚脖，雨水顺着雨衣，流到她那双宽松的鞋子里，看上去就有点不舒适，总感觉自己的鞋子里也全是潮湿的雨水，双脚情不自禁地在鞋子里动几下，试探里面是否湿了。 这位家长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妈妈，也可能是挂念孙子的奶奶，还或许是担心外孙的姥姥。她基本一直是用双手扶着校门往里望。尽管她的眼前是校门里那堵大影壁，但她的神情似乎已经透过影壁看到孩子在教室里专心读书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关爱与期盼。她偶尔松开右手，捋一捋额头掺杂着雨水的凌乱的白发，用手背拭一下眼角那即将流到眼里的雨水；放平脚休息了两分钟，然后又是那种眺望的姿势。她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鞋子里冰凉的雨水，没有感觉到双脚的冰冷和不适，没有……门里的保安微笑着对大家说：“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谁有急事，可以把衣服放到门岗写上名字，待下课后让孩子自己来拿。”家长们都微笑着摇摇头，大概都想着等到下课后亲自放到孩子手中或直接给他穿上，然后再跟他们絮叨几句校园生活、以及有没有跟同学们吵架斗气之类的话语。 那位手扶校门的家长，依旧是那个姿势。像是在排队等候探望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它从上空落下来的气势，丝毫没有因为在它潮湿冰冷的怀抱里等待下课的家长们而收敛一点点，反而感觉来的更急、更大了些。似乎故意在挑衅着部分家长骚动不安的情绪。也多半是因为雨的原因，大多家长都没有玩弄手机刷朋友圈，而是在彼此炫耀着自己的孩子有多么优秀和抱怨这鬼天气的话题。 我还在关注那位手扶校门的家长。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她放下右手、放平脚休息了三次，左手从未离开过栏杆。此时她的双脚偶尔颤抖一下，放平双脚的次数也频繁了。她不时回过头来跟自己所不认识的家长微笑着点一下头，之后转过头去自言自语地说两句话。说些什么，我听不清。但从表情可以看出，她没有满腹的牢骚与抱怨。她说话的表情很知足、很喜悦、很坦然，她的微笑纯粹得没有一点沉不住气的烦躁和埋怨。一个用手指指那个手扶校门的人说：“她是个孤寡老人，她那孙女儿是她几年前捡来的，名字好像叫燕子，听说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另一个努努嘴：“你对她再好，长大后总会离你而去的，毕竟不是亲生的，没必要为她这样劳苦。”两个妇人相互撇撇嘴，露出嫉妒的表情对那位上了年纪的家长投以轻蔑的眼神。 闲话声中，下课铃响了。稍时，孩子们纷纷跑向校门口。我给了儿子衣物之后，没有急着离开，想看看手扶校门那位家长的孩子。 “你怎么给我拿的又是这件衣服，我不早说过吗，不穿！不穿！难看死了，扔了它！” 听着这愤怒的喊声我惊讶地看到，是刚才在议论手扶校门那位家长中的其中一位。她的孩子在大声的责怪声中，一把把她手里的衣服拍到地上的雨水中，转身跑回校园。看着儿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和地上的衣服，她一脸的无奈。 那位同行的家长安慰她：“别生气了，小孩子，都这样，走吧走吧。”“奶奶，这雨天，天气这么凉，您还来给我送衣服，看你的鞋子都湿透了。” 说话的是一位个头高挑身子瘦瘦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子，黝黑的脸蛋，笑起来跟她奶奶一样，那样的纯洁、自然。 话间她给奶奶捋了捋额头纷乱的白发，蹲下去给奶奶往上卷了卷沾满泥水的裤管。把奶奶给她送的衣物紧紧地抱在怀里，眼里浸满了感激而又幸福的泪水。 “奶奶，我一定好好学习，让您过上幸福的生活。”女孩含着眼泪对奶奶坚定地说。 奶奶点头笑笑，那慈祥的笑容里包含着沉甸甸的最原始的母爱。祖孙俩这简单的对话，没有引起周围家长和学生们的注意。在离开学校的时候，我看到那位奶奶走路时左腿有点不适，这可能是她左手从未离开过门栏杆的原因吧。小姑娘站在校门里含笑望着蹒跚而去的奶奶，奶奶也回头摆摆手，嘴里默默地嘟囔了几句……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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