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农谚(组诗)
文/张声仁
春天的农谚
温暖的阳光
深情地抚摸
悬挂在农家土墙上
那张犁
那张从唐代繁衍
没有走样的曲辕犁
盼望它
走进春的田野
去唤醒那句睡在唐诗里
最著名的农谚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燕南飞
引领村庄年轻人
倾巢南去
需要花大力气操持的犁
在墙上
寂寞地生锈
曾经肥沃的土地
变得日益板结
渐渐荒芜
如果犁走进田地
翻耕那覆盖农家肥的泥土
这黑漆漆的土地
会肥得流油
种子会在地里
舒舒服服地发芽
快快乐乐成长
长成农谚里的模样
果真如此
在餐桌上
就会美美地闻到
沁人心脾的芳香
留 守
过完春节
孩子们
你们又走了
像天空的候鸟
飞来飞去
村子里
又变得空落落了
新修的房子
又有好多
要关门
燕子飞来了
呢喃着
衔着春天的新泥
在新房的檐下做窝
这么好的房子
倒让这些外来的幸运鸟
免费住着
也好
空着也是空着
总算有个响动
有燕子陪着
孩子们
你们在外头放心
我老头子
并不寂寞
花朵是我一生的最爱
我是一只小小的蜜蜂
出生在一个甜蜜的家庭
我居住的地方
一年四季
不管春夏秋冬
都芳香四溢
花朵是我一生的最爱
飞向它
在微风轻拂的山野
采集那花蕊上的花粉
是我阳光下的课堂作业
满载而归
我还要在阴暗的蜂房
完成超负荷的家庭作业
我要将花粉
上百次的吞吐
酿成蜂蜜
我们这个庞大的家族
也有一些好吃懒作的雄蜂
他们整日围着蜂王
我的母亲
在她老人家身边嗡嗡嗡嗡
甜言蜜语
我不会同他们一般见识
有他们陪足不出户的母后
在家里聊天
让母亲大人快乐
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
我知道自己生命短暂
可是我没有错过花季
拥有勤劳充实的一生
我离去
这个世界上会留下
香甜芬芳的蜂蜜
蔬菜在春天里说……
以身饲虎
是佛经里最著名的故事
心地善良的王子
用自己的肉身
去喂饿晕了的老虎
向世人展示
自己的恻隐之心
这只是一个
荒诞不经的传说
哪像初春田园里
那些萝卜白菜
一群白菜
被人砍下来
一群萝卜
被人拔出来
它们赤身裸体
被洗得干干净净
运送到陌生的城市
走进千家万户
餐桌上
萝卜白菜
用它们甜脆可口的身体
在表白
对春天和人间的热爱
【作者简介】张声仁，男，湖南“新乡土诗派”诗人，中共洞口县委党校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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