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智刚:大学生,平常喜欢写作,运动,阅读。《渭南文坛》特约作者。
我的老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脸上的那颗痣是她最明显的记号。那时候我还小,不怎么懂事,只记得是三年级的暑假的时候老姑从铜川来到了我们这个小乡村。
说实话,我对这个老姑是没有多大的印象的,后来在家里人的介绍下才逐渐理解,原来她就是爷爷的亲妹妹。原本爷爷有两个妹妹,小妹在我出生前就生病去世了。那年爷爷病了,卧床不起,那年夏天,她回到了老家。在老家和爷爷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回了铜川。因为太爷爷以前在这个家里边住过的缘故,所以老姑这次也在家里呆了很长时间。在相处的日子里,老姑给我讲了,许多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她说在她们那个年代,是经常会饿死人的。甚至还会发生,因为家里没有口粮,把孩子送出去换粮食的现象。现在我们的生活都来之不易。我们现在吃的每一粒粮食每一顿饭都是特别辛苦的。
老姑把我带走了。在铜川,她带我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带我去公园玩,给我买衣服,我不出门的时候就窝在老姑房间里看书。《秋夜的眼》她看见我在看那本书就给我讲起了这本书的缘由。这时我才明白这本书。记录的是关于家族的历史甚至还有我的太爷爷的故事。依稀记得,书里有篇文章讲太爷爷是一个卖油盐酱醋的人 ,总是带着他那顶帽子,走街串巷。为了家里的生计,曾经挑着担着油从蒲城走到了澄城去卖,多么了不起啊。现在我们看来,也不过是个把小时的车程,可在交通工具并不发达的那个年代这是很伟大的!
那时我还小,一个人就跟着老姑去了铜川。一路上我晕车,感觉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老姑就一直在照顾我,一路上帮我轻轻拍背。一路上我总问到了没有!那时候的班车总是走走停停,时间很长,再加上晕车,就感觉过了半个世纪一样。终于到铜川了,我如释重负,赶忙呼吸外边的新鲜空气。老姑紧紧拉着我的手,怕我丢了,在公交车上,把我护在怀里。怕别人挤到我,下车后,老姑在后边慢悠悠的走着。我欢快的在前面一路小跑,感受这个新鲜的地方,好多地方都没见过,真像是刘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花了眼。有德克士、华莱士、肯德基,好多好多好吃的地方。路边有摊贩在叫卖,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路边卖核桃的小贩,黢黑的手掌,上边缠着厚厚的胶布,我问老姑为什么她们的手是黑的啊?却发现没有人回答我。一回头,才发觉是我跑的太快了。老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我又一路小跑过去,跟在老姑的身旁,不敢再离她太远。回家的路上一直是山路,我从山脚向上望去,陡峭的山路上时不时有几辆汽车经过。我还记得,我在前面蹦蹦跳跳,老姑走几步就得歇息一下,终于到山顶了,老姑气喘吁吁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老姑还不忘给我买水喝。
在铜川她带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玩。老姑腿脚不方便,但是对我很好,只要我说想要去哪,老姑一定会带着我去的,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我:给我买衣服,买好吃的,她告诉自己的外孙把好玩的玩具给我玩。她家有个特别大的玩具熊,我特别喜欢,每天都抱着玩具熊玩,老姑说让我带回家,当时要不是回家的路程太远,老姑说不定会真的给我带回家。
在我的印象里,她好像永远都是笑呵呵的老太太,没有烦恼。
直至老姑去世,我也没想过这么开朗的老太太会生病,就躺在那一动不动了。告别仪式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就那么离开了?我想不通,但我知道:除了家人,再也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疼爱我的人了。心里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流不下来……
她如今离开人间已有六载,至今我仍怀念她。你来人间一趟,总要留下些来过得痕迹吧,永远不会忘记您,也不敢。
您放心,我们都生活的很好,没有辜负您对我们的期待。
愿您在天堂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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