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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槐花香

◇郑玉超

已忘记是哪位诗人的诗作了。诗中写到，“老槐枝傍月弯弯，每倚苍阴消暑闲。明月如今随浪迹，老槐独自守乡关。”字里行间，点点乡愁破纸而出。

那淡淡的素雅的清香，似乎已流在身边的空气里，缀满枝头的槐花隐隐约约，摇曳在我的梦里梦外。

    

五月里，一场雨过后，洁白的槐花如浴后初妆的佳人，略施粉黛，微风中袅袅婷婷，她淡淡的肤香便悄然飘浮在流动的风里。孑然一身轻的槐花不仅看着美，闻着香，还可以食用，可谓养眼、沁脾、爽口三者兼而有之。

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将槐花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那淡淡的香甜便滑过舌尖，直润到心底里。大人们将花骨朵儿摘下来，用清水洗净，放在蒸笼里用文火蒸。蒸好后的槐花软软的，将它们放在阳光下晾晒，几天过后，酥软的槐花干了，再小心贮藏起来。这晾干后的槐花确是大自然赏赐和馈赠人们的一道美味。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

     

那时，尤其在寒冷的冬季，能够吃上槐花饼，喝上槐花粥，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啊。取出一点干槐花，放在温水里浸泡，看它们在水里尽情地翻转舒展，不到一个时辰，就能依稀看出它们过去的倩影。这时候，将它们捞出来，挤干水分，将其切细切碎，和上玉米面，做成又香又脆的饼儿。一家人围坐在柴火旁，甘之如饴，其乐融融。

“槐花黄,举子忙。”饥饿让人们无法安心读书，早懒得温习四书五经那些玩意了。在那艰难困苦的日子里，玉米面、山芋干和高粱饭曾是主宰着我们的食粮。难得吃上一顿槐花饼，那种享受让我们至今难忘，淡淡的槐花香似乎还在我们的唇边，还在我们的齿间。

花明一树雪垂垂，五月的槐花又开始飘香了。槐花香里几度荣。如今，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月的槐花芳香依旧，继续美化着、装点着人们的生活，赏心悦目间，它的角色却已悄然转变。偶尔也会有人摘点槐花，洗净蒸，晒干贮藏，但很少用来做饼了。最常见的是槐花炒鸡蛋，清新爽口，鲜嫩无比。

   

我有情怀全寄此，清风子夜莫深吹。串串槐花盛开在五月的枝头，玲珑剔透，洁白如雪，热烈、奔放、洒脱，幽幽的暗香裹带着心事，便悠然地溢在五月流动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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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劳动时报》（2016年5月17日），感谢好友、编辑部崔晓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