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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在田间疯玩的日子,如今仍是那么令人怀念

秋天是我们的快乐季节。以前农村孩子有个特殊的假期,我们叫“红薯假”,可以帮家人收秋,最主要的是可以疯玩,那是我们主宰的天地。

烧苞谷棒儿,从长熟的苞谷地里,找嫩苞谷棒儿,连苞谷杆也可以当甘蔗吃。烧一堆火,用树枝穿着苞谷棒儿,烤得焦黄,打开苞谷裤的瞬间,香气四溢,垂涎欲滴。

烧毛豆,已经苍叶(叶子变黄变干)的快收割的黄豆,带秧子拔几棵,放在火里一烧,豆秧就是上好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着,待火一息,用褂子忽闪几下灰烬,金灿灿的焦黄豆就露了出来,蹲下来捡了就往嘴里塞,香甜可口的滋味,哪管脸上的灰土!

烧红薯,特别是沙地里的红薯,挖了坑烧一堆火,待火势将尽,把红薯埋在有红火碳儿的灰里,十几分钟后,喷香干面的烧红薯就“出炉”了。那吃着掉渣的烧红薯,消失在儿时的欢笑中,再也没有遇到过。

收了秋,挖“搬藏”洞,说是鼠口夺粮,搞增收,其实是我们去地里玩的理由。

这里的“搬藏”是我们的称呼,是一种田鼠,表面看与老鼠没有差别,仔细分辨会发现“搬藏”的腿更短一些,嘴也不如老鼠尖,腮比较宽,衔东西时鼓囊囊的,一次能装十来个黄豆籽。

三两个人一商量,背了铁锨,带个箩筐,就去地里闹腾了。要挖的鼠洞也是有选择的,找有新土的,说明“搬藏”还在住;沟梗上的鼠洞最多,但土质硬,不好挖,有时临路,怕挖塌了路基挨揍;最好是黄豆地里的鼠洞,扒出的新土堆越大越好,说明洞越长越深,藏粮才会越多。开挖也算是一项工程,需要分工合作,要先找到鼠洞的后门,用砖头或石块堵上,省的“搬藏”偷偷跑掉。我们不仅要夺粮,还要斩草除根杜绝鼠患。

顺着洞口挖下去,一般洞深一到二尺,就开始横向发展了,“搬藏”是极聪明的动物,洞造得迷宫一般,叉洞连环,引人入歧途;我们沿最宽大的主洞各个击破,不敢放过一个支洞,也许放过的支洞就是粮仓。“搬藏”也是很讲究的动物,还会给自己建个厕所,因为有的支洞里全是粪便。

有的“搬藏”是很勤劳的,有几个粮仓,有的粮仓存的粮已经霉变,不知多长时间了;遇到这样的鼠洞,我们会满载而归,最多的能挖出十几斤的粮食,大部分是黄豆、苞谷,还有红薯块。“搬藏”不一定躲在哪里,挖到头了自然就窜出来了,空空的地里没有躲藏的地方,一铁锨下去就解决了。

有的是懒家伙,半天挖下来,让我们颗粒无收,那就更难逃一死了。也有例外,有一次竟然挖出一条长虫,大概是长虫吃了老鼠,还占了洞准备过冬吧。

晴朗的秋夜,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百步清晰见人。挨着村子的地,留了春地,准备开春种“落生”和春苞谷,犁后松软的黄土地,是我们“排兵布阵”战斗的地方。

不用相约,晚饭后伙伴们三三两两都来了,仿佛都有听声辨位的神通,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有负责组织的,分了班儿,有按“正反手”分的,有按“锤包剪”分的,优劣壮瘦都是运气,不过输了也不要紧,几圈下来又会重新分班儿。

文雅一点游戏有“丢手绢”,一般有女孩子参与;激烈一点的是手牵手对着面站两队,互换挑人冲破对方的队伍,却忘了游戏名字;

最激烈的是“抵阵”,四人一组,一人平躺,三人架平躺的人的胳膊腿在肩上,用躺着人的脚攻击对方,需要极强的队友间协作,稍不留心,就会被对方冲击的人仰马翻,输了比赛。

打坷垃仗也是游戏之一,危险性大,玩的很少。

“藏马糊”玩的最多,范围不再限于田地,扩大到了村子中,一时弄得鸡飞狗跳的,满村子叫声和笑声;有藏的隐蔽的,别人找不到,又忍气吞声的不吭气,竟睡着了,醒时除了满天月光星光,已杳无一人。

清冷的冬天夜晚,明晃晃的月光也挑拨着我们不安分的心,几个人一商量,带了猎枪(当时还没有收缴),说是去打斑鸠,选的地方是一片坟园,有几株高大的柏树,白天也感觉阴森,何况夜里,心里更是发怵。硬着头皮跟过去,谁让自己好玩儿加入了队伍。悄无声息的跟过去,紧张的踩了几次前面伙伴的脚,几声夜啼鸟鸣,格外的刺耳。

到了目的地,黑黢黢的柏树,月光下的树影也嫌冷冽,手电筒的光束有点穿不透,柏树低处的枝桠搜了个遍,找不到一只斑鸠,我们失望地空手而归。

前面眼尖的同伴指着路口,说有一只狗,手电照过去,反射两道幽光,带枪的同伴身手敏捷,对着就是一枪,当狗的惨叫声传来,我们飞快的往家里跑去。后来听说狗是邻村人家养的,被打伤了后腿,找到村里来,我们每家都赔了钱。

没有搬迁前的老庄东面,是一个十亩见方的池塘,我们叫老坑,村里洗衣沤麻的都在里面。搬了村子后,少有人来,这里荒废了,长了茂密的水草,水面上爬满了菱角秧。

七八月份来采过菱角,将绑了小石头的绳向菱角秧中一甩,漂浮的菱角秧就被拽到了岸上,好捡拾秧上的菱角。熟透的菱角要么自己脱落掉进水中,要么已经被水老鼠嗑瓜子一样吃了瓤子只留外壳。最好的菱角是落入泥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后,被我们下水摸出来的,没有了绿色的外表皮,木质一样的外壳,黑黑的亮亮的,很是饱满,煮了吃起来栗子一样干面香甜。

老坑像个瓢,瓢把处水浅,是我们逮鱼的首选之地,在瓢把口砌上一道土坝,拿了脸盆舀水,可以来个涸泽而渔。不想荒废后的老坑孕育了许多的黄鳝,让我们收获颇丰。一次摸黄鳝,同伴说洞太小,手伸不进去,我自告奋勇,却从洞中拉出了一条水长虫,吓得我们四散而逃。过后想想,可能是上了当了,摸着的时候就不是黄鳝那种光溜溜的感觉,同伴能摸不出来吗?

再过后,老坑去的更少了,听村人说,老坑长虫太多,还有个黑色的胳膊粗的蛇王。

那天雨后天晴去西河,顺路去了老坑,也算见了奇景,菱角秧中央的水面,不时有水长虫穿梭,钻入菱角秧中不见了,粗的像苞谷杆,细的如筷子长短,大多是土黄灰黑的杂色,也见到几条通身雪白、通体金黄,没有一丝杂色的,很是惊奇。不过没有见到胳膊粗的蛇王,老坑真成了长虫坑了,这之后我再也没有下过老坑的水。

往事如烟,飘飘摇摇弥散在田间地头,记得割草时,竟能发现一棵瓜秧,结了两个熟透了的甜瓜,那香甜和喜悦能记一辈子;记得抓蚂蚱时,竟然惊起了一只不出月的幼兔,被大人抓了,送给自己做了宠物,那自豪和爱的呵护能记一辈子。

时光一去不返,但那田、那地、那田间的事,在心间愈久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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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曹靳果,兴隆镇菓庄人。现居郑州,从事暖通工程工作。喜欢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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