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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掉牙的西峡民谣:打我手,变黄狗,黄狗尿尿你喝酒。

88.

公鸡头,

母鸡头,

不占这头占那头。

公鸡叫鸣,母鸡嬎蛋。

叫鸣的不嬎蛋,嬎蛋的不叫鸣,各占一头。

公鸡头,母鸡头,不占这头占那头。原意是啥好事不能叫一个人占了,日天本事的人,也只能占一头。

不过这则民谣,后来意思发生了变化。也有两难选择,不知选哪个的问题。

比如两个人争夺一个职务,你又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是投甲的票,还是投乙的票?简直如同哈姆雷特的生死之问。这个时候,就会想起少年时代的民谣:公鸡头,母鸡头,不占这头占那头。真正到该选择占哪头的时候,自己并不知道。

道理很简单,遇到问题就不是那样简单,一张推荐票在手里,两个人都是熟人,选谁都觉得对不住另一个。这样的选择,看似简单,对个体的人也是一个折磨。

因为人世上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黑与白,不是纯粹的好与坏。

记得私塾先生说:一家人也是公鸡头,母鸡头,不占这头占那头。老财牛,怪有钱,娃是个憨蛋。长工没有地,没有钱,娃聪明的很,穷人富人各占一头。

我母亲曾经对我说:人啊,公鸡头,母鸡头,不占这头占那头。过去有几条枪的大户,叫老别杀绝户了,那些没有钱没地没枪的人家,老别杀他弄啥哩。母亲娘家是丹水陈沟的,与别廷芳亲家是一个村的。别廷芳的亲家有几条枪,被别廷芳收拾了。

我参加工作后,一直在一个日马欻单位工作,熟人说:公鸡头,母鸡头,不占这头占那头。没钱没权,你闲啊。叫你干个没钱没权又穷忙的活,那还不如你闲着呢。

这则民谣,就是安慰活得不称心如意人的良药。

有了这个良药,像咱这样能不能憨不憨纯粹二球巴得的人,也活得乐哉乐哉。

89.

打我手,

变黄狗,

黄狗尿尿你喝酒。

打我脚(西峡方言脚读决),

变骆驼,

骆驼屙屎你吃馍。

民谣中最流行的是童谣。简单的形式和直接的语言魅力,很容易镌刻在孩子们的内心。

农村的孩子们,接受对人友善的教育,基本的前提是对于他人不能动手动脚。那些喜欢动手动脚的孩子,大人们说:你是寒冬腊月生的,别的不会,就会动手动脚。腊月生的孩子,冻手冻脚,西峡人转化为动手动脚。

西峡人对喜欢动手动脚的人,还有一个形象的说法:你这家伙的手脚不是手脚,是毛蹄爪。动物和野兽的爪子,被叫做毛蹄爪。

这则民谣,是西峡人用民间的另类幽默,来开导孩子们不要动手动脚伤害别人。

打别人的手,就要变成黄狗,民谣的联想,与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有些相似,或者说是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与西峡民谣的思维方式有些相似。莫言自觉不自觉的模仿了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比如《生死疲劳》中的老地主变成驴变成猪,和西峡民谣说的“打我手,变黄狗”差不多。

让人惊讶的是,西峡民谣比魔幻还要魔幻。打了别人的手,不但变成了黄狗,最重要的是“黄狗尿尿你喝酒”。也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尿当成了酒喝下去,就是对动手动脚的惩罚。现在西峡男人喝醉了,熟人会问:又在哪喝一肚子马尿?与民谣里黄狗尿尿你喝酒的思维方式是一样的。

打我脚,变骆驼。脚西峡方言读作决,和骆驼的驼押韵。打了别人的脚,会变成骆驼,也是西峡人很浪漫的语言方式。西峡口曾是商贾落脚的商埠,与南方的商业交往靠水路到湖北老河口,再到汉口。与北方的交易,靠马帮和驼队。清末民初西峡口的街道上,最多的时候会有二百多峰骆驼。上世纪四十年代,驼队慢慢从西峡口消失。骆驼对于西峡人,是个很远的记忆。由于有了这则民谣,骆驼在西峡人的视觉里复活了。

打人的脚,不但会变成骆驼,弯着腰驼一辈子货物,而且骆驼屙的屎,是打人者的馍。吃这样的馍,也算是对喜欢动手动脚者的惩罚。

民谣是劝善的,劝善的方式却带点恶作剧。黄狗尿尿,谁也不会当做酒喝下去。骆驼屙屎,谁也不会当做馍吃下去。

我们村子的学校,在河流对面。我们上学的时候,会把这个民谣当成歌来唱。那个时候,是个少年,呼啦一下,就老了。解读这则民谣,呼啦一声,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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