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轮值毒叔 ■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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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雅俗共赏，《爱我》传递情感共鸣
谭飞:欢迎几位老师来到《四味毒叔》，我先介绍一下，因为Title都比较大。一个是《爱我就别想太多》的导演曹慧生，曹导，欢迎。还有优酷剧集运营主编杨雪女士。那么后面两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专家了，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影视传播大众媒介与文化产业研究学者，尹鸿教授。
曹慧生:这得鼓掌这个。
谭飞:这感觉尹老师算顶流，还有就是冷凇，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传媒研究中心秘书长、副研究员冷凇。
冷淞:谢谢。
谭飞:好，我想先大概介绍一下咱们今天研讨的这个剧，就是《爱我就别想太多》的目前一个市场反响。那么电视剧《爱我就别想太多》于6月25日在东方卫视和北京卫视播出，优酷独家视频上线，7月16日该剧已经全部完成播出，在台播、网播两个方面都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据酷云显示该剧稳居榜单前列，多次助其播出平台东方卫视拿下省级卫视晚间直播关注度Top1。根据“中国视听大数据”发布的数据，自6月27日到7月10日，该剧连续两周在黄金时段电视剧收视率稳居省级卫视的前两位。那么索福瑞，就是CSM59城，东方卫视最高收视达到过2.153，非常高。北京卫视收视率最高是达到了1.331。那么网播方面表现尤其抢眼，截止7月18日，该剧优酷独家上线24天以来，一直蝉联优酷站内“热度值”第一名。其中7月14号该剧的优酷热度之高达9955。这个概念一会儿专家们也点评一下。
冷淞:上万了。
谭飞:这不仅是该剧自播出以来最佳成绩，也是优酷关闭网播量进入“热度值”时代的历史新高，第一名。不仅观看数，还有TS的时长以及大部分用户的互动量，都达到了优酷播出的电视剧中前三的成绩。那么首先我们就请大获成功的《爱我就别想太多》的导演曹慧生介绍一下这个剧的创作和市场结合的思路，然后现在取得的哪些成绩是意料之中，哪些成绩是意料之外的?
曹慧生:那我就先抛砖引玉，先说说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其实这个剧到现在也拍完了、也播完了，我不想说它的艺术创作上的事情了，我就想把它作为一个相对客观的事实放在这儿，大家来分析它。
谭飞:因为现在已经错位了。
曹慧生:对，我跟它保持一点距离，然后把它作为一个案例分析一下，看看从专家学者的这种角度来看，通过对这个剧的分析能不能给业界一些分享，因为它毕竟现在看起来是成功了，大受欢迎，那我们是不是能够总结出一些经验和规律性的东西来跟整个行业进行一些分享，我觉得这个是我的目的。那我就先说一说这个剧的创作，其实这个剧我除了导演之外也是出品方。这个戏实际上在10年以前剧本就有了，就是这个故事我觉得它是一个主题先行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要探讨的是爱情里边的身份也好，爱情当中的执念也好，是要去探讨这个东西。我觉得这应该说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对吧？人在爱情中的烦恼嘛，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份，爱情和身份的关系，就是李洪海这个亿万富翁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之间的爱情，我觉得这个主题它应该是有普遍性的，就是它是一个相对永恒的主题。我们说灰姑娘，对吧？再有一个特别显著的特点就是财富，就是钱这个东西，是在爱情里边就非常重要的一个砝码或者障碍了，对吗？就是你说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财富变成了特别特别突出的一个文化现象，或者一种社会元素，就很多人突然有了很多钱。这个财富一定会对人的生活有各方面的影响。那么在爱情里边，我觉得它更容易拿来讨论，这就是当时我们想拍这个戏的时候的一个想法，现在播完了之后，根据观众的反响，还是对金钱财富和身份差异产生了特别大的这种反应，喜欢的也有，然后说不喜欢的也有。你要说问我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是觉得它的就所谓两极分化的口碑让我觉得很意外。
谭飞:就是反差特别大。
曹慧生:特别特别大，刚才你说了一串数字，我其实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只是说它特别好，很多人喜欢看，但是差评也很多。
谭飞:豆瓣评分也是。
曹慧生:豆瓣评分也好，或者说不是豆瓣的评分，底下帖子跟的也很多人说，你这么大年龄的一个大富豪和年轻的小姑娘谈恋爱，你们是怎么回事？
谭飞:是。
曹慧生:再有一个中间我们也做了一些用户调研，包括播完了之后有一些用户画像，我以前实际也不大关注这些用户画像，但现在跟优酷的在播，我也学习了一些，就是说是专科以下文凭的人，还有博士以上文凭的人，是主要的学历分布，我就觉得特别的奇怪，我这两天一直想不明白。
谭飞:这样一会儿两位专家可以聊聊，他们都是博士生导师，或者研究员。
曹慧生:然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剧为什么它是这样的一种收视状态。
谭飞:你说专科以下我能理解，博士以上我真的就觉得特别惊讶。
曹慧生:对。
尹鸿:博士以上有婚姻压力的人也很多。他有各种原因，就是很多读博士的人他有婚姻的障碍，有爱情的障碍，所以他就需要有一个文化产品。
谭飞:尹老师太了解了。
冷淞:因为说是社会上有就几种人嘛，就男人、女人、女博士，现在还有一种新的叫女博士的老公。我正好是博士要毕业前结的婚，那段时间就是那种焦虑，方方面面都有。
谭飞:曹导你说到这博士以上，就把这两位博士的激情给燃起来了。
冷淞:我恰好就博士毕业前结的婚。
曹慧生:我觉得这两种人群他们为什么会重合呢？因为他们从文化素质，包括价值观可能都不大一样。
尹鸿:就是财富撬动的那个期待。
谭飞:好，那么我们再问问杨雪主编，因为你就是平台来天天盯着这事儿的人，你想想你看到的数据和项目特点是不是也是挺奇葩的？
杨雪:是这样，我来解答一下，就是我从我们平台的角度来解答一下刚才曹导说的那个两极化的这个点，我觉得两极化的这个点有一个特别大的共性，就是欢快、开心，就是博士的这个行业也好或者这种高阶精英的人士，其实他们生活中很辛苦很累，他们其实在闲暇之余，我们在分析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大家不太想去寻找特别多的痛苦的这些片子，或者是烧脑的这个东西去看。他追更很累很累，真的很辛苦。对，但是我们这个片子传导的一个最大的共情点就是，它快乐，它开心，它看起来是无脑的，但是它会让人看进去，然后当他进去以后再产生共情和共鸣。那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的话，其实不管是高知的人士，还是说我们四五线的这个低知的人士，其实大家寻求的这个共鸣点是非常重要的。对，所以从我的角度上来看，就是我觉得这一点上其实是非常好的。对，然后从平台上来看的话，其实平台说实话也有一点小意外，对，我们其实也没想过大多数的男性用户会涌进来看这个剧。
谭飞:而且听说是一早就涌进来，数据特别高。
杨雪:对，因为其实电视剧是一个大众化的女性向的一个产品，然后其实当男性快速涌进来的时候，我们有点意外了。所以从男女比例上面来看，我们就稍微觉得怎么突然间大批的男性用户就乌泱泱地涌进来了。但这里面其实我们平台有一个好处，就是以前我们就像看书一样自己看完自己消化，然后就默默地过去了，但是平台今天提供的有产品能力，有弹幕能力，有评论能力，然后这些能力其实让用户可以进行表达，我们清晰地看到了男性用户在这个项目中他的诉求点。对，其实就还是回归到欢快这个角度上面了，它产生的那种共鸣和共情其实还是围绕着这一块主旋律去表达和传递的。
二
矛盾常态化，剧集系列化
谭飞:那我想问尹先生，因为我是研究多年的这种观众的社会心态的，那刚才讲了这种矛盾感，这种豆瓣跟热度的这种极度反差，甚至我原来给大家说了一个叫“剧格分裂”，不叫人格分裂，就是整个剧的呈现，包括大家受众的感知，它是完全分裂，包括这种用户发展，博士以上的和大专以下的也是极其矛盾的，包括这种男性居多，因为原来“霸总”题材一定是女性观众多。你怎么去看这几种矛盾？
尹鸿:其实矛盾是特别正常的，因为在今天咱们现在这么一个社会结构状态当中，凡是两极分化的作品一定是受关注的作品，不两极分化的作品一定是没人看的作品，所以我觉得它是现在这个社会结构的一个非常正常的反应，这是第一。第二我觉得这个作品它是有些特点，第一，它是一个特别原型的爱情故事，这里面两个差，一个财富差，一个年龄差，这两个差就是这是典型的，过去《窈窕淑女》《罗马假日》，什么《一夜风流》，写的全是这个故事，就是财富巨大的差别，它不光是阶层和年龄巨大的差别，正是这个差别，创造了戏剧性，创造了这种不可能，这种不可能当中观众又有期待，所以它这个原型本身是个特别经典的爱情原型，所以这是一个大众剧，就抓得特别准的一点。
曹慧生:大众菜这是，大众口味。
尹鸿:第二，我觉得这片子还是有一个特别好的特点，它跟霸道总裁文不太一样了，为什么我刚才回答你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男性为什么看？因为过去女性是光看到了一个霸道总裁，高富帅，然后女孩子们也可能去跟随，其实过去我对这种价值观一直在批评，我说咱们都什么年代了，这怎么能这么去写爱情？但这里面它有新的情感观念，有新的女性形象，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塑造的，她有主体性，跟过去那个我看见高富帅两眼放光了不一样。
谭飞:她比较独立，人格比较独立。
尹鸿:她是完全不一样。那句话就是“姐拜金，但是姐视金如粪土，得看姐是什么样的心情”。
谭飞:特别是他们三个月婚姻，最后是女的好像还不愿意跟你说话的那种感觉。
尹鸿:对，你追我跟我的人格有关系，所以这对男性来讲，就是终于看见一个不是因为拜金而跟着我的了。原来你想女孩爱霸道总裁都是因为他的地位，一身名牌，出门跑车，然后小女孩跟你吃顿饭回去都兴奋半天。这里面不是，首先你不如一个卖包子的人，而且你有钱了我还不理你了对吧，其实美国电影以前老干这个事，就是当你是一个穷光蛋的时候，我会爱上你，突然发现原来你隐瞒了你的身家数亿、数百亿，那你是骗子，我不理你了。
曹慧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是吧。
谭飞:而且里面许文广演的那爸爸的反应也颇可玩味，也代表现在很多这种社会上的父亲的心理。我女儿找了一个包子铺老板很生气，我女儿比他小十几二十岁，我接受不了。后来找了一个大款，心里又担心说这怎么办？
尹鸿:他就是塑造了一群生活众生的像。但是这个女孩子的形象塑造，我认为它结尾也非常好，因为反正也播完了不（涉及）剧透了，你看结尾的设定，不管她未来是什么样子，她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年轻，我要去做现在我年轻的时候该做的这些事。把价值观彻底摆正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觉得就是他改了霸道总裁文的原有的那种取向。我觉得这是一个新的女性形象，这一点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当然争议可能除了这种价值观以外，我觉得更多可能就是演员是否合适。
谭飞:这俩人是否有CP感。
尹鸿:对，它有时候是需要一段说服自己的过程。对，这个要说服自己。
谭飞:而且陈建斌是在《三叉戟》之后放的这个戏，大家刚接受他这个老年警察的形象，突然来个跟年轻女孩谈恋爱的。
尹鸿:他在之前演过很多非常成功的艺术形象，但都是带有点痞带有点沉闷那种状况的，所以你突然让他接受这么个（形象）。
谭飞:很多人觉得陈建斌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确实很多人在说。
尹鸿:确实有时候你就会考虑到观众的心理预期，可能有时候电视剧和文本之间会产生冲突，这个冲突你需要时间去说服它，需要慢慢慢慢去解决它。但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这片子还有一个特别好的一点，就这种城市轻喜剧做的还挺顺当的，非常舒服，这是观众接受起来比较流畅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曹慧生:对，也就是说你要是没有那么累的话，你就看完一乐就完了，如果说你有点心思，你就琢磨琢磨它里边爱情、人生、价值观，你琢磨一下也可以，对吧？它也经得住琢磨，我就说我这是博士拍给小学生看的，我就觉得对了。
谭飞:那问问尹先生你觉得对产业有什么样的一个启发？就这样的现象，它这样的一个剧，这么大的一个争议，然后加上各种就是一二线城市的反应和三四线的又不同，男观众跟女观众的反应，你怎么去看待它对产业的冲击？
尹鸿:严格说也没有那么大的不同，刚才讲的它是偏差，一个56%，一个44%，其实不足以说明的就是男的就喜欢，女的就不喜欢，或者老的就喜欢，少的不喜欢。它这只是个相对概念，它还是个大众剧，不然它没有那么高的收入和那么高的点击率。我觉得我们只能看出这个取向当中可能跟过去有点变化，它并不能反映出喜欢和不喜欢，我觉得这是两回事。所以我觉得对产业的最大的概念还是，类型剧中，我们这种爱情轻喜剧这个类型是有空间可做的，这些年也其实做了不少，因为这个片子还是大叔控的那种大众心理。去年也播了一个电视剧，也有一个大叔控的情感关系。其实都在表现一个肉欲横流的时代，我们还有这种情感需求，其实这个就是一个典型的类型剧，因为这是大家情感生活当中每人都会面临的问题。但是怎么样是适合？因为这是在优酷平台上看一个40集的剧作类型剧，有时候你就会觉得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杨雪:对。
尹鸿:要我来讲，将来可能如果跟互联网结合，应该把它做成20集就舒服了。所以优酷应该多投点钱，多合作一下，可以压缩，但是让单集的价值不变。
谭飞:所以你现在的想法就是如果它继续拍系列的话，最好是把集数压缩，然后跟网平台多合作？
尹鸿:对。这两年其实这种好剧，我们看20集左右的剧越来越好。
杨雪:非常多。
谭飞:它可能爽感会更强烈。
尹鸿:对，类型剧很容易控制。
谭飞:戛然而止了是吧？
尹鸿:对。
三
既脚踏实地，也仰望星空
谭飞:那冷先生，因为你讲到说你的博士经历，我想先问问你的心态，就是你作为一个博士，你看这个戏是什么感受？在我们的画像中，你算是重点人群了。
冷淞:我觉得实际上是一个新浪漫主义和新现实主义两个题材的一个结合。因为现在很提倡所谓现实主义，现实主义题材创作不是就非要聚焦在苦大仇深，一定非是农村戏，我觉得不见得是这样。就是都市剧里面，大家其实既脚踏实地，我们也仰望星空。这种仰望星空，就是我看这个剧是有一种童话感的。这种童话感又植根于现实，因为每个人心中在对待感情这件事的时候，你很难去还原初心。这种初心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讲就是大家都怀念初恋，都怀念大学时代的爱情？因为在那个时候，你爱上她，就是因为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件白衬衫。阳光很好，她穿了条白裙子，她长发飘飘吸引了你，就那种初心现在你非常难找到了。因为一旦过了大学同学的那个没有利益冲突的关系之外，你别说恋爱了，你就一个饭局你都要想很多。你会发现现在我们大家节奏很快，我们生活经济高度发展，加上疫情的变化，加上经济的下行，大家整体内心是极度焦虑的。在这种焦虑中，初心都没了。很多时候，你很难找回来。但是我们今天特别高兴，有《爱我就别想太多》这部戏，刚才之前跟曹老师我们还在聊，说这句话作为名字就是它成功特别重要的一个点。这句话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但是你很少说出来，没错吧？但是我们这部剧把它说出来了。你看北京，你比如恋爱的时候，你如果有一套房、一台车，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那么作为一个外地女孩跟你谈恋爱，一定是大家相互之间都会想，父母都会想很多。因为在中国你谈一场恋爱，受的这种干扰太多了。教育背景、环境，刚才尹老师讲得特别好，年龄差也好，我们财富差也好，地域中间的这种差异也好，过来之后，北京说白了，一块车牌子，一个京牌的车，北京一套房，北京一个户口，它其实是有它自身的价值衡量的，这个不否认。但在这个过程中，你能保持初心去跟一个人谈恋爱吗？其实是很难的。但是这部戏让我觉得既是脚踏实地又仰望星空，有童话感同时又有一种现实精神的剧是很难得的。而且在这里边，刚才尹先生讲了，男女主人公，我讲另一个人物，就是莫衡莫总，我很喜欢这个人，为什么呢？他其实讲契约精神，他把他一切都法律化了，都条款化了，这个实际上蛮有意思的，你看很多爱情时候的那种承诺，到最后兑现不了了，但是实际上你看我们现在讲，你爱情的时候应该大胆承诺，还是应该谨慎承诺？按说应该谨慎地承诺，快速地行动，给人超值的回报，但你在爱情的时候往往会发誓，会有誓言。但最后在婚姻生活中，正常生活中，其实它一旦归于平淡，归于亲情，归于激情不在的时候，你相互之间的那种就要靠契约，靠之前你想到的，你们相互之间生活是一个什么态度？所以你看，我觉得我们这个剧推出，一个是时机特别好，这个时机我们导演创作了三年，这三年中恰好你说赶上疫情了，这个疫情大家都是一种极度郁闷的状态，焦虑的状态，其实它是整个社会的减压阀，缓解、释放大家焦虑情绪的一种兴奋剂。这个一旦注入之后，大家会觉得我有理想状态，这种理想生活摆在这儿，我可以去奔这个目标去努力，我还可以还原初心。面对感情、面对生活、面对工作，这是一个时机，对吧。第二个时机，就特别巧，《民法典》出来了，我为什么对莫衡这个人物感兴趣？《民法典》大家看，大家最近是一个热点，都在聊《民法典》中对婚姻，对恋爱的这种规定。
曹慧生:国家有规定了吗？
冷淞:有，有几个变化，对婚姻是有几个变化的，比如你买保险赔偿，赔偿是赔偿到个人的。比如对于婚姻中双方共同财产其实有更为范围广的这种规定，所以我当时还说，说咱们这个剧是不是还有续集？举个例子，这部剧是《爱我就别想太多》，续集是《娶我请提前考虑好》。举个例子，要娶我要提前想好，因为它毕竟是双方的一个纽带作用，你进入婚姻阶段之后，它跟恋爱阶段不一样了，你真正进入婚姻阶段之后，很多东西有法律的规定、约定等等。所以你看莫衡这个人物是非常吸引我的，潘粤明演得也不错我觉得。这里的这种条款，一种约定，一个是快乐，还有一个是我在中间有一种自我投射，有一种共鸣。所以我想，其实我们在这个剧中是可以学到不少东西的，这个学不是我非要从书本去学，我是觉得有获得感，就大家在里面有一些收获的。这里面就是我觉得将来是这样，一个是我们这个剧本身它其实是一个婚姻的大百科，以及恋爱的大百科，各种形态，包括几个副线的人物都在里面。这种大百科中你可以看到百态，其实是一个婚姻恋爱史的一个总结，在这种总结中每个人其实有一种对应，理想状态是每个人都不想这些，我们能做这件事，这个就是一个正向价值观。那还有，这剧将来其实我觉得是四端联动的，因为电视是超级宣推。电视慢慢你守着电视去看完您的剧，但是现在越来越难了，我晚上任何一个事儿可能都比看剧重要，但是网上是刷剧的，电视起到超级宣推的这种作用，火的剧都有台网同播的这种属性。网络，像优酷这样的，它是内容书架和前沿探索，包括话题互动都在它那儿。朋友圈是舆论战场，你微信、微博是刷舆论的，是吧。咱们有两极的评分等等也好，我看剧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中间那种争夺，取决于你看它的心态，你说我们要都是用一种研究的，吹毛求疵的态度去挑剔它，那它豆瓣评分可能就低，但是我以一种放松的，消遣的态度，而且还有获得感的这种态度，那它可能就是一个高分我觉得。所以就是电视超级宣推，网络是内容书架和前沿探索和话题互动。我们说朋友圈和微博是其实是舆论战场，短视频是精准到达，我特别同意刚才尹先生说的那个，一个是我们将来做网剧的，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我系列化之后，我可以把“别想太多”系列化，“饭局就别想太多”，“战友就别想太多”，它可能是军营戏，“朋友就别想太多”，“同学就别想太多”，它是一个这个系列，二十集二十集我们就可以出这种系列，都是找初心的。还有就是得“想太多”，这也是一个，我刚才说的，就比如结婚，“娶我请提前想好。”
四
大部分数据都是马后炮
谭飞:但是冷先生已经把这个戏未来的续集写了很多名字，各种各样的名字排列组合。
冷淞:这是一种，另外就是精短化，短视频将来也是个点，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边能切出若干个就是婚姻教学的短视频，或者说恋爱中的那种观念的短视频。
谭飞:冷先生非常清楚一点，非常有头脑。咱再说说一些戏的话，因为这次这个大数据跟这个戏的关系特别紧密。我们想问问四位，就是你们怎么看大数据对电视剧制作的影响，特别是网络平台数据？因为也有个说法，就是说这个中国很多大数据其实不太可信，你要如果按照这大数据来拍会不会就是南辕北辙，你们怎么看？我觉得尹先生开始，每个人都聊聊。
尹鸿:好的。创意产品从来不是靠数据来创意的，这是肯定的，因为人类在这么发展过程当中，人类讲了上千年的故事，这故事背后的那个原型它已经根深蒂固，就是我们刚才讲的那些东西一定会从里面生发出很多很多新的故事。其实从好莱坞成熟的电影工业或者是奈飞来看，大家都说《纸牌屋》是大数据，鬼扯，那一定是按照创意创作出来的，但是大数据是可以给你提供参考的，就是可以帮助你去揪一些片，或者是至少让你去提醒这事。为什么女性观众会表现出这种态度，但是不见得她表 现这个态度，她就一定是必然的。他有时候各种偶然的原因，一个带节奏的方式，可能就带出那样了，我觉得数据是供参考的，一定是不是供你决策的。创意产品在全世界都这样，那美国好莱坞做了那么多年，请了很多数据专家、经济学家，做了好多的模型，最后发现所有的模型都不起作用，最后的模型都是拿给做决策的人来看一看，这个模型，这几个数据还好像有点意思，考虑一下，是不是对我的创作会有影响？考虑到最后还是做决策的，还是你对人的判断。因为人这个东西是变动不拘的，人的情感是很变化的，而且每个产品都不一样。你即便按照原来那个药方抓一个，抓来第二个就未必有人喜欢。这就是文化这个产品创意产品特别不同的地方，它不是说我喜欢这张桌子，你下次再摆张桌子我就会喜欢，你下次再摆一桌，说哇塞这张桌子已经看腻了，我不要了。
谭飞:可能疫情前疫情后还不一样。
尹鸿:对，所以我觉得数据有了互联网特别好的记忆，就是你通过大数据能看到反应，这个反应对你来讲有特别好的参考和借鉴的作用。但是谁真的是按照大数据来做作品，我们电影都干过这事。当年有一批我们传统的电影艺人去了互联网公司，拿了一个数据之后，我们就拿数据来对演员，来对题材，来对情节，来对道具，完了以后作品一塌糊涂。你这些东西人的情感需求，它一定不是数据能够精确计算，数据只能给你供参考，所以这也是互联网带来以后，我们确实利用它的这种反馈机制，确实解决了我们很多过去，我们苦于我也不知道为啥喜欢，为啥不喜欢，我们确实不知道现在有了数据，大概心里有个感觉了，这个感觉对你来讲帮助你决策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
谭飞:尹老师这个话很明白，数据就是个参考，但它绝不是全部，冷先生怎么看？
冷淞:大部分数据都是马后炮。实际上这个剧成功了，开始我们把数据拿出来说它好像怎么怎么样，就跟收视率一样，都是这种。我很同意尹老师的观点，就是数据它是一个参谋部，但是房谋杜断最后还是靠创作人自己的创作欲望最后能成。因为每个人的教育背景是不一样的，每个人他认为什么题材好也不一样，我认为任何题材都能做成功，取决于你是否做到极致。所以其实你看我们导演也好，很多制片人也好，为什么有十年磨一剑的作品，几年磨一剑的作品，他一定是不太参考数据的，我倒是觉得数据相反的一部分大家要重点重视，因为所有商业化的剧的成功都是找到空白强势进入。你这个剧题材火了，一旦有人跟风就完蛋了，所有跟风的几乎没有成功的，全是靠一个蓝海，包括我们这句话，这句话“爱我就别想太多”，这本身也是一种蓝海。所有的霸道总裁剧，你看日韩的剧它都是那个套路的，我很牛，女人你过来依附于我，在五个女人中我选一个，最后谁胜出，好像是有初心的那个，好像是很纯洁那个胜出。我们这个是倒过来，每个人有独立人格，夏可可是有独立人格的，我向往很好的生活，但我靠自己双手争取，另外一个你别因为你有几个钱，你对我就不一样了，男总裁也是，我希望所有的人把这些屏蔽到一个真空空间中。我们谈恋爱，虽然这种极致状态很难实现，但是这就是一个。我们这个剧在蓝海里面有反常态的东西，所以我一直认为你在一个垂直类题材中，你只有做到了跟别人不一样，你才能成功。所以如果按数据去参考，评价一个明星，评价一个人，评价一个剧本，我觉得是不太合适的，最后数据都是马后炮，但核心还是导演内心是不是能找到一个题材的蓝海。或者说大家都市恋爱题材都在拍，但都市恋爱题材，其中我找到一个特别相反的差异点，我切进去那个倒是数据中特别要关注的，因为现在最危险的事，就是按安全的思路去做一部剧，我觉得是要突围，这种突围就是在一个日常题材中找到差异点，找到你独特的那个点。
谭飞:曹导你拍之前没有分析数据吧？
曹慧生:没有，我哪懂得了这个。刚才这个两位专家说的，我觉得我非常同意，但是因为优酷在，优酷就是做数据的，他们对这个项目的最终分析和反应，其实给我触动和帮助也很大。这个我想听听这样的一个数据专家，从数据上来看是什么观点。
杨雪:是这样，刚才大家说的，其实优酷也非常同意，因为一定是作品先行，然后创作先行，灵感先行。优酷是绝对尊重创作人，尊重导演，尊重制片方的一个大前提大宗旨。但是我觉得做数据，作为平台来看，其实有几个帮助点。第一个帮助点，是可以帮助我们成功的作品证明它成功了，因为这个数据是赤裸裸的数字在那里表现着。第二个点，我觉得现在的数据，已经不单纯是数字的一个数据了，数字它只是表面数据，它下面还有很多隐藏的解读数据。
谭飞:用户画像。
杨雪:对，这些解读数据实际上带给我们的，包括比如说哪些方向我们可以快速地去生产，也就是说比如说这个剧，当夏可可说我带着我的假男友去手撕渣男的时候，那个爽感。这个是怎么讲，我们从数据的反馈，因为这个是爆点、高点，数据的反馈出来以后，证明用户他喜欢这个点。从平台来看，平台可以快速地去联动导演，去联动我们的KOL的生产方、资源方，一起把这话题改的更热，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我觉得数据是帮助宣推的一个易透点。
冷淞:特别同意小雪老师的观点，我刚才讲的四端联动，就是在宣推一部剧怎么火，这跟数据是大有关系的，因为你背后你看准了它的圈层，刚才说的博士圈层，比如我们这个圈层，还有我们就说四五线呢，可能大家正在奋斗中的这种潮流青年圈层，往这两个圈层去打，比如说我们这个剧，我自己判断，我觉得小镇青年可能就非常喜欢看，他跟自己的生活有一定距离，但这里面，其实又有他自己的一种理想生活的投射。
谭飞:但你还没讲到为什么博士爱看，刚才问你并不左右而言其他，你觉得博士爱看的原因是什么？
冷淞:博士爱看有两个。我觉得有一类就是像我这种的，我是经历了那个时间，因为我恰好是博士三年级的时候，我正好结婚，实际上结婚的时候，那两年考虑的还挺多的。因为我算80后，马上就40了，我们这一代人独生子女，但是其实受父母的影响非常非常大，你像我父母退休前都是做一定领导工作的，不是什么大领导，但他们单位都是主官，这种就他俩就变成一个班子了，相当于，一个是主任，一个是政委你可以想象，领导我一个人，所以我跟谁谈恋爱，我娶谁，其实我自己很难不想太多。但是看了那部剧以后，我在想，如果我真的不想太多，可能我的婚姻会是另一种状态。实话实说，这部剧对我是挺有影响，因为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会想很多的，你想我算还比较早博士毕业，但那个时候马上面临工作，方方面面那个时期我都想的比较多说实话，我想的比较多的跟我父母有关系，当然现在婚姻也很幸福，但是你自己会有一种理想状态。为什么我说对我来讲这部剧有童话感，因为你太向往那种生活了，但是你在现实生活中有的时候做不到，但是你就是想摘那颗星星。在这个过程中，你其实内心会有一种渴望，有一种向往，对这部剧的最终的那种理想状态就行了，这是我觉得一个。还有一批博士看，我觉得难免会有一些人会带一点点，比如说挑错，挑点瑕疵的这种精神。
谭飞:体现智商优越感。
冷淞:可能也会有说你看，这个剧本有bug，或者你这里面剧情有瑕疵，或者对白可能是跟现在生活稍微有一点点距离等，我觉得也会有些人是抱着这个点在看的。另外博士是很难结婚，结婚是不容易的。
五
加“豆瓣”酱菜可能好吃，但不加“豆瓣”也可能有好菜
谭飞:但其实我们更关注就是豆瓣的评分，上次导演有一句话给我印象很深，他说，如果真这样，我希望豆瓣评分越低越好。这是我第一次跟导演对聊的时候，有跟导演这么提出，所以我想问问豆瓣评分对一部电视剧的意义在哪？
曹慧生:不是，就是我补一下，不是越低越好，就是如果收视率或者是关注度越多越好，它可以再低一点。纯粹的豆瓣低，我是不喜欢。
冷淞:换句话不介意，不介意。
谭飞:不介意。
谭飞:行，那我就讲讲。对吧？因为其实这是很多人心中的刺，我倒是见过很多导演，他也提到豆瓣评分，义愤填膺，两位专家先聊一聊，怎么看豆瓣评分的具有意义，因为现在很多加权指数。现在有抖音指数，有什么快手指数，是吧？有各种各样的参照系。怎么看豆瓣的意义和豆瓣在这个戏中它的矛盾感，为什么会这样？
尹鸿:很正常，因为豆瓣更多的反映的是一些剧迷、影迷的看法，就是它可能有比较多的观影和观剧经验的那样一部分人的评价，而这部分人在一定程度上有把自己看成是半个专业人，因此他会用专业的眼光去去看待作品，在他们眼里没有几个作品是特别好的作品，而且有时候它确实会出现一个现象，就是有时候透豆瓣评分低的作品…
谭飞:热度高。
尹鸿:它大众收视会好，因为这个是很正常的，豆瓣的受众相当于是这个行业的精英阶层，一个行业的精英阶层。但是你是一个大众产品，你的接受者是大众，所以这两者之间的审美趣味和审美标准之间出现差异非常正常，雅俗共赏这件事情一直是个理想，是个梦想，能够接近这个梦想的作品是不多的，是非常少的，所以雅和俗之间有落差，这个东西我觉得很正常，它不能用来判断一个作品，带给大众的满足程度。但是反过来，我还是会讲，有时候这种东西它对于创作者还是有价值，就是你会看到，它从一个影迷或者一个剧迷的角度，来判断一个作品的时候他发现了什么问题，他看到了什么问题，或者觉得哪些没有满足它，但我觉得对你提高还是有好处，我觉得这东西没有坏处，当然有恶意的另当别说。还有一个打分，为什么会出现反差的一个现象？喜欢你的人不上豆瓣了，大部分看剧的人是这样，我觉得挺开心的，谁还跑到豆瓣上去写几笔，现在不见得想写的人都是想表现自己的判断力的人。所以我们用传播学的话来说，有个沉默的螺旋，沉默的大多数，大多数人的判断、价值和喜好，它是没有空间，没有必要呈现出来的。所以不是豆瓣评分不反映一个作品的受欢迎程度，它只能够反映一个作品在一些有一定的专业素养的人当中，从艺术性的判断上来讲，他们对你的一个评价。但说实话大部分类型剧可能评价都不会太高，就是大众喜欢的大部分的类型剧评价都不会太高，刚才我讲的原型，这个故事已经讲过好多遍了。我不可能给你特别高的分，再加上他在里面还是会找到一些自己没有满足的地方，影迷他带有挑剔性，要不就是服你，没有完全服之前他肯定是挑剔。这个很正常，我觉得要正确的看待这个现象。但是它对创作者是有意义的，可以借鉴，就跟数据一样都是有意义的。
谭飞:你不能不尊重他，你不能仰视它，但你不能不尊重它。
尹鸿:它不能说明一切问题。
曹慧生:对，我也看过他们说的一些问题，其实我在做剧本或拍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就知道这些地方它一定是有这样的问题，因为电视剧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就是要去处理才对，你要说它错，它就是错，你要说它不错，它也没有错，故事就这样讲的。这个我完全同意，他挑的一些毛病，我也能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其实这个作品，它好的地方他们可能没有发现，他没看到最后，我仅仅是作为创作人来说，你没有看到最后，你不知道我们这包袱很深的，知道吗？
冷淞:埋了几层的。
曹慧生:所以我觉得豆瓣来评电视剧就不要评了，你凭那些一次性观看的作品是OK的。
尹鸿:对，相对电影确实是。
曹慧生:你说我电视剧40集你看不完，你就觉得不够好。任何一个豆瓣的批评者来跟我这样说，他都说不过我，我敢保证。因为我40集全看了，看了若干遍，你只看了其中几段，对吧，我后面全有伏笔，前面全是铺垫，我全有翻、全有转。所以我觉得我是这样看待豆瓣的。
尹鸿:对，以后豆瓣评电视剧应该建议他们不到20集。
曹慧生:对。
尹鸿:不让评，至少60%以后才能评。
曹慧生:对，你再评，你再说。
谭飞:这个确实更现实一些，如果从看了10分钟开始评这个戏好不好？
曹慧生:对，其实就是情绪宣泄了，我看到你脸上有一个痦子我就真丑，你就肯定是有点偏。
谭飞:说不定他的痦子是假痦子。
曹慧生:它不是特别全面，它就不具有权威性，它既然不具有权威性了，所以我就不在意它了，我不是很在意它的。
尹鸿:不care。
谭飞:对，优酷怎么看这豆瓣评分的？
杨雪: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其实每一个APP或者每一个平台它都有自己的调性，就是它会有一群核心的用户群在那里面带着所有的关注人群去带这个节奏，其实豆瓣也是一个非常具备显性特征用户的一个平台。对，但是从用户的角度来看，我们看待这个数据，实际上就像刚才大家讲的，其实是多平台去看数据的，包括刚才提到的抖音、快手这些短视频平台，还有小红书，这个女性的平台，然后另外也包括一些数据的统计平台，像猫眼，像我们自己的灯塔。其实这些所有的数据平台综合起来的汇总是站外带给我们的感知，然后再加上我们站内自己的数据统计，然后多重维度去组合这个东西，才是真正我们看到的表层数据下面的大多数用户的表达。
谭飞:加豆瓣那个菜可能好吃，但不加豆瓣也可能有好菜。
杨雪:也可以。
曹慧生:豆瓣酱。
六
我们该如何将单一爆款打造出长尾效应？
谭飞:咱们这个戏原来也说过一个概念，叫城市版的《乡村爱情》，怎么看这么一个系列，它会像《乡村爱情》一样长寿吗？还是说有些其他的招数，因为现在也不是乡村爱情时代，时代也在往前走，该怎么做，导演先来聊，因为最后你是最大的责任人。
曹慧生:首先我原来拍的时候没想过做系列，这是肯定没想过的，这个我觉得成了就挺好的了，但是趁势就是说优酷也这么好播，就有这种意向，说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往下做，要做就坚持把它做下去，是不是？至于是不是都市版的《乡村爱情》，我觉得每个剧和每个剧的调性不一样，也不可能把它那个模式完全移过来，我们就找一个我们自己的剧集的特点和属性去做，我觉得要做应该是能成功的，我是有这个信心的，从创作上来说有这个信心。
谭飞:那到时候演员会变吗？
曹慧生:具体制作的东西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应该我当然不希望变，因为他们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个演员你一换，你整个需要重新解释，你要不换大家就把第一部的全部平移过来了。你这个从收视上来说，它有巨大的优势，惯性很大，这是仅仅是从制度上、理论上来说的，但具体操作肯定是具体的事情。
谭飞:平台方怎么想？
杨雪:其实这几年有很多这种翻拍的案例，其实IP的价值是无限扩大的，而且创作者的源泉其实它是慢慢被缩窄或者说是受到挑战的。在这种情况下，当我们有一个被共鸣的题材产生了一个新的IP的时候，其实平台是希望能抓住这个IP的。这个IP其实从我们来看，可能未来不光是剧的1、2、3、4、5、6系列，可能还能衍生出短剧，所以我们也希望一个好的作品，一个好的IP的诞生，持续让它再延续下去。
曹慧生:对，就是我觉得从数据来说，包括资本投资，它都是保守的，天生就是保守的，不想做有风险的事情。而文艺创作我觉得创新就是它的命脉，这两个东西我觉得要协调，肯定是这样。
谭飞:就是要保证创作质量。
曹慧生:你必须的。你一旦重复你就意味着没有生命力，那观众肯定就会抛弃你。
谭飞:就跟NBA新秀强一样，有些人第一年发挥得好，第二年印象不行。就怎么突破迷思，就是因为爆款，要长尾其实也挺难。因为第一部有新鲜感，第二三四五就很难，所以两位专家好好建议一下。听一下尹先生的建议。
尹鸿:这个就是说爱情本身肯定是个大IP，爱情这个事，千百年来永恒的话题。其实转来转去就是灰姑娘、灰小伙、美女野兽，反正那么些情绪，但是它永远有现实意义，它永远跟今天相关，所以这个IP肯定是能做的。但是从这个系列来讲，它要再做系列，它其实有挑战的，因为它这一个系列要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误会，两个巨大的落差、悬念上面，这些已经不存在了，你必须要重新去设置、重新创造。从创作上来讲它有挑战，严格来说，从一开始并没有提供一个系列化的太多的戏口。现在要做它就得想新的路，新的招数和路子，是有挑战的。
曹慧生:挑战很大。
尹鸿:对，它要做的就是爱情这个事，本身这个事。
曹慧生:这是没问题的。
尹鸿:可连续的。里面的一些角色人物是可以抽出来一部分的，但它一定得改变一个大的故事结构，包括人物关系。
曹慧生:包括主题。
尹鸿:包括主题、人物关系都在表“态”上。因为一开始不是按照主题策划的作品，后来在做系列的时候常用的办法。我能让你闻到上一个作品的味道，但是不是上一道菜，这肯定是那种感觉。
谭飞:创作上压力还是挺大。
曹慧生:很大，很大。
尹鸿:当然有很大的挑战，但现在这个故事它完全不是一个系列故事的。
曹慧生:不是。
尹鸿:那个结构，它的主要包袱不是那么一个包袱，那个包袱一旦抖开了，它就没了，这事你不能把它再包起来，包不起来了。
谭飞:不能再来一次，不能重复一次
曹慧生:关系还在，但内容已经结束了。
尹鸿:对。
曹慧生:知道吗？他就是这样了，两个人最后真心相爱了，封闭起来了，你知道吧？
尹鸿:他原来促使他产生戏剧冲突，那些东西都打开了。
曹慧生:都打开了。
尹鸿:这你包不回来了。
曹慧生:对，包不回来了，所以现在需要打开另外一个悬念，就继续做，这我们已经想好了。
谭飞:想好了，就不说了，保密。
谭飞:所以其实最关键是从爆款，单一爆款到长尾效应，这条路其实还是很安全。当然我们今天很开心，时间过得很快，我都没觉得。他们说都已经一小时了，一下就好像要到中午了。所以再次感谢这个尹鸿先生、冷淞先生、曹威胜导演和杨雪女士来做客《四味毒叔》，也希望这个戏的系列越来越火。好，今天就到这里。
曹慧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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