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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文艺】李积慧 ​有一种思念

有一种思念

作者简介

        李积慧,平江人,七零后,酷爱文字,笑对人生!

      奶奶离开我已经整整廿一年了,可是多少次梦魂萦绕,总会浮现她慈祥的面容……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悬崖峭壁,山高林密。那年,奶奶五十一岁。我是奶奶的长孙女,也是唯一的孙女儿。由于父母要干农活,还得照顾我那刚出生的弟弟,所以我从两岁起便由奶奶照看,跟她睡在一起。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是很贫穷的,勉强能维持温饱。饭桌上永远只有那么几样自家地里种的蔬菜,变着做法天天吃。除非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才会炒上一小碗鱼肉蛋之类的荤菜。而且大人会在开饭前再三吩咐小孩不可随意吃。只有等客人先尝过了,在大人示意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夹一点儿解解馋(其实很多时候,客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夹一二筷子,并不会放势吃)。

      可想而知,在那样的条件下,是不敢奢望有其它东西吃的。但是我有一个会变戏法的奶奶,她总是把乡邻或亲戚来看望她送给她的东西偷偷留着,譬如一小包冰糖,或是一小包红枣,亦或一小袋山楂。她一点都舍不得吃,都分给我和弟弟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瘦生怜,奶奶会给我多一点,这在当年重男轻女思想还很严重的落后小山村,我是何等的幸福!笑)。每次看到奶奶从她那破旧的柜子里掏出一点东西时,我的眼睛就亮了,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看着我美滋滋地吃着,奶奶的双眼充满了笑意……

         那时候的冬天好冷好冷。厚厚的冰雪总是白茫茫地覆盖着整个山野,寒冷蚀骨的空气,还有怒号的北风。即使有一点微弱的炭火取暖也无济于事啊。单薄瘦弱的我特别怕冷,常常被冻得发抖,手脚僵硬,心里只盼着冬天快一点,再快一点过去!

        晚上睡觉时,奶奶为了给我捂脚,睡在另一头。每晚只要一上床,奶奶就连忙把我冻得像铁坨似的双脚拉进腋下,紧紧地夹着,用她同样瘦弱的身躯给我取暖。随着奶奶的体温一点一点传递给我,我麻木的双脚便渐渐有了知觉,全身涌起一股暖流,随即舒服而满足地沉沉睡去……

        十二岁那年,我开始了我的寄宿生活—到离家十几公里外的小镇念初中。只有周六才能回家,周日又得匆匆返校。从此我便不能天天和奶奶在一起了。不过只要放假回家,我最想见的人仍是奶奶!

         奶奶总是在我夜里突然发烧来不及去赤脚医生那里医治时,半宿不眠,用那冰凉的四四方方的砚台在我滚烫的小肚皮上来回摩挲着……

       奶奶总是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好好念书,希望我长大后不用再像父辈们那样辛苦地种田,能过得快乐幸福……

       光阴荏苒,几十年过去了。尽管现在人们的生活物质水平已大幅度提高,各种吃的穿的用的真是层出不穷,应有尽有,但于我而言,只有奶奶当年给我吃的东西最香甜最好吃最有味道,也只有当年那垫着厚厚稻草有着奶奶体温的床才最温暖最舒适……

        年岁越长,思念越长。而每一次怀念,又怎不令我热泪盈眶!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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