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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易逝且惜 | 有色有味

年前,腊月29那天,一周以来的重感冒让我“日晚倦梳头”。想着转天就是除夕了,我要尽可能美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才终于挪到凳子上拜求老妈给我染染头发。

你知道吗?披上毛巾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老了。

以前我一直嘲笑我妈在家里用章华染发剂把自己头发染黑作假。爱臭美、讲时髦的我喜欢在装修豪华的理发店,翻着时尚杂志,接受帅气理发师的服务。当然,为了这等享受,我付出的人民币也是很可观的。但年轻的我从不觉得那是奢侈,毕竟一年可能才打理这一次头发。

而今年,不知为什么我早早地买来了染发剂,还笑骂花1000多元染发的姐妹一句“败家娘们儿”。我妈说我“会过日子了。”当我坐在凳子上、披上毛巾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会过”,可能就是老了的征兆。

妈妈打开我的长发,用冰凉的染发膏认真地涂抹着我的鬓角。我心里盘算着,这染发剂会不会让我过敏呢?以前从来没用过,也没提前做个测试。

妈妈一边涂染发剂一边说,“你白头发还真不少。”

“姥姥,您想要什么,我递给您,我是服务员。”女儿在我妈胳膊底下钻来钻去,说是服务,实际就是捣乱。

“老了呗!我都本命年了!小不点儿都快上学了。”我自嘲地回应着老妈。

妈妈拨开头发,一层层地涂抹着,动作轻柔又细致,生怕有“漏网之发”。

“我40多岁才开始长白头发。宝贝儿,您才30多就有白头发啦!”妈妈打趣的语气带着心疼。她知道我一直很苛刻地对待自己,无论是在控制体重还是工作学习上。

“我们单位的姐姐妹妹们都有白头发,我算长得少的呢!”我这句是实话也是安慰我妈。

其实我的白发有一多半是在得知她脊椎长瘤的那个时期长的。

当时我又着急又心疼,第一次感觉到独生子女在世界上的孤独无依。家里单位两头忙碌,身体精神双重劳累,真有伍子胥一夜白头的意思似的。

“唉,当老师就是个操心的活儿。”我妈安慰我道,“要不怎么给你们放那么长时间的假。”

妈妈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我两鬓间忙活着。

我知道我的白头发就像杂草一样从鬓角处钻出来,又粗又硬就那么支楞着,盖都盖不住,仿佛每天都在昭告着——这个女人老了!

衰老就像个突然出现的幽灵那么紧紧地跟着我。它每跟一天,我的法令纹就深一点儿,我的腰腿就酸疼一会儿,就连起床的时间都会延长那么一刻。

我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也意识到自己不是无所不能。

我体会到了以前我妈说的“歇不过来劲儿”、“上不来气儿”、“干啥都没精神儿”的无力感了。

看来,衰老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克服的事情。就像我幼稚地和一个90后女生拼健身操的结果是——躺了一个月,差点没进医院那样,种种迹象表明,我得服老。

可是,我还有很多没完成的攀登人生更高峰的目标呢。

在有生之年跑一回马拉松,学会弹钢琴,把英语说利索了,把马甲线练出来等等等等。

我的韶华已逝,精力有限,我该怎样对待自己的未来呢?是继续“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是因“可怜白发生”就那么算了呢?我有点茫然。

可是每当清晨洗完脸后看着自己浮肿的眼袋、下班后瘫软在沙发里不愿意说一句话的时候,我又明白自己这些耗费精力体力的目标应该是不能全部实现的。我该作出取舍了,应该开始过人生减法了!

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呢?是健康和亲人,是生活的技能。

我这个年龄说老不老,说年轻又不年轻了。家里外头都是中流砥柱。没有健康的身体,真是扛不起如此重任呀。

今年我不再过度节食或者暴饮暴食了。要控制自己的酒精和咖啡因的摄取量,还要少吃糖,多吃蔬菜和水果,减少外食的次数,每天不过分锻炼。至于体重,达到一个健康值就可以了,瘦成干老婆儿,估计孩子他爸也不会喜欢的。

今年我不再熬夜工作或者看手机了。必须要谨慎地使用我的眼睛和膝盖,要开始和学生们一起做眼操和体操。适当补充一些保健品特别是钙片,我的雌激素已经在跳水式地减少,别过早地让自己骨质疏松。

今年我不再过分要求自己的工作业绩了。要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各个角色都要做好。不能像之前那样,几乎全部心血花费在教学上,在单位做“铁娘子”,却忽略了幼小的孩子。得把我的精力分一部分给孩子,做好她学前基础的培训。

今年我不再对老爸和老公发脾气了。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如果他们的做法我不满意,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孝心和温情去打动他们。我不能总霸道地当家里的“女王”,得时刻提醒自己是“女儿”和“女人”。

今年我要学会做饭和理财。虽说现在吃现成的饭、不操心过日子的事情,但父母不可能总禁得住我“啃”。尽管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但我也得学着对自己这个小家和双方老人负责,在他们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得保证自己能接得住“掌家权”。

今年我就满36岁了。韶华易逝,我要惜时如金。从今天起,珍惜自己的每一天,每一刻,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我不一样了!

2017,为我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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