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李坑的那条河

洛阳雁阵——

中国铁路作家

河南省作协会员

获第一、二届儿童文学金近奖，冰心新作奖。

著有散文集《麦子的语言》、《一个人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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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李坑的那条河

中国最美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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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一条河，走进一个村庄，这个村庄的名字叫李坑。

坑，在那里是深水的意思，事实上，在婺源的碧水青山、绿树掩映间，这个以李姓聚居为主的古村落，是被一条河蜿蜒穿起的。这条河就像一根项链，同时穿起那些错落有致的粉墙黛瓦，水上的拱桥，飞檐的栈亭，寺庙和庭院。

千百年来，它悬挂在大地的颈项间，像造物精心呵护的一件珍品。

一大早，络绎不绝的游人，在导游的带领下摩肩接踵沿河而行。河边密密麻麻排满卖旅游纪念品的摊子。有奇形怪状的木雕，有正在加工的树根。

嗤嗤啦啦的锯木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一阵阵浓郁的樟木香味。一块块圆圆的小木片被锯下来，码在一起，甚至连锯末都被仔细收进塑料袋。

那条河的一边已经看不到岸了，有的摊贩干脆把领地伸向河里，河水上面是搭建的简易木板。河边的香樟树下，几只竹筏静静地停泊着，它们早已从运送货物的重负下解放出来，专等着游人的光顾了。

建村于北宋年间（公元1010年）的李坑，起初是个普通的水乡小村，是这条穿村而过的河给它带来了灵气。

此刻，放眼望去，大片的油菜花是千万年不变的金黄，仿佛正在泼洒的青春与烂漫。而那青砖黛瓦，闪烁幽光的石板路，斑斑的绿苔，则是年深日久的岁月聚居的见证。

临河的茶楼、酒店，绣阁还在，沿街的旗幡迎风招展，营造出古典的氛围。想象中的茶客与酒客的喧哗，向河畔含羞张望的明眸，早已经远去了。这里，不过是个空巢，像一只挂在树上的蝉蜕。

钻出拥挤的人群，躲开喧嚣的声浪，在一个僻静之处，你把目光重新投向那条河。

热闹的属于村庄，这条河拥着的只有宁静。多少人从这里过去了，多少竹筏和船，多少悲欢离合与财富权势都随风而散了，这条河，却宁静地留下来。

它无声地滋润着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滋润着哪怕一个最卑微的人，一株最卑微的草，一只最卑微的虫子。

这时候，一个乡人，走在离河不远的水田里，挥臂扬鞭，赶着一头水牛慢慢腾腾地犁地。散漫的节奏，悠闲的步态。身后是绵延的青山，头顶是纤尘不染的蓝天白云。

附近，几只白鹭迈着细长的腿，在点啄着什么。这是一幅水墨画，透着几分灵动，几分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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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诗意生活？不知道那位犁地的乡人是否感受得到？

我想，日出日落，有一条河陪伴的生活，终归是水灵灵的日子吧，何况是在山明水秀的，江南。那些从这个村庄走出去的人，记忆里也该流着这条河，那些一生呆在这里的人，日常生活更是离不开这条河。

一条河，就这样成就了一个著名的村庄，成就了村庄的诗意和梦幻。

这条河，也许就是这个村庄跨越千年的灵魂，和走向世界的路……

这样的河该是幸福的，这样过了千百年仍然潺潺流淌的河就更幸福了。要知道，有多少河流在人世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尽管有着污染、贪婪与欲望的侵袭，这条河仍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纯净，一份让天下人心向往之的童年的纯净，这难道不是最美最富诗意的灵魂？

我相信，那些来过这里的人，除了该记住的风景，都应该不会忘记这条河，这条拥有诗意灵魂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