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讲述人蔡杰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2018年10月26日，晴，周五

按：上午刚到梅溪河畔，天蓝云白，像清洗过一样，月季花迎着阳光分外妖娆。予飞给我电话，他在孙家楼。其实已经约了很多次，但终未成行。我直奔孙家楼，到解放路口问问那个西边门口的老南阳在不在，卖湿瓜子的大姐笑着说，不一定，有时候打牌，有时候过来拍话，今天没在。孙家楼不时有人说从夹道里面出来，惠大才坐在正对面的水泥地基上。予飞正翻看他的日记，阳光从夹道里斜射过来打在门口的石标牌上。

一个门一个门打开，院内的柿子挂满枝头一半已经熟透，不时的有鸟儿在枝头叨几口，桃树叶落了一地，丹桂花散落地上星星点点，还有七八个桔子挂在枝头略有黄色了。坐在西面讨论着公益，因为曾经共事，还有他的爱人成植物人，这些事情曾让这个充满活力的同龄人迟疑、困惑，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也许就是这些从天而降的意外，让他关注公益，探讨通过社会工作做关注同类，更好的让这些潜藏着的生命资源苏醒，共同传递守望相助的力量。

闹中取静，四通八达，在孙家楼的门口，也许只有惠大才，但也偶有来访者，今天两个曾经在此居住的人，信步敲门，想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指指点点当时的过道，曾经的梧桐树，还有那口吃水的老井，不过二三十年，已难觅踪迹。和予飞商议可以走出一步，找出同理，相互合并，形成正想的支持资源，扶危济贫和尊老爱幼一样灿烂。走出孙家楼，沿着和平街，一直往南走，我第一次发现往西还有一个小道，循着小道应该可以到朝山街，也就遇到了今天的老南阳蔡杰。

今天，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讲述人蔡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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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蔡杰，今年八十二岁了，1936年人，属牛的，我的父亲叫蔡聚恒，老家是南阳县潦河乡里，但是我妈娘家是老南阳城里，就在杨家大院姓对面姓郭，父亲不在三十多年了，就做个小生意，在杨家大院对面卖盆卖罐。大舅叫郭振，二舅叫郭振山，人都死了，都没有了，我们穷里很，姊妹七个，大哥二哥不在了，大姐也不在了，兄弟在煤矿上退休，一个妹子在海政歌舞团。

我的婆家就是在天妃庙后面的赵家菜园，原来市医院市医院占地都是占的占的赵家菜园，在天妃庙后面，还有就是做膏药的包文典，朝山街那个门北边一点都是包家的菜园地。原来朝山街都几百年了，南阳二州十三县走从这里过去武当山祈雨，我也算是这一片年龄最大的人之一了。

在南阳就住在我舅家，结婚就嫁到赵家菜园，那时候穷们能吃饱饭都不错了。南阳解放的时候，我就在杨家大院对面住，十一岁半的样子，不到十二岁，解放军来的那一天，一路走杨家后坑大寨门，一路走小寨门进，唱者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那天中午我记得可清，控里萝卜丝干饭，解放军走着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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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后坑，原来是两个大坑，在杨家大院后面，西出朝山街，北边连着小西关，南边还连着新街。原来在朝山街还有个赵家后坑，在街北东侧，原来就是赵家菜园，连着朝山街和杨家后坑，有个土路。那时候南关是个梅花寨，大寨门小寨门寨墙都是完整的，现在解放路东风医院扒那一点原来是城里面城墙城门的位置。小东关小西关就在城门外面。

我们几就在南关大街，也就是解放路南头卖盆盆罐罐的。王凌云有时候也骑着马走南门十字街往西就路过，就这这边中州路。解放南阳的时候十二里河双石碑打了一仗，死的人摞人，到了盆窑又打了一仗，双方死的人都不少。

解放了，南阳府衙里面不是有个男监狱、女监狱，后来解放军就住到府衙。府衙里面粮食多，小西关搬运站在中州花园，那时候解放军还没有进驻，有些人去哄抢拉粮食，苞谷、绿豆、小麦啥都往屋里拉，都让老百姓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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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没几个月，杨家大院里成立了派出所。后来拉到校场敲了十几个人，我看了一次就再也不敢看了。1955年年里头我结婚，白河上冻石冻，铁轱轮拉车咯噔咯噔，搉开个窟窿洗片子。南阳的寨门城门都毁坏完了，现在除了还有个护城河沟，还有啥。你看人家别的古城，旅游一下多挣钱。

结婚就到赵家菜园住，婆家穷，娘家也穷，有口饭吃，后来就我们姊妹六七个都安排了工作。我安排到色织厂，我们老伴也在色织厂，现在由南关挪到伏牛路了。刚去上班都是脚蹬织布，1958年就改成地方国营，厂里一度一千多人，都是脚蹬织布，也是收留解放前从事这个工作的私人个体的各种人。

南城门在解放路往里头走东风医院那个位置就是南城门，那里有个南关戏院，从南关一气可以到琉璃桥，现在就剩琉璃桥和琉璃阁了，现在琉璃阁又修了一下。那里有个河街，要不是那也都扒完了。府衙新城门叫经武门，现在谁也恢复不过来那个，现在都在变，都信机器，不信人了。老手艺老工匠都少了，都是一个模式。前几天，南城门不是扒了一点房子，要恢复城门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南门和新城门都七十多年了。原来在体育场不是有个弄个绳子把南阳的时候古迹都画下来的杨保国的钢笔画，我们看着都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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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关这一块，就是大寨门、小寨门，南门、天妃庙、三皇庙，化工厂是三皇庙，天妃庙西边是陕西会馆在煤厂。路北有个诊所，有棵石榴树，土产公司院里有四排机瓦房，十二小地基都打了，原来不是说十二小学生盛不下。后来定下来的那个领导据说找人算了一卦，说陕西会馆不敢扒，扒一排，人老几代都不得好报，现在还剩三排，现在还能看到三排房子，小柴瓦房，土产公司和房管局打着官司纠纷。现在也没有盖成。

那个时候穷，我们姊妹几个好几个都学唱戏，那个时候唱戏理发地位低。我哥叫蔡福全是演员，也是唱戏的人。玉皇庙街大金牙、小金牙都是我哥的徒弟。后来在洛阳曲剧团不在了。我妹子蔡四在海政歌舞团，一家都是唱戏的觉得不够好，妹夫崔长春也在海政歌舞团，还在世。

解放后，啥都怪平稳。南阳市原来有个张艳梅，那个时候很利靓，不喝别人一口水，前年也不在了，现在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越来越少了。原来没有大市小市之分，就个南阳市，有一段还是南阳镇，市县在一块儿。原来的市委就在地委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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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的坑也很多，几十个，现在还有不多了，都添完了，原来的每个坑都是明里暗里连着的。武庙坑，瓦房坑，油坊坑，清水塘，杨家后坑，赵家后坑，解放后都慢慢的填完了。人多了都是这个样子。吃的多，屙的多，人多好干活，也占地方。老鳖坑原来就在衙门院就是在老军分区那边后来变成老鞋厂，后来军分区又挪走了。

原来生意好就解放路那一块，那里有个东门十字街，还有个电影院，新华书店，龙亭门，都是热闹的地方，不管刚解放的时候人也不多，城乡人都均衡里很，没有粮食，城里吃什么。我们原来挨住杨家大院南边有个姓李的大地主，人家不整人，心底也好。原来他们的两个闺女在女中上学，解放前跟着国民党们跑了。多年都没有信，她妈我叫二婶的对我们也好给我们吃的馍，有时候也给衣服，把两眼都哭瞎了。

解放的第二天两个闺女开着车，跟着勤务兵回来了。老李站在杨家大院南边门口，正好问到老李，因为一解放变化大，一看就是他父亲，相见不相识，真是啊。妈妈的眼也瞎了，解放了也回来了。那伟大里很呐，车往门口一扎，那伟大的很。那个时候自行车都很好，谁见过几辆车，勒着武装带，穿着解放军衣服，人们乱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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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中原来的地方多年没有动。后来又返修了一次，把临街门面房扒了。现在什么都在变化，真正回到过去也不可能，但有个念想有个纪念不是能够聚住人。你说的怪好，连个物件，甚至连个文字相片都没有的，很难有说服力。这些年风风雨雨，多少运动，多少起伏，咱就是真心实意，不左右翻腾。

白河原来是个大沙滩，都是沙。白河原来大寨门那里就是淯阳桥的位置，我见到的原来是个简陋竹耙桥，老白河桥也是解放后修的。后来又修了仲景桥、卧龙桥、雪枫桥，过河的路是通畅多了。1958年白河发洪水冲走了南关不少东西，但到水门那里就落下去了。淯阳桥那个三角楼就盖在寨墙上。

咱也老了，一个月三千多退休金，都是国家给养活的要是在过去都不敢想这个事。咱出身就是这样，粗茶淡饭，不挑肥拣瘦，心情好，没事了去几个认识的人拍拍话。你们这个事说说记下来，我们也交流啦，又认识了好多人和东西，原来不知道的知道了，把有共同经历的人又聚到一起了。

【后记】太阳正好，这个窄窄的夹道甚至看不到太阳光的照射，就像今晚八点七一路的月亮一样看的见月亮，看不见月光。三三两两的接学生的家长侧身而过，坐在这个三尺夹道的一边，跟着老南阳讲老南阳，又一次穿越时空，相聚在南关这个朝圣者必经之地，这个街道上只有两棵树，一棵是构树，地上仆散一片构果，一棵是桐树，叶子也有几片零落。甚至我往南看看，已找不到这个原视野开阔的平面，变成高楼大厦数不清的立体感，方位变得魔幻而鲜少清晰。

您好，老南阳。走在老南阳的路上，我甚至想起了秋的意味深长之处，越是深秋，越是本色。一天就这样舒朗而紧张的过去，因为一个情怀或者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总会在呐喊中得到呼应，或者在润无声中悄然入心。我坐在老南阳这些独步天下、别有滋味的老师面前，一件事偶有结缘，是多么自然美好的事情，自带一种发散与融合在一起的气质，让这个工作充满朝气和希望。

等着我。五点半又在杨家后坑转了两圈，我只是想回味一下南阳的秋天有多风趣，能不能遇到一个给我启示的东西，你就在这些街道上走，来来回回，作为一个新南阳，陌生到熟悉是一个相互关注的过程。这里的杨家大院、朝山街、新街、三皇庙，都在，不仅是名字。就像在新街第一次搭腔遇到的行紫振老人，不到一个月的沉淀，再次相遇都有了共同的话题，让我们都成为了南阳的朋友，不管是老南阳还是新南阳。

【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

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为社区漫步、长者陪伴、地名文化、活态传承的综合社工服务项目，老南阳人或者老国企譬如南纺、天冠、汽车厂甚至是木器厂等老工人口述一些历史，当然红色文化也是一个考虑对象。通过探访、沙龙等一系列方式，鼓励老人形成自助收集、记录老南阳的热情。让老南阳人眼里的老南阳故事，通过媒体平台或者网络渠道，感受老南阳有血有肉的风情故事，传承和弘扬优秀的历史文化和发生在老南阳优质精神，链接历史与现实未来的时空通道，形成强大的气场，凝聚南阳的精气神。同时从另一个层面来说，通过社工引导老南阳讲老南阳，可以提升老人们的人生满意度和自我幸福感，一个人的城市记忆，汇聚成点线面结合的丰沛的而不是单薄的历史画面和现实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