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梁庄@梁庄诗话】022-梁小斌篇&文海诗轩传媒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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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诗话-022】以舞蹈的节奏反刍生命

期待很久的梁小斌的新书《翻皮球》终于可以拿在手上翻看了。作为梁小斌的一位研究者，是一件弥足欣慰的事。梁小斌是一种珍稀人物，这是造物的仁慈，也是我们今天的一种奢侈。造物主其实更仁慈，还给了我们顾城和海子，可惜我们无福消受。我们今天只有梁小斌，但这已足够丰富。神给我们一个绝世的舞者，穿上红舞鞋一刻不停地舞蹈，在无人喝彩的空旷和寂寥中，你无法遮蔽和阻止最美的舞蹈，用思想地反刍展演思想和精神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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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皮球》并不是梁小斌的第一部思想随笔，他早些时候已经出版过的思想随笔有《独自成俑》《地主研究》《梁小斌如是说》，我仍然期望《翻皮球》能让人们享受精神舞蹈的美好。梁小斌在《翻皮球》中仍然不关注结论，他的结论是每一个舞蹈动作的审美，他因而生造了一个词：独自成俑。我从来不期望像看其他人的作品那样，最后看到作者从他宽大的绣袍里拿出一只火鸡。只期望看到打开包袱的窃密心态让人们的阅读显得幼稚。成熟的作者和成熟读者是相互成长和促进的。没有成熟作者的时代，期望成熟读者也一样缘木求鱼。我们应该通过梁小斌的每一个小故事和形象反观内心和生命乃至生活。旗杆、晨霜、碗、土豆、公鸡、瓦尔登湖，这些像他的“墙”和“钥匙”一样用传统的器物给我们以新内涵。看梁小斌的作品，你不能阻止不受他影响，你甚至什么也看不到，但你被吸引并改变，你蜷曲甚至割掉自己臃肿的淤脂，你才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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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篇文章，它没有诞生，它注定的命运是给别人看的，所以，它被期待是完整的、美好的、真实的或神奇的，至少能打动别人。而梁小斌的文字，它的宿命是变成霉烂的废纸，蔚蓝的火焰，或者像森林中的菌子自生自灭，但我们偶然碰到了梁小斌的文字，碰到的是肠胃对于精神的蠕动，这是自然的节律，最原始最根本的动力。他肠胃琴弦的节奏与我们的缕缕心香共振。梁小斌不愿或者没有能力给我们一整块金子。但他并不吝啬，他给我们指示了一座金矿，然后给我们准备好铁锹和饮用水；他给干渴的我们准备好勺子并指示瓦尔登湖；他给我们的是散在沙漠里的金子让我们弯腰拾取；他给我们咀嚼生命的质感和体验，让我们闭着眼睛吃苹果；也许他有意把金子藏起来，和我们一起去寻找。提起梁小斌，经常还会有另一种感动和激情，就像钟子期与俞伯牙，管仲与鲍叔牙，徐悲鸿与齐白石一样，人格的欣赏与砥砺让人们对生命的高贵充满信心。诗人叶匡政发现梁小斌思想随笔的价值，并致力于他的面世与推广，一直视为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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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斌的诗，最出名的是《雪白的墙》和《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但他入选进教材的作品很多，包括小学到大学，都有。我们就看看入选进初中教材的《我热爱秋天的风光》吧。

“我热爱这比人类存在更古老的风光/秋天像一条深沉的河流在歌唱/当土地召唤我去收割的时候/一条被太阳翻晒过的河流在我身躯上流淌/让河流把我洗黑/当我成熟以后被抛在地上/我仰望秋天/像辉煌的屋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秋天像一条深沉的河流在歌唱/河流两岸还荡漾着我优美的思想/秋天的存在/使我想起在耕耘之后一定会有收获/我有一颗种子已经被遗忘/我长时间欣赏这比人类存在更古老的风光/秋天像一条深沉的河流在歌唱”。这是梁小斌写作经常使用的方法，以小博大，以所见知所不见。通过司空见惯的秋天讲出了真正美的永恒和伟大！

梁小斌掩埋自身得以远遁人群，保留了一份与世风不相属的纯粹的童真，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标本；他又以对自身向内挖掘，自省出藏在我们内心的习惯和隐秘。他自省的力度刻意回避了轻率简单的结论，这种独具品味的思索有极其丰富的取向和内容，从而具有进一步研究的价值和发扬的空间。这也许是《翻皮球》这本书真正的价值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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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诗歌的热爱和信心是一贯的。没有诗歌，我就没有什么可以自信满满。但诗歌给予更多人的是痛苦和磨难。这不是偶然和特例，这个宿命是从第一个伟大的诗人屈原开始的。到了当代，顾城，海子，张枣，多多，以及我身边的东荡子，都英年凋零，难道诗人被集中在一艘船上，而这艘船被海盗劫持，海盗要通过他疯狂的伤害来勒索普罗大众交出诗人交出艺术和智慧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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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份还和著名诗人梁小斌老师谈书法，他显得健谈而敏锐，极具热情和勇气。到当年11月11日，就听到他罹患脑梗，已致双目失明，并在医院抢救的消息。更令人不安的是梁小斌老师既无医保也无固定收入，而在病前，他已经承受了难以胜算的苦难的煎熬。梁小斌的困顿境遇，引起众人关注，自发的捐款也开始有组织地进行。从2013年11月14日发起救助，截至2013年11月24日十天时间里社会各界为梁小斌捐款共计95万余元。2013年11月26日梁小斌于微博上发布公告，恳请大家停止捐款。他并没有向国家伸手。他在国家面前表现了高度的自律。他的八九篇文章选入小学，中学，大学教材，他用他的精神之光滋养我们这个时代和我们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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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时代，梁小斌的存在是一个奇迹，他让我们这个时代奢侈而自足。这个奇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创造的，而是梁小斌一个人创造的，他的坚持和巨大的勇气，保全了全体中国人的面子，让后人以为我们尊重知识。其实，我们以极其残忍地努力绞杀知识的载体和知识的种子。深圳的每年都有读书月，我们用这些行动证明我们是尊重知识的，但这些书的作者，却穷困潦倒，苦不堪言，这种尊重让知识很快成为无源之水。知识不被尊重的原因很简单，知识分子没有被尊重的硬资本。反省诗人的宿命，梁小斌自己就说麦子是本来就有的，不是那个圣人给人类的，土地本来就有的，也不是那个圣人给无产阶级的，而人类只是在寻找把麦子赶进"自己碗里"的方法上穷尽努力。想起郁达夫说过的：英雄常为酒食谋，出卖文章为买书。

梁庄●禅商智慧

作者风采

梁庄，男，本名张文渊，生于68年，陕西西安人，居深圳。曾长期服务于华为公司，后自主创业。有多年收藏经验和大量藏品，曾为文化旅游部培训艺术品交易员。大学时开始发表作品，作品选入多种选本，参加编辑了《中国韵律诗歌旗帜卷》，主编《诗度360》，著有现代诗集《被放逐的诗魂》《绝对硬度》《荣誉校长》等，著有大量的诗歌评论，独树一帜，自成体系。策划多次大型书系的出版和文化活动，产生广泛的影响，是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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