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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忠 ▏永远推不开的依恋 (散文)

作者   金 忠

摄影   金 忠  瑞 雪  茗山子

驴友陈女士从武功山徒步回来后感慨道:“那天从武功山下来,几十公里的山路,从太阳出山走到月亮升起,下山的路已经没有什么风景,走的精疲力竭,想死的心都有。不知什么鬼,一周之后又想去爬武功山了!”

听着她的讲述,我们笑了。笑她讲的就是大家心里想的,因为在许多驴友心中那里是“高山草甸、云上人间、户外天堂”!

武功山在历史上曾与衡山、庐山并称为江南三大名山,有“衡首庐尾武功中”美誉。武功山是一条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开发的户外徒步线路,也是人与大自然最贴近的去处。它在户外徒步群很有名,穿越武功山也是驴友由初级向中级进阶的标志。你在这里看到的是原生状态的高山草甸和云海上的日落日出。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是去两次,春夏之交一次,秋冬之交一次。来个穿越与反穿越,充分享受这里的碧绿与金黄,享受这里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望无边的高山草甸是武功山独有的风光。草甸一般广泛分布在北半球的寒温带和温带地区,我国主要散布于东北、内蒙古、新疆和青藏高原等地,武功山的高山草甸海拔之高,面积之广在世界同纬度名山中绝无仅有。这里大约有十多万亩草甸连绵于海拔1600多米的高山之间,它们穿云披雾、神奇壮观。无论你是从沈子村出发登金顶穿越到龙山村,还是从龙山村出发反穿越到沈子村,你都要经过连绵不绝的高山草甸。


从金顶到发云界这一路草甸特别迷人,春夏之交这里的草甸绿油油的。草丛中你间或还可以看到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有红色的,也有紫色的、黄色的。草甸底色是绿色,它们的色彩与绿色相比总显得淡淡的,把整个高山草甸装扮的像童话世界。同纬度小面积的高山草甸我在宣城宁国县铁匠山也看到过,但无法与武功山相比,这里的草甸绿的纯粹、醉人。


有一位同行的驴友干脆躺在草地上高喊:啊,草原,我为你而来,此生无憾!看到他那陶醉的样子,我想起了去年秋天也是在这里,一位网名叫秋雨的女士,在累得快要倒下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武功山,我还会再来的!去年秋冬之交,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经霜草甸、茅草扬絮,斜阳里风吹草低,一片金黄!

  

武功山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株乔木之外,几乎全是草甸。在同纬度山区钻山林,看到的景色一般山脚是灌木,山腰大部分是乔木,山顶以灌木居多;武功山则不同,在这里基本上看不到乔木,穿过灌木丛之后就是草甸,站在任意一处都视野开阔、看到如画风光、感觉荡气回肠。

武功山的最高峰是金顶,海拔1918米。有人觉得既然是爬山,当然要登顶。然而,当你大喘着登顶的时候才发现,对面又是一个陡坡在那等着你。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山翻过一山拦。而武功山你上山时,也是“一山翻过一山拦”!特别是当你从发云界往金顶方向出发,好不容易在翻越几座海拔1700米的高山,正惬意地走过好汉坡后,猛然间眼前又横亘着一座直入云端的高山,一条羊肠小道就象一根颈索拉着你,中途还有几块巨石横亘其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绝望了,最想做的事就是大哭一场,这里就是绝望坡。更要命的是后面还要翻越几个这样的山坡才能到达金顶!

现在绝望坡已经是武功山登顶过程中的一个景点,石碑上刻着“绝望坡”三个字(多年前没有这个标记)。在大家围着它照相的空隙,有个驴友告诉我:去年他在这里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士坐在地上哭,她的男友怎么劝都劝不动。这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绝望坡,这一段最能考验人的意志,如果一口气泄了,真是求死的心都有;然而,这却是武功山最美的黄金线路,有武功山最美的草甸,最美的风光,如果不来这里,那种极度疲劳之后产生的对自然美的陶醉、特别让人激动的感官刺激你永远体验不到。

  

山雨欲来有云雾从这里腾空而起,这就是“发云界”名称的由来。发云界是武功山七大景区之一,这里分布着大片禾草和蕨菜草丛,山势较为平缓, 像北方草原,辽远而豪放,是武功山观赏云海的最佳地点,也是观赏日出的好地方。


过去我以为登山就是看山势如何高耸、如何险要,错了!在发云界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看山绝不只是要看山体的本身,而是要看高山映衬的蓝天,要看洁白的山岚、高山上的流云,看吞吐山川的云雾云海,要站在山顶看云海边、天尽头的日出日落。


2018年11月4日,我们就在发云界看到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日出,也是我今生永远难忘的日出。11月3日我们来到发云界,那天下午天空上的云一簇一簇的,像是凝固在蓝天上,玉宇澄清;云海直扑山腰,站在发云界的任意一个地方,就像置身幻境。我忽然感到人世间所有的云彩都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头顶是云、脚下是云、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是云,人沉浸在云的海洋里。晚上在这里搭帐篷过夜,一晚上心潮伴随着山风云海一起澎湃,久久不能入睡。


11月4日早上,在发云界看到很远很远的天边,云海托着一轮红日款款而出,那种美啊,用任何语言表达都显得苍白无力;色彩还原功能极其强大的“单反”相机和数码手机拍出来的照片都无法与实景相比。

  

在这里我只想说一下今晨的朝霞与昨天晚霞色彩变幻的区别:晚霞的颜色由淡而浓,由金红、血红渐变为碧紫,落进云海里的夕阳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夕阳不忍离去,我们也不忍离去;朝霞的颜色则由浓变深,由青紫渐变为深红,然后是渐渐升起的红日在云海和云天之间喷薄而出。


天红了、云海红了、草甸红了!红霞红得娇嫩欲滴、白云白得绵柔通透、蓝天蓝得纯粹迷人,这种感受只有人的肉眼能感觉得到,单反、数码拍出的色彩都有些隔膜,这大概就是人与自然特有的最原始的亲情吧?这时候还是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的两句诗跳上心头“观日景如金在冶,游人履步彩云间”。

  

在这里我看到了人们对大自然的惦记和热爱,更感受到了人类对自然永远推不开的依恋。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哭过了还想再去,累倒了还想再来的真正原因吧?


作者简介:金忠,机关公务员,业余时间热心散文写作和户外摄影。写作信条是“我手写我心,忠于事实,朴实无华”;摄影信条是“摄别人未摄之景,寄别人未寄之情”,相信美在旅途、美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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