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工作日益受到重视。2020年财政部《关于中央预算单位预算执行管理有关事宜的通知》指出要强化预算执行动态监控；2021年《“十四五”国家审计工作发展规划》强调，要围绕部门预算的完整性、规范性、真实性，重点关注预算执行等情况；2021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也要求强化预算执行和绩效管理。由此观之，建立健全政府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符合党和国家重点工作实施的预期目标。
本文对A部门在预算执行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分类汇总，分析审计发现问题的共性和趋向性并深入挖掘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一方面，验证国家政策发布对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的积极影响，为考察量化政策实施效果找到新的观察角度；另一方面，拓宽审计结果的应用范围，为改进审计工作、检验部门落实审计整改情况提供新思路。
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结果公告分析
开展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是监督中央部门权力运行的重要途径，A 部门每年依法接受审计部门对其预算执行情况的审计。本文选取A部门2012—2021年预算执行审计结果公告内容，对其预算执行情况进行分析。
（一）A 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结果公告反映总体情况分析
审计机关每年会通过审计公告披露中央部门在预算执行及其他方面的问题，监督和督促相关部门及时整改。2012—2021年A部门的财政拨款支出预算总额呈逐年递增趋势，而每年审计的财政拨款支出数额较之预算总额变化不大，审计财政拨款支出占财政拨款支出预算总额比例较小且呈波动趋势，说明中央部门年度预算执行审计只对少部分财政拨款支出进行审计，审计财政拨款支出在金额上较少考虑当年财政拨款支出预算金额的增减情况（见图 1）。
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发现问题金额在2017年出现了大幅增长，随后年份又回到之前的水平。除2017年外，其他各年份审计发现问题金额占财政拨款支出比例在1%范围内波动。相对于A部门财政拨款支出预算逐年增加，A部门每年审计发现的问题金额并没有随之变多，这可能与每年审计的财政拨款支出金额变动不大有关（见图 2）。
A部门每年被审查出预算执行中存在的问题总体呈现平稳波动的趋势，审计发现问题的数量在2017年前后呈现较 大波动。在2017年之前，A部门兼有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方面的问题，2017年之后则更关注预算执行中存在的问题（见图 3）。
表1 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发现的主要问题数量
表1汇总整理了2012—2021年对A部门进行预算执行审计发现的问题类型和数量变化趋势，分析发现：A部门十年间发现的问题数量为392个，2014年审计发现问题的数量最多，共计98个，其中67个和“ 三公” 经费与会议费管理有关；2019年审计发现问题的数量最少，仅8个。从年份来看，各年审计发现的问题类型均在3项以上，2017年审计发现问题所含类型最多，为8项；从问题类别来看，资产管理和资金管理方面的审计问题几乎在各年预算执行审计中均有发现。另外，2017年及之前，“三公”经费与会议费管理、项目管理、收支管理等方面发现的审计问题较为突出；2017年之后，预算管理、绩效管理方面的问题逐渐凸显。
（二）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结果公告发现问题分析
基于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总体情况，对预算管理、“三公”经费及会议费管理、资产管理及绩效管理四方面审计发现问题展开分析。
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发现预算管理方面问题数量随着年份变化呈现出种类增加、数量波动增加的特点。整体来看，A部门在预算管理方面的问题数量有所增加，其原因可能与重视预算管理、审计力度加大有关（见图 4）。
对A部门进行预算执行审计，发现其“三公”经费与会议费管理方面的问题在2012—2014年最为突出，其中单项审计问题类型出现次数较多，说明当时“三公”经费与会议费管理方面问题较为普遍（见图 5）。
2012—2021年审计发现A部门在资产管理方面的问题较多，其中“基建项目未及时办理竣工决算”“政府采购不规范”以及“未经批准出租房产”问题出现次数较多，出现的年份数也最多，且多数是在事后审计才发现问题，说明审计对预算执行过程的监督还不够（见图 6）。
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是从2018年开始披露绩效管理方面问题的，之后出现的问题数量明显减少，说明2018年之前预算执行审计对预算绩效管理还缺少足够的关注，之后预算绩效管理情况明显好转（见图 7）。
针对以上数据分析并结合国家政策发布情况，对审计结果表现的深层次原因进行剖析。2012年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建立健全权力运行制约和监督体系；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改进预算管理制度。审计作为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要发挥相应的监督职能。如图5所示，2012—2014年审计发现A部门“三公”经费与会议费管理方面问题数量明显较多，说明在相关政策发布后审计对预算执行的监督力度有所加强，是党和国家方针政策在具体实施层面的体现。
党的十九大明确指出要健全党和国家监督体系，构建党统一指挥、全面覆盖、权威高效的监督体系；2018年3月，组建中央审计委员会，以便更好发挥审计监督作用；2018年9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全面实施预算绩效管理的意见》，为解决预算绩效管理存在的突出问题提出相关意见。与多个有关审计监督和预算绩效管理的政策发布对应的是，A部门这一阶段的预算执行审计在审计发现问题金额、种类和数量方面都较为突出。如图2、图3 所示，A 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发现问题数量及问题金额占财政拨款支出预算比例均在2017年达到峰值；如图4所示，2017年之后审计发现预算管理问题数量和种类明显增加；如图7所示，2018年开始 A 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公告中开始披露预算绩效有关内容，说明相关政策的发布对预算执行审计工作的具体实施有指导作用，同时审计结果又检验了政策的可行性和落实效果。
完善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及其审计和整改的建议
通过以上对A部门预算执行审计总体情况及审计发现问题的分析，发现A部门预算执行及其审计还有待完善。A部门作为国务院组成部门，其预算执行审计反映的问题在其他中央部门也可能出现，现从中央部门预算执行、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及其整改等方面提出建议。
（一）对中央部门预算执行的建议
1. 细化预算计划，清除预算死角
中央部门预算执行计划是部门年度预算执行的基础，中央部门每年年初公布部门预算方案以指导本部门年度预算执行。通过对审计公告分析发现，A部门多次出现利息、会议费、专项费用等收支未按规定纳入年度预算管理以及违规编制预算的情况。这需要中央部门自身提高认识，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对预算执行计划制定的要求，切实制定本部门年度预算执行计划，提高预算执行计划的准确性和精细度。
2 . 预算自查自改，内外监督协同
通过建立部门预算执行自查自改制度，对预算执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及时反馈，做到“即查即改”，可在较大程度上减少部门预算执行的问题，强化预算执行过程管理，使部门对自身的优点和薄弱点更加了解，能够更有针对性地对预算执行过程进行动态监控，提高预算执行效率。
（二）对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的建议
1. 关注政策导向，调整审计侧重
宏观政策的发布，对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具有重要指导作用，如《关于 全面实施预算绩效管理的意见》的发布，使得预算执行审计加大了对绩效管理方面的考察。关注政策导向，对于确定审计新重点有方向标的作用，审计人员不仅应该掌握审计专业技术，还应当学习新政策，以便为不断更新强化的审计工作要求打好基础。审计应该保持敏锐的洞察力，及时高效地将政策要求应用于审计工作中。
2 . 重视过程审计，增加阶段报告
传统预算执行审计普遍以事后审计为主，对预算执行过程缺少一定的审计干预，导致一些在初期可以避免的问题产生。对预算执行的全过程审计监督可以从源头上减少审计问题发生。由于每年公布预算执行审计结果的时间一般晚于下一年度预算执行计划的制定时间，因此会导致上一年度的预算执行问题在下一年制定预算执行计划时难以有效避免。在不能提前公布全年预算执行审计结果的情况下，加强对预算执行的过程监督，经授权可探索出具阶段审计报告，既能及时调整当年预算执行不当之处，又能指导下一年度预算执行计划制定。
（三）对中央部门预算执行审计整改的建议
1. 对点审计整改，严控再犯概率
在历年对 A 部门进行预算执行审计过程中，“未经批准出租房产”“政府采购不规范”等问题在多个年份连续或间断出现，说明审计整改还仅限于“当年”。为此，中央部门要在整改当年审计问题的基础上构建“问题库”，并以此对照指导下一年度的预算执行，努力做到“整改一项，杜绝一类”。
2 . 加强审计整改，避免“虎头蛇尾”
提出审计整改意见不代表审计工作的完结，应当关注中央部门对审计建议的后续整改情况。定期或不定期检查中央部门审计整改进度，对不整改、整改进度慢等部门要进行追责，制定相应的奖惩机制并对审计整改结果进行披露。继续健全审计整改监督机制 , 有助于落实预算执行审计整改效果，促进中央部门自觉规范预算执行过程。（作者单位系西北政法大学商学院）
本文系陕西省社科联2023年度重点智库研究项目（课题编号：2023ZD1110）阶段性成果。
来源：《审计观察》杂志202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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