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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忠 | ​有酒有诗有情谊(散文)


有酒有诗有情谊

文  / 金忠
摄影 / 金忠等
(安徽铜陵)
2021.09.28

泾县桃花潭凭借李白一首《赠汪伦》的诗而名驰天下。但是导游对这里赞赏的话不多,这次来桃花潭导游在车上就说:“汪伦用一封邀请函忽悠了李白,李白用一首诗忽悠后人一千多年”,意思是说桃花潭的风景很一般,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丽。我不知道导游是幽默还是故意调侃,桃花潭我已经来过三次,每一次来感受都不一样,觉得这是一个有酒有诗有情谊的地方。

第一次来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来的路上心里盘算着:桃花潭一定是一汪绿水、万亩桃花,一定能看到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古色古香,在车上还有人哼着蒋大为唱红的歌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到目的地后导游介绍说:这就是桃花潭,它的上游是太平湖,下游是青弋江。桃花潭发源于石台县和黄山北麓,是长江支流青弋江的上游,西岸住的主要是万氏家族,东岸住的大部分是翟姓人家。看着眼前的“景致”大家有些失望,我也觉得实景与想象的落差太大。顺着导游指的一块木牌子,看到上面写着汪伦邀请李白来桃花潭游历的故事。

汪伦仰慕李白诗名、想结交李白。唐天宝年间,他听说诗人李白旅居南陵叔父李冰阳家,便写信邀请李白到自己住地(桃花潭)游玩。信中说:“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李白接信后欣然前往。来到一看,原来这是一个偏僻的南阳小镇,只有一两家酒店,并无十里桃花,根本看不到信函中所描绘的的热闹繁华。

当时老李的感觉估计与我们第一次来的感觉相同,汪伦解释到:“酒店老板姓万,故曰“万家酒店”。这一段水域上下约十来里,统称桃花潭,故名“十里桃花”。之所以这么说,真实的想法就是希望先生您能来此一游,聊慰吾辈思慕之情。李白是不拘小节的浪漫诗人,觉得老汪的解释通情达理,只是自己事先没悟透“包袱”,不明就里贸然而来,怪不得汪伦。于是抛掉不悦、转憎为喜,与汪伦把酒言欢、纵情山水、相娱多日。

为了纪念李白的足迹,现在桃花潭西岸的万村依然保留着修建于明末清初的“怀仙阁”。怀仙阁依山临水、飞檐叠出,美丽的青弋江携一湾绿水从阁前轻轻划过。据说这是当年李白与汪伦饮酒聊天的地方,走进怀仙阁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墙上悬挂的当代伟人毛泽东手书《赠汪伦》挂匾。中国人都熟悉的“毛体”,笔法俏俊、大气磅礴、飘逸若仙,与李白的诗风浑然一体。文化是需要沉淀的,沉淀的越久魅力越大、越有观赏价值。我们在万村还可以看到“万家酒楼”的遗址和占地一亩左右的汪伦墓。

据说汪伦是黟县人,做过泾县令,后隐居桃花潭。有人说汪伦既无文名也无诗名,仅靠“打赏”打出了“千古名人”。我不这么看,我以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历史人物。没有他,桃花潭可能就不像现在这么著名;没有他,《赠汪伦》这首诗极有可能胎死腹中;是他催生了李白这首歌颂人情美的千古绝唱!有人统计李白在泾县(泾川)写了十三首诗,但都难与这一首匹敌。我以为是汪伦和李白共同铺就了桃花潭的文化底蕴,这是独特的、无法替代的底蕴!从此桃花潭走出了泾县,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

汪李相聚分别时,汪伦送李白八匹名马、十段官锦。这是当地民间传说,木牌上没有介绍。有好事者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把这些赠礼换算成人民币,说价值几何几何。泾县自古就是养蚕产丝的地方,汪伦所赠其实也就是“地方土特产”而已。据说那天李白在东园古渡乘舟准备离开时,汪伦在古岸阁上设宴为他饯行,并拍手踏脚,以民间的“踏歌”烘托气氛。热烈的欢送场面满溢着酒香激起了诗人的无限感慨,于是写下了家喻户晓、现在入选小学语文课本的七言绝句《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桃花潭现在属于太平湖水系,它的上游几公里处就是陈村发电站。一千多年前的桃花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无法复原。但是,桃花潭的文化很有嚼头、很有韵味。

这次来主要是几位练友在晨练时提议的:“桃花潭、查济现在免门票,我们去玩玩吧!”是啊,反正宅家也没事,于是跟旅行社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这是第三次来桃花潭,这次来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听一位当地人介绍,李白当年到桃花潭、到万村,除了应汪伦的相邀外,还有一个目的是寻找早年在长安相知的旧友(一说是同窗)万巨。李白的《早过漆林渡,寄万巨》诗里有这样的句子:

             “……

因思万夫子,解渴同琼树。

何日睹清光,相欢咏佳句。”

      万巨是谁?李白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找他?这些很少有人提及,导游没介绍。

我每一次来桃花潭,总有些新的认知,不光是这里有酒有诗,还有看似简单实则十分厚重的人间情谊——那是一份纯粹的、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崇尚和对像李白这样诗人的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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