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门堰往县城,大约15公里,路况不错。城固县在五郎庙镇。
刚进入城固不久,见路两边翠绿的麦田像绿色的地毯一般从窗外不时掠过,阳光把土地中混合着青草的气息蒸发在空气中。
飘荡在蓝天白云之下,呼吸着令人神清气爽,进到城区就看见申遗成功的横幅在马路上空呼啦啦的飘扬。
学术界认为丝路的东方起点是长安(今天的西安),之后延伸加上了洛阳。
它的主要线路包括沙漠路线、大草原路线、海上路线和佛教路线。
在这些线路中,以下的遗产类型纳入了各国遗产专家们的视野:城镇、客栈、采矿及冶炼中心、水利灌溉系统、隘口、各种宗教场所、军事要塞、岩石雕刻、墓葬、艺术创作物、古迹遗址、交通景观、体现东西文化交流的不可移动文物。
从县城到张骞墓大约5公里,没有显著标志。在一堆脏兮兮的汽车里折向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沿着这条乡间小道前行不远,就可以看到一座飞檐从村庄的树梢中露出来,这是张骞出生的故乡。
张骞的纪念馆坐落在这个叫博望侯的村庄里。
因为张骞封侯也在河南方城,河南方城人也把那个地方叫做博望镇。
如同诸葛亮的武侯祠,虽然在湖北襄阳,但三国的时候,襄阳被河南南阳郡管辖过,善抓机会的南阳人照样在南阳一个地方弄起一个“武侯祠”。
后来湖北河南相争不下,郭沫若先生还写过一幅和稀泥的对联:心在汉室原无分先主后主,名扬天下何必辩襄阳南阳。
方城人怀着对张骞先生的无比深情写过一首19行的诗,据说本镇中小学生都会背诵,诗曰:“汉张骞,了不起;越险阻,出西域;做使者,联友谊;学养马,习乐器……
此是题外话,按下不表。
张骞的纪念馆里面还真算称得上一个有品位的场所。
院内青松翠柏,绿荫一地,布展的水平也不低,正面树立着大人远眺前方,携助手仰首挺胸的塑像,似乎带着历史的风云扑面而来。
里面的文字记录不可谓不详实,实物是否真实与赝品或者复制品对于参观的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外面烈日炎炎,馆内丝丝凉意,流连其间,让人思绪越千年。
中国汉代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正是汉朝忍辱负重,忍受匈奴欺压的时代。
武将:晁错、飞将军李广,卫青,霍去病,赵充国,还有匈奴终结者陈汤。现在许多人的汽车上贴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强悍的话语就是出自陈汤。
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是我在读小学的时候从那本《西汉故事》小人书中看到的,直到如今,这些将军的故事说起来还是如数家珍。
“西域”一词,最早见于《汉书·西域传》,是和张骞的名字分不开的。
张骞是汉中城固人,建元三年,即公元前138年,张骞“以郎应募,使月氏”。“郎”,是皇帝的侍从官,(一个没有固定职务,又随时可能被选授重任的角色)。
从他后来的经历看,他绝对是一个意志力极强、有着信仰又充满智慧的人。
张骞出使西域,目的是为贯彻汉武帝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的战略意图,但出使西域后不久就被匈奴截留下来。
在匈奴十多年,始终保持着汉朝的特使符节,匈奴单于硬叫他娶当地人作妻,已经生了儿子,也没有动摇他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决心。
他卧底在匈奴的西境,一直等候机会继续寻找大月氏。
盛世的脊梁一定属于敢于担当的侠客骑士。
唐代诗人李贺那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浩浩然写就了好男儿尚武的气概。
此处尚武,不是稍受辱就拔剑而起,而是一种骑士精神,一种贵族的风范。
仰望千年诗词铺就的时光大道从眼前飘然而过,让驻足于前的人无不对这凌然的气息肃然起敬。
张骞出使时带着100多人,历经13年后,只剩下他和堂邑父两个人回来。
这次出使,虽然没有达到原来的目的,但对于西域的地理、物产、风俗习融会贯通,为汉朝开辟通往中亚的交通要道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就连大蒜,石榴都是张骞先生所带回。
他卧薪尝胆于大漠风尘10多年,忠于自己的国家和信念,无不为后世英雄的楷模。
张骞回来以后,向武帝报告了西域的情况。这就是《汉书·西域传》资料的最初来源。
之后,由于张骞随卫青出征,他的地理学识和对匈奴的了解 “知水草处,军得以不乏”, 使他再立战功,被武帝封为“博望侯”。(那个封地在河南方城)
从对中西方文化和贸易的贡献来说,张骞是丝绸之路开发的鼻祖。
中原文明通过“丝绸之路”迅速向四周传播,张骞虽然以军事目的奔赴西域,但客观上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
西汉以后,中国进入一个空前规模的混战,国家的概念逐渐模糊。
农耕文化进一步根深蒂固,对故土的眷恋使得我们越来越缺乏向远方的勇气,追求眼前稳固的生活方式。
对财产和物质追求,使得民族越来越进入一个守势,开拓精神日益萎缩。
事实上,每一个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的“英雄”,只不过内涵与外延都在发生变化。
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是那个时代最可爱的人,是英雄的化身;70年代末期的那场越战,解放军成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那场战争,也出现了数不清的英雄人物。
当战场的硝烟散尽,英雄淡出,80年代的一场长江、黄河漂流,一个民间自发的活动,在与美国队抢漂长江的前提下拉开了帷幕。后来扩大成为一个国家英雄主义恣意的主旋律。
那个价值观开始迷乱的时代,需要一剂强心剂,当那只衣衫褴褛的队伍,以牺牲了19个年轻人的生命为代价,最终完成使命后,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和平时代的英雄形象定格在历史的画卷中。
1986年长江沿岸欢迎漂流勇士
2012年三江源科考队在金沙江祭奠孤零零的长漂英雄
当财富成为英雄,当歌手可以成为将军的时候,英雄有时反而成为一个被嘲弄的符号。
我参观过中国近代史上最早的军事院校——云南讲武堂和之后出现的黄埔军校。都是中国近代史上军人的摇篮;这里飘荡着一代远去的军魂。
墙上高悬论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那是指引士兵的号角,从那里走出来的许多学生后来成为中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成为一个个为民族而战的“士”。
照片上,仍能读出百年前中国男人脸上的坚毅,锈迹斑斑的枪炮上,仍能嗅到历史的铁血味道。
俱往昔,这些寥寥携吴钩者,以剑扶正气,以文激浊流,荡涤了不知多少逆旅过客,改写了非凡的历史篇章。
近代史上我当为敬佩的是抗战名将张自忠先生。
为了阻挡日军的进攻步伐,被授予伪北平市长,背负骂名与日本人委以虚蛇,是忠!
宜城长山一战,身中六弹拒绝日军抢救,巍然如山而不倒,是勇!
他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忠勇二字。这才是中国近代史上万古流芳的大“士”!
连日军都要对他脱帽致敬,举枪致哀。日军此后封他为战神,在崇尚英雄的大和民族看来,只有英雄才能成为战神!
“中国的历史上,有多少英雄惜英雄的故事,如今只能成为故事,现在的人是连自己眼前的英雄都讥为傻瓜的时代”台湾作家李敖如是说。
再回望阴阳不分雌雄难辩,雄性荷尔蒙日益退化的当下,不禁扼腕长叹。
(上图)龙云先生手书的讲武堂序,满篇如印刷般工整的蝇头小楷令人叹为观止。是那个时代崇文尚武的典范。
那天,在张骞的塑像脚下,我和晓洁以烟代香,深深的向大汉之魂鞠躬!
徐晓光 丨笔名苍狼
出生于英雄主义
恣意横行的五十年代
乘警往事:人贩子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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