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囧事
作者:刘奇武
生活中有太多的如果。如果拿一次偶发的囧事,去与某些人某些事对号入座,怨天尤人,生活中就会有太多的纠结。
孙子布布正月十六就要开学了,原打算和老婆一起开车去湘潭儿子家过元宵节,爷孙俩好好粘糊两天再回岳阳上班。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乡政府安排我正月十四周六值班一天。
可就是这一天,改变了我今后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生活状态。
当时正准备找个理由请假,可办公室的美女已经将值班电话呼叫转移到了我手机上。无奈我这位“男一号”(年纪最大,工龄最长)只好发扬风格,退线不退色,站好最后一班岗。
打卡坐班,填写值班日志。坐在洁净明亮的值班室,一支笔,一杯茶,云淡风轻,心态平和。能把周末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让给年轻同志,我心里还有些许成人之美的充实感,这绝对不是矫情话哈。
七天的春节假期,就像悦读一本优美的诗集,只是篇幅太短,很快就翻了过去。“乡党”们在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的拱手礼中,开始了新年搬砖模式。
这天同我一起值班的还有农业发展中心的李岳华主任,年前刚刚提拨为副科。他轻言细语,温文尔雅,戴一副颜色和度数跟我相差无几的眼镜。相互寒喧后,他先将我的值班照上传到近300人的“幸福新康王”工作群,然后泡来一杯热茶,为我驱寒添暖。因为同志加兄弟的关系,我也不讲客气,心安理得倚老卖老了一回。
值守几个小时,没有上传下达的工作任务,整个乡政府大院平安祥和。见也无风雨也无晴,我便开起小差,跟李岳华打了声招呼,去镇上的打印店取一张2吋的蓝底彩照,作为今年忝列中国散文学会办证备用。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中瞬间砸来。当我取完照片返回时,一不小心,双脚绊在凸起的路沿石上,一个趔趄,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眼镜飞出几米……
抖索着摸爬了一阵,感觉满街的大红灯笼突然明亮许多,接着又暗淡下去,闪闪烁烁,一亮一暗。沿街两边整齐划一的香樟树也变得十分杂乱,不停地在眼前来回摆动,忽高忽低。不知咋的,所有的房屋似乎也倒立起来,摇摇欲坠,我一时分不清哪是东哪是西。
逐渐恢复的意识支撑我想站起身来,但左脚稍微挪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痛,撕心裂肺那种,双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大抵过了些时分,我才发现自己一屁股坐在路沿石上,一身泥尘,双掌血肉模糊,右边脸上似乎淌着一股热气。照片也摔得不见了踪影,再次试着爬起来时,左腿一瘸,失去平衡,身体又吻在地上。
摊上大事了。我心里边想边祈祷,只要脑壳没摔坏也就罢了。
(此处省略120字)
拖着邦硬的石膏挷腿,带着左髌骨骨折的诊断书和X光照片回家,一下感觉全身跌入了冰窟。医嘱是绝对卧床一个月,痊愈起码要六个月,相当判了半年有期徒刑。
静下心来,回想起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四,所碰到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和以讹传讹、子无虚有的几桩糗事,以及微信被人无端拉黑,待弄清原委后,对方又频繁向我赔礼道歉等烦恼,我想难不成真的应验了正月所撞的禁忌?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奉鬼神,但我相信因果。当生活蒙上一层灰暗色彩时,难道真的祸不单行?
在人生的历程中, 一次偶然的意外伤害中,是否隐藏着必然, 必然是否又伴随着偶然呢?究竟如何辩证对待,我百思不得其解。老婆劝慰我,爱咋想咋想,反正断了一条腿。
躺平的日子寸步难移,也百般无奈。只有遭遇如此劫难,才能真正切身体会什么是度日如年,生无可恋;什么是岁月静好与君语,似水流年与君同。
医院回来的第三天晚上,李岳华、荣少波、程斌、程适等同事来看望我。当看到横挺在病榻上的我和竖立床头的一副拐杖后,李岳华深感歉意并喃喃自责地说出几个“如果”。我自知意外摔伤,他没丝毫责任。相反,从他反复说“不该让我出来”、“没照顾好你”的话中,我读懂了同事间的一份真诚、关心和温暖。
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除了承受和面对,我还是免不了忿懥那些“狗日的囧事”扰乱了我生活的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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