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趣闻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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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趣闻之二

文丨徐欣祥      图丨李金峰      编辑丨任晓娣

一

 广饶码头庄，历史渊源长，洰淀湖西岸，俗称“东北乡”。清朝嘉庆年，两县管此庄。不只听传说，史料记载详，村西属乐安，村东是寿光。村大故事多，咱先说一项：早年日子穷，庄户更够呛，虽是种地人，缺粮是平常。吃糠又咽菜，还常饿肚肠。村有一壮年，好闹戏说谎，此人心计多，一日发奇想，弄点好的吃，解解馋虫痒。有天晚饭罢，细对妻言讲：“明早出趟门，目的是寿光，有个好朋友，请俺去帮忙。路远徒步走，必得捎干粮。”妻子特贤惠，听罢心急慌，穷家得富路，出门别勉强。还有丁点面，给你全用上，和面烙火烧，再放一点糖。自己多保重，别把身子伤。妻子忙半宿，一切备停当。很晚才歇息，不觉入梦乡。本就睡觉晚，早起出太阳。家务忙活完，编席去偏房。两脚迈进门，忽听有动响，定神仔细看，丈夫躺炕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京剧腔。啃着糖火烧，一脸喜洋洋。妻子心疑惑，急忙问短长：天已快晌午，咋没去寿光？丈夫起身坐，笑脸耍洋腔：咱家属两县，你咋不知详？正屋是乐安，东房属寿光。俺早急赶路，现已到寿光。歇天再办事，百忙心别慌。听言妻气恼，顺手抄棍棒：你个没良心，你个一刀攮，诓俺忙半宿，面粉都用光。没给孩子吃，大人没舍尝，躲到东偏屋，好食独自享。你眼咋这硬，你心在哪长？今日打死你，让你再说慌。见妻真生气，丈夫忙下炕，脸红强装笑，和颜对妻讲：俺说孩他娘，有话好商量；千万别生气，更别抡棍棒。都是俺的错，往后不说谎。芝麻粒子事，别向外张扬。有事两县知，让俺咋闯荡。真要出人命，两县县官忙。

二

 支脉河南岸，有村名南燕，物华天宝地，林茂粮丰田。集体经济好，民生少困难。早年学大寨，公社树样板。常开现场会，各村来参观。支书出高招，植造苹果园。提高知名度，集体也入钱。此法确实好，干群齐拥赞。那时树苗少，果树更稀罕。派人外地购，孬好难判断。光阴过得快，果园成景观。参观人更多，都想学南燕。秋来苹果丰，社员笑开颜，家家分苹果，都把村干赞。余兴尚未尽，社员提意见，砍了苹果树，尽快还良田。本想办好事，反遭大伙怨。因是果难吃，啥味没法言。只是有传说，成为闲笑谈。过去孩子多，活忙难照管。不是小的哭，就是大的喊，本就干活累，心里实在烦，没有时间哄，就使杀手锏；南燕苹果来，不吃往嘴填。孩子即不哭，听话自己玩，苹果啥味道，可见其一斑。

三

 落笔先声明，这是真事情。一九五八年，上级抽民工，修筑张北路（张店到北镇），发展大交通。俺村青壮年，踊跃争报名。定员十几个，都是正年轻。从小农村长，不知外面情。这次远出伕，见识好光景，离家不知愁，反倒心高兴。不像去出伕，好像要荣升。民工郊区住，近离张店城。瞅空市里逛，不枉此出工。那时市容差，也觉很新颖。犹如刘姥姥，大观园里行。看啥都新鲜，两眼不够用。一日下过雨，泥泞难施工，不谋心却齐，轧伙又进城。城里四处窜，累也觉轻松。缺钱不购物，光是饱眼睛。忽见一书摊，人多显挤拥。有男也有女，有老有孩童。刊物种类多，生意特兴隆。读书看报人，精力都集中。其中一民工，人称“智多星”，含笑悄声语，大伙侧耳听，说啥悄悄话，外人难听清。大伙起哄笑，激将“智多星”：办法倒是好，须叫“小人精”。说话要算数，你得讲信用。说了就兑现，你们别起哄。说话不算数，能称“智多星”？眼见一帮人，走近书报亭。这个看报纸，那个问书情。忽闻“扑通响”，倒下“小人精”。躺地翻身滚，直喊肚子疼。滚近穿裙女，两眼往上瞪。赶快送医院，众人神色惊。大个一民工，急抢“小人精”，离开书报亭。快步向远行。来到僻静处，齐问“小人精”：看得可仔细，有啥好光景？啥是光穿裙，咋说光着腚，裙内穿短裤，啥也没看清。都是“智多星”，害俺白装病。“人精”刚说完，大伙又起哄。一起恶作剧，吃亏“智多星”，兑现买汽水，一人得一瓶。几天工钱没，还被成笑柄。喝着小汽水，哼着里格愣，迈着四楞步，继续逛新城。

四

 话说众民工，逛城兴趣浓。赢了“智多星”，都觉特高兴。喝着小汽水，浑身也受用。漫无目的逛，好似无头蝇。上南又去北，看西又往东，汽水虽是少，下肚也管用。有的生内急，四处找茅坑。那时公厕少，人生地不明。憋得特难受，寻厕走如风。见者心生奇，疑是马拉松。还是那大个，绰号“愣头青”，书报亭前事，他抢“小人精”。此人脾气倔，说话不好听，行事很莽撞，心情易激动，胆大好惹事，天能戳窟窿。为人却仗义，有难他先冲。见前一旮旯，乐了“愣头青”，褪裤就要尿，哪管路人行。同伴急去拉，贬他不文明。笑话两三句，恼了“愣头青”。眼瞪滴溜圆，脖子一梗梗；怨这没茅厕，俺能尿裤中？看见又咋样，谁没那营生。好歹没让尿，嘴却还咕哝。突见一公厕，如见大救星。不看男女厕，争先往里拥。急着快尿尿，不看厕内情。尿得差不多，浑身觉轻松。抬头细一看，羞坏“愣头青”。眼前一妇女，正在蹲茅坑。你看这……，抢着快提裤，话没说完整。本就脾气急，越急岔越生。不是裤子落，就是腰带松，一时不利索，气坏“愣头青”。妇女倒大方，安然心不惊，照样在大便，说与“愣头青”；孩子好几个，常见不陌生，你有啥谝头，净整不中用。

五

 村中十字路，有条主干道，赶集上店人，来往真不少。路旁三间屋，土坯苫麦草，四周无院墙，厕所围蓬蒿。原属生产队，队散个人要。住着一老汉，年迈本姓高。老高有学问，人缘更是好。村民闲来玩，只为凑热闹。尤其老人多，常来找老高。冬天晒太阳，夏日找荫凉。谈古又论今，聊天乐逍遥。一日逢大集，这里更热闹，车来人往多，外村客不少。有人讨水喝，有人来问道；有人歇歇脚，有人听闲聊。有一骑车男，打扮挺时髦，下穿花格裤，上穿大红袄，扎着小后辫，一耳坠子摇。放下自行车，急往厕所跑。男子身个高，站立在撒尿，蓬蒿稀又矮，外人全看到。门旁一老翁，耄耋年纪到，身体虽硬朗，眼色可不好，陈事记得多，新事见得少，稍有不顺心，总是爱唠叨。别人没反应，他却好气恼。拿起高马扎，拐杖把地捣；我说高兄弟，你往茅房瞧，这是啥年月，女人站着尿。俺活这岁数，见识也不少，能见这回事，还是头一遭。众人听他言，抬头仔细瞧，原是一男子，穿戴特花哨。单耳戴着坠，小辫脑后摇，老人眼睛花，误认女同胞。

 附记：迟到的感谢。

 很高兴在孩子们的引荐下认识了东微这个贴民心、接地气、重感情的文化平台。更让俺高兴的是俺的几篇小文东微予以发表，当然，编辑部的老师对此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朋友们给予了热情鼓励和支持，同时孩子们也给俺帮了忙，在此，俺一并表示衷心地感谢。感激之情早已有之，终因有此心而无此力，难以如愿。不怕大伙见笑，俺已是古稀之年，耳聋眼花，脑笨手拙，至今不会用电脑打字。每一块小文都是用笔写成，再让孩子们抽空帮忙，照俺的纸稿发到编辑部。尽管是自己的孩子，对此俺也有些于心不忍，过意不去。所以本应该说的话也没有及时说出来，在此深表歉意。自打认识了东微，每天阅读其发表的文章成为俺的“必修课”。阅读老师及朋友们的佳作之后，真是让俺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充实了生活，愉悦了心情，坚定了写作信心。俺虽岁数大，但是创作方面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所以俺要借助东微文化平台，向老师朋友们虚心请教，认真学习，写出更多更好的小文章，不辜负老师朋友们的期望。

正是：

年逾古稀添挚友，相识东微乐心头。

老骥伏枥志尚在，认真作文上层楼。

作者简介：徐欣祥，广饶县大码头央一村人，已进入古稀之年。小学文化，从小热爱阅读及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