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陪谁逛街
□闲敲棋子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才发现褪去层层包装后，我已无衣可换了。眼看就要出差，我就盘算着去趟服装店，得整一身像样的衣服装装门面。妻一脸不屑：“就你那眼光，还去买衣服。看你前不久买的，全是过去时。”说着向自己身上一指：“看到没？我买的衣服，时新时髦时尚，说现在进行时都有点谦虚了。”我顺着她的话：“那是那是，整个一身将来时，少说也要引领服装潮流三十年。”她听得眉开眼笑，满面春风。
“人常说，夫妻要同舟共济。可你的穿着遥遥领先，而我的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我奉承着她，心里盘算着让她替我买衣服，“那你得拉我一把，抽空帮我去选件衣服，也好缩小一下彼此的时空差距。不说别的，就是出差了，也不会显得寒碜的。”
没想她倒少有的爽快，一口应承下来：“以前都是你陪我逛街，说什么我也得还你个人情。那就趁下午有空，我和你一起去买吧。省得你买的尽是淘汰货。”午饭后，直奔服饰一条街。走进两三个服装店，我自己看中了几个款式，可没有一件入得了她的眼，要么说是老土，要么就是落伍。这样转了几家，我的兴致仿佛秋晨的薄雾经风一吹荡然无存，她却步履匆匆，兴致盎然。我倒添了些许漫无目的的心理，蔫蔫的走走停停。
百无聊赖间，我的身份已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装换，妻喧宾夺主，我倒成了陪她逛街的衬托了。她的目光瞟到美女服装店的招牌时，顾盼生辉，脚步也顺溜得多了。进店后，她试试这件，穿穿那件，终于选得一件中意的，可穿衣镜只能照到半身。店员笑着解释镜子大小都一样的。妻说那可不一样，全屏的能看出效果。终经不住店员的游说，她少有的爽快买了下来。出门望了望天说回家吧。我问我的衣服呢。她说别急，不是还有周末吗。我说周末我出差。
“那就更不能急，还有下下周末呢。俗话说货比三家，急了容易上当受骗的。”妻满口的道理，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买衣服的爽快，“去年的旧衣服凑合着穿吧。男人不挑穿着的。”眼看着我的衣服泡汤了，只好无可奈何。刚过街角，一家发卡店又吸引了她的目光。一番精挑细选，妻的头发上又添置了新的装饰。对着镜子参照了半天，叹口气道：“哎，好端端的一只发卡，全埋没在头发里了。我得做头发去。别等我了，你自己回家吧。”
我忙说：“刚才你不是急着回家吗？”她抹一抹头发说，那看什么时候，问我女人什么最重要。我摇摇头。她说你就是笨，当然是头发了。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刚走几步，她扭头喊我：“对了，别忘了。等会早点来接我！”身后留下我这个陪逛者满脸的无奈。
本文发表于《 南国早报》（2009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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