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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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我觉得你特别有发言权的一件事儿，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小鲜肉的乱象，香港也经历过一个演员一年拍13部戏，无数人争抢他，他上部戏的衣服一穿下部戏又开始演了，就是那种不停的轧戏，当然后来也有人说这是港产片质量下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你怎么看现在中国的所谓很多人指责小鲜肉演技，就是小鲜肉不背台词背字母你怎么看？
文隽：我对小鲜肉就没有像冯导他们那么抗拒，因为演员他们进步还是有个过程，其实小鲜肉也是非常被动，某一个角度看也是可怜的，我觉得我最困惑的一点就是那些拿钱去请小鲜肉的制片人或者这些土豪，譬如说一个网剧火了一个演员，原本拍网剧他们有可能只是几万块的 ，但是火起来了，无论是什么《太子妃升职记》也好，我听说最近又火得不得了，他们一火起来，他们片酬是不合理的飙升。
我们有时候去敲门，找某某人说，他已经给你面子了，文老师，他现在外面收1500万，收你800万。1500万我可以拍两套《绣花鞋》，两部《人在囧途》了，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要一个小鲜肉在去年才是几万或者几十万，一集一转身就变成上千万呢？你们愿意给，那些经纪人、公司也当然很乐意收钱，对不对。是你们要我，我原本要推掉，你们硬要我，我就开一个天价，居然你给的话，我当然下一部片也不能掉下来了，所以这个不合理。
因为你看以前香港的导演，虽然他们一年拍很多片，但是我们知道一部片演员给的天数也不是从头到尾，就30天都在，一部电影90分钟，你是正主角，30天里面也有可能只是拍25天而已，因为我们香港片工作天数就没有内陆导演那么多的，所以他们有可能不睡觉多赚几部片，但是他们不可能说我这部片卖座了，我下部片原本我收100万的我就告诉你要收1000万，这个是非常坏的现象， 你们可以，你们的身价去某一个阶段（适当涨价），譬如说梁朝伟刘德华他们从1000万到1500万到2000万，其实他们也有个过渡的。
谭飞：而且过程很长。
文隽：对，还有他们是选剧本的，他们有这个判断力，不是有钱我就赚，所以现在我最不明白就是小鲜肉，就是你们凭什么去拿这个钱，我最赞同其中一个讲解，一部电影的成功是有很多因素，你的号召力当然是个因素，但是你多大的号召力，给你个烂剧本，一个平凡的导演，不都是死了吗？从去年到今年我们都知道姓吴的姓什么的，那些小鲜肉天价片酬了，你数一下他们主演的那些片票房如何，也是一样没号召力 ，他们说他们流量大，说什么有影迷，影迷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把整部片推到一个亿啊，就一千多万就下来了，对不对？
谭飞：其实文老师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这个流量撑不起他们的身价，因为他们的流量转换不成利润，就是说老板是挣不了钱的。
文隽：所以我是最烦那些公司跟我说大数据，就是说你要用谁，因为他的粉丝量有几千万，这个粉丝量有几千万。我曾经拍几部惊悚片，就是原本跟阿里合作的，他们就老劝我，你要用什么，按大数据就不应该用这些演员，你应该用什么？我说我拍片我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如果我用大数据的话，郑伊健就不可能出来了，《古惑仔》里面就没有他了，他在《古惑仔》之前拍的《庙街故事》就是票房不行的。
谭飞：票房毒药那是。
文隽：对呀，周润发拍《英雄本色》之前都是票房毒药，对不对？
谭飞：其实文老师说了很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说你拿大数据去判断你会失准，是在于说演员他的艺术创作他是有高潮低潮的，你可能说买高的那个进来，但是他到这部就低潮了，是吧！或者说他的知名度影响力，这个很难用机器来解释。
文隽：演员他是被动的，虽然被动但谁不想要有好角色？譬如说我们经常看到一些访问，问一些女演员或者一些刚出道的演员你最想跟谁合作，我真希望我能跟李安、张艺谋、陈凯歌合作，但是请你们照一下镜子，人家会愿意跟你合作嘛，对不对？因为你们是被动的，是有什么项目来找你，你很少去。
当然也有些演员很聪明的，知道某一个导演的项目很好， 他毛遂自荐，我愿意来试镜，愿意去争取这个角色，内陆都有这一种演员，我知道。但是好了，你的演艺生命是在于你跟你的经纪人团队，你懂得去挑能对你有帮助的，除了钱以外，这个班底、这个故事、这个角色、这个影响力，而不是往钱看，所以如果他是个聪明的演员，从出道他就知道在挑片的过程里面慢慢把这些例子，黄渤是最好的例子。
黄渤刚开始是什么啊，对不对？在这个《疯狂的石头》里面他连 男3号都轮不到他，岳小军都比他火，但是你看黄渤后面他挑的角色，很会挑角色，因为是什么呢？他这个演员本身的天分、才华跟这个判断力 让他知道什么该去演，什么不该去演。也有一些不一定有黄渤聪明，比如王宝强，他是个本色演员，好的角色给他，他是有很猛的威力，但是万一这个角色（烂），真的，《大闹天竺》他自己导演了自己选角色的，还有我们的好朋友束焕写的剧本，如何？是不成功的，就是他们没有挑好。
谭飞：束焕也承认这一点了 。
文隽：对，就不是黄渤一样他们能给这个角色的生命，对不对？所以演员，但是他有市场号召力，你继续用王宝强，他还是会遇到好的角色，人家他还是有观众缘，所以这个对演员的判断是另外一套学问。
谭飞：而且这次电影节，我听到的所有声音也像文老师刚才表达的这个角度，就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圈，现在就是属于极度的不平衡，演员你凭什么挣那么多钱，特别有些小鲜肉你又没演技，而且你那个流量也挣不了钱，但是你叫价很高，投资老板也挣不了钱，其他方面也挣不了（钱），制作也挣不了什么钱，所以就是成了好像一方在得利，所有人都受伤，你觉得这个是不是现在特别大的一个（弊端）。
文隽：因为现在都是资本的运作，有些电影公司这几天在上海，每一天都有好几个party。
谭飞：什么之夜啊什么的。
文隽：都是发布片单或者是请一堆人站台，其实我都说了上海电影节什么最多？论坛特别多、party特别多。为什么北京电影节没有这些party呢？北京电影节，电影公司在北京都有自己的公司，要谈事情都到我公司嘛，好了，但在上海没有公司，晚上去哪里，开个party，大家来捧场，但是更重要一点是在上海开party， 他们针对的不是我们圈内人，针对的是捧住钱的那种资本家。
谭飞：热钱！
文隽：那些基金经理他们是外行人，去什么之夜，听说谁也来了，觉得这个...
谭飞：眼前一亮，没见过。
文隽：这个公司的老板还好有人缘也有号召力，但有些人来站台的不一定会合作。只是，其实就给这些基金经理...
谭飞：制造一种假象!
文隽：假象，现在满街都是假象，小刚导演说去年90%的公司是赔的，其实我就没有那么悲观，我认为是75%是赔的，20%是打平的，5%是赚的，所以你说这些不平衡的，都是冤枉钱，全给那些一夜暴富的。你看突然间，小孩出道，电影学院学两年毕业，突然间第一年经纪人跟他说你今年赚了50万，第二年你能赚5000万，暴富！为什么电影学院上万人去排队？因为大家都发这个梦，是不是？真的是，以前香港最蓬勃都不会...
谭飞：没到这个程度！
文隽：让这些演员一夜暴富的。周星驰那么火，每个人都在抢他的时候也不敢叫价说我从1000万跳到5000万，对不对？
谭飞：对，所以那怎么改变呢？因为这个事肯定挺难的，那怎么变呢？要不然再这么玩下去，可能再过几年这电影节都没人了，因为之夜也搞不来，得花钱，他说没挣到钱，我怎么搞之夜呀？
文隽：没有，现在不会说没人的，因为也有一些公司融资，我今天还看一篇文章，有家一直做幕后推手的公司，然后成立起影视部门，他们就认为美国人平均一年看四部片，我们中国人平均每个人一年才看0.8部片，所以这里面还有4到5倍的空间，等于说我们的这个票房一年500亿的话还能到2000亿，是不是？但是，拜托所有这些人，他们只是懂得算账，大数据、融资什么、估值什么，电影不是这样算的。
谭飞：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文隽：电影不是这样算的，说我们人均一年看0.8次电影，我们有8亿农民，你不要把他们算进来啊！是不是，所以这一种都是自欺欺人，因为他是所有这些融资做…
谭飞：他要听这些。
文隽：他们总是有办法，那个账面很好看的，我经常看到有些公司，加几个明星就变成估值二十亿、三十亿、七十亿，我在想他们好像过去前两三年也没出过什么片，我那么勤奋，每一年在写剧本在做制作，为什么我没他们值钱？所以我是非常佩服他们的，他们一转手就能在资本市场里面就赚很多钱，其实这些都是脏水，好像冯小刚说要把这些脏水全泼出去，剩下真的认真在做电影的（才对电影有帮助）。
现在还有不好的现象，昨天我去张家振他们公司的酒会，还有一个人在说现在每个院线都打算去拍片，每一个拍片的制作公司都打算去做自己的院线，每个人都在想一条龙的服务，对不对！我有这个院线，我当然能把我投资的电影排的最好了，但是在美国这是违法的。
谭飞：它垄断了！
文隽：对，不能垄断，为什么？你有这个院线在排你的片的话，那别人的片怎么办？
谭飞：它一定是不公平竞争!
文隽：对，不公平，因为你的片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你那个排片率你就肯定要优先，这是对其他的制作公司不公平，所以制作公司一条龙其实真的是，我认为大家必须要重视，尤其是领导方面要重视，真的这个对行业是一个危机，我认为是。
谭飞：所以这种垄断可能今后会把中国电影市场搞得更加乱，就是说本来就很乱，你垄断之后就竞争更不平衡，但可能对于很多这种小型公司、中小公司来说甚至就是灭顶之灾，就是我说的那个话就叫大的们来了，那小的们就无路可走，这个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你如果全是大公司，你今后电影的质量，你因为它是可以垄断的，那它质量不高一样可以放，对吧？即使电影质量不好也没什么好说的。
文隽：那当然有人就说，以前80年代香港也不是邵氏在邵氏院线、嘉禾在嘉禾院线、新艺城就在金公主院线，好了，但是以前的院线是真的院线，因为嘉禾院线它除了嘉禾的片，因为嘉禾不可能一年拍26部片的，我们算每部片有两周排期，好了，每一个团伙比如邵氏什么，他们都不可能一年超过20部制作，所以他们就有空间，因为有些片排一个星期，有些片排两个星期，所以这三条院线，所以公开给其它小公司独立制片，如果你拍了一部 片的话，他从院线角度，那当然譬如说贺岁档他有可能不给你，但是其他的档期给你。给你就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以前我们知道看成龙的电影不会去金公主看了，邵氏看不到成龙的电影，成龙的电影就在嘉禾看。
他们院线是真的院线，但是我不知道美国是不是都是Warner Bros.都是Warner Bros.（华纳兄弟影业）的片，FOX就是FOX（福克斯广播公司），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院线，因为全国只有一条院线，什么片都能排上去，只要你愿意你就拿了密钥你就可以放这部片，是不是，我的理解是这样，但是以前还有是什么？有个规矩一部片多平凡、多烂、多好，他们是按周四给你上片，每一天12点半、2点半、5点半、7点半、9点半，好了，永远会给你一个星期的活路，第二天票房不行继续给你，因为星期四开放，星期五开始很多人在看，星期六星期天是黄金（时间），大家都去看片了，好了，到了星期天你的票房譬如说你票房有100万，到周一如果你的票房有超过星期天的1/3以上，譬如说你周一我收40万或者50万，你可以享有第二周的档期，第二周档期那你再继续再演一星期，因为香港有午夜场的，午夜场就是我前一周末11点半看完，它就下周四就可以上片了，如果你周一的票房只有星期天的三分一以下，譬如说你收20万星期天收100万，对不起你周三就是最后一天了，就上映新的片子，每一部片都会心悦诚服，因为我的口碑我有足够的时间累积，我也享受过周末，真的是我没法号召别人来看了。
还有今天我看王长田老板说这个分账不公平，我们想争取之后是45%，现在还是43%左右，可我是投资方，还要交3.3%跟交5%的税金，所以每一部片100万票房回来大概是30万左右。香港是怎么分账的呢 ，香港片方跟电影院，他们第一周就是五五分账的。我的电影公司，我要负责宣传，电影院他们要负责所有就是灯、员工、到电影里面的布板，然后电影公司要负责电视、报纸的宣传，大家五五分账好了，万一可以上第二周的话，电影院它们要分六成，片商要分四成，为什么？第二周的上座率肯定没有第一周，所以它比例上我要60%，所以整个是非常合理的，行之有效20多年了，这一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内陆不能搬过来。
谭飞：所以我听完之后，文老师刚才介绍的这个香港电影的排片情况包括分成情况可能更科学和理想一些，因为刚才您也讲到就是像中国现在内陆的很多电影叫“一日游”。
文隽：是啊！
谭飞：因为完全没给它机会，就是说第一天不行了，换到第二天…
文隽：你排片百分1%还有是早上10点钟、晚上11点，你叫这些片怎么活？
谭飞：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情况出现了很多要下跪或者写信呼吁增加排片，搞得很悲惨。
文隽：我认为以前有些片在香港能上映两百多天，只在一个影院里面放200多天，比如日本片《抢钱家族》这些片都是，那为什么这部片那么卖座？没有把它放到别的院线，同时放不就更好收入吗？你要知道他放这部片这个影厅，因为我认为观众是，我今天买不到票我明天如果喜欢看这部片我明天还是会来的。我们现在是《变形金刚5》来了，从9.30开始，9.45 10.15 10.30 10.45 就每15分钟你有11个厅就有10个厅全排，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观众在那么浓缩的时间全让他们来看呢？譬如说你有 7个厅，你有2个厅大家都有默契，从早到晚全满的，我不怕他们不来看，对不对。所以我认为譬如说第一排片率不能超过35%是合理的，因为你留下别的空间是给别的片子的，也无论什么电影院，反正一部片你不能在影厅占35%以上，好了，现在我们因为是影厅大了市场大了，我们在一个档期里面，头两部首选跟二选基本上都能活的，排第三的就够呛了，第四第五就你排片率只有3%5%，根本就没法活了，这样连第二周都没法活了，所以你会看票房要不然就是多少个亿，要不然票房就1000万2000万，没有说能收刚好7000万，因为人家中间必须要有两周或者多少时间（才能达到），所以这个有很多看起来，尤其我们这些从香港走过来的人，以前觉得有些制度是行之有效的，可在内陆老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这样？
谭飞：就觉得不可理喻，就是您刚才说的这个包括很多人。我自己的朋友圈说，我说现在中国你拍一国产电影，你比在赌场赌钱的赢的几率还低得多，太低了，您刚才说5%，其实我觉得是更真实的一数，5%是挣钱的。
文隽：所以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拿出钱来追着你说，要来帮忙，我的态度可能是先泼冷水的，你要投电影的目的是什么？你要捧你的女朋友，行！来做，你打算赔钱就可以了。你是要当导演，拜托，导演是技术活，你不是随便能来当导演。你说我就要量，然后将来我要融资上市了，所以赔了我后面赚回来，有很多人是这样吧，一转眼就拍电影只是一个过程，他们不以拍电影那个电影为目的。
谭飞：他的目的并不是拍电影，而是电影之外的东西。
文隽：是啊所以现在变成那么乱，就是这个现象——资本绑架了我们的电影市场。
谭飞：而且大家的可能理念想法也不纯，就是太多杂念了，总是想拿电影还要做金融产品现在说，或拿去当杠杆，去年前年你也知道有一个人做了尝试，但是被彻底失败了，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一个金融产品。
文隽：对。
谭飞：它是个电影，让人看着一个娱乐产品，是吧，你要把娱乐产品做成金融产品，就有人说的，你是不是想洗钱，拍个戏。那么我觉得这个今天文老师也谈得很多很好了。我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因为好莱坞电影冲的太猛了，也是听到一个说法，说可能今后就好莱坞跟国产电影的比会到7:3，那么对很多中国电影，你刚才举了例前三名，我昨天看了一个数据，前五名都是好莱坞电影，从五开始后才有中国的内陆的电影，那你觉得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国产电影还可能有希望，因为你怎么打得过好莱坞电影工业？
文隽：真的，如果将来是七三的话，那就请大部分拍电影的人回家种田算了，都不要拍电影了，这个我认为我们的电影局，或者我们的上面他们还是会正视这个事情，然后因为我们市场的饼就那么大一块，美国人也知道必须换一个手段，就是说我们来抢这个市场，你也一起来抢。
谭飞：对！
文隽：现在是不是？都是我的公司卖些股份，或者我投的片你也来参与，就变成没有那么真的是有来抢你的，是我们来共同抢你。
谭飞：它包装得很好，感觉是中国资本也在里面，中国人也挣了钱，对吧？
文隽：那也是骗人的。如果我们不能有一个健康的培养小片、中型片、类型片市场，让这些演员多拍。我说香港的大明星谁没拍过几十部中型制作、小型制作的电影？以前我们多大的腕儿都可以直接在一个电影里面出现梁朝伟、刘德华什么，因为大家都片酬合理，对不对？现在内陆的做法是把钱全给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小鲜肉，所以如果一个电影市场不能有效地层层上去，让小型、中型电影成长，然后让某一些有才华的人去拍大片的话，这个市场肯定是问题丛生的市场。
谭飞：好，谢谢文老师，
文隽：谢谢谭飞给我这个机会
谭飞：我们也希望文老师说的这个最坏的时代还是不要那么坏，因为很多人很爱电影，你像文老师这样的，他真的是爱，因为他说到电影的时候他眼睛会放光，就是他真的是爱这个东西。
文隽：灯光好，放光。
谭飞：所以我们也希望这个中国的电影能给大家一些希望，而不是说我们只是看到那些让人难受的状况。
文隽：谢谢谭飞老兄给我这个机会。
谭飞：谢谢文老师，非常感谢。
《四味毒叔》第50次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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