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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特刊】谭湘岳 我姐

致读者 作者朋友

      瑞雪迎春归,新年展新貌。在元旦佳节,推出特刊,送给读者、作者朋友,祝福大家:2019,大顺!

我姐

作者简介

       谭湘岳,企业退休干部。性格开朗,爱好广泛,尤喜户外!早年担任过通信报导员,曾有多篇文字见诸报端杂志。岳阳市老年文学协会会员。

         姐叫谭客骥,一个颇有来意的名字。她出生于农历七月半,正是乡俗祭祖接客的日子。一天,有点文墨的公公(爷爷)正与几位乡绅在堂屋讨论给孙女取名之事。凑巧,一远房亲戚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前来拜访。见此,公公突来灵感,脑门一拍,"有了,就叫:客骥"。客,指其在祭祖接客的日子里出生又恰逢取名时喜迎远方来客之意。骥,千里马也。一一【说文】喻才华出众的人。这就是我姐名字的由来!

  姐大我七岁,现已过七十了。我们家姊妹四人中,她是老大。当年,与我父母熟悉的人,都说我们姐弟中,姐姐弟弟像我父亲,我与妹妹像母亲。其实因为基因好,不管像谁,我们姊妹五官长相都还对得住观众!弟弟妹妹在老家湘潭居住,我与姐姐在岳阳。四姊妹分别在两个地方生活工作曾是父母早年的用心安排,考虑我们姊妹间能够相互照应!如今,我们全都退休了!由于从小受父母的良好教育,又因姐姐榜样作用,四姊妹感情甚好,记忆中从没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

  姐个子不高,但五官好看,年轻时长得特别俊俏!芳华岁月惹得不少帅哥追求,可姐不屑一顾!1965年18岁的她离开家进入岳阳卫校学习。也许是年龄小,也许是天生胆怯!身为护士的她却不敢打针,只得放弃学业。后因从小有跟母亲学习缝纫技术基础,经熟人介绍到三五一七被服厂工作。不久认识我姐夫,很快结婚成家。

  艰苦岁月的陈年往事一直驻在脑海!

  当年,我们一家居住在父亲工作的地方渭洞山区。距岳阳城75公里。那年头我们与乡村百姓生活一样艰苦,姐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小小年纪既照顾弟妹又跟母亲学习缝纫,做上门工时,经常同母亲风里来雨里去吃尽了苦头!结婚后,她与姐夫的家很快成了我们进城后唯一的落脚点。祖籍地同为湘潭的姐夫大姐姐6岁,技校毕业,聪明善良,疼爱姐姐,孝敬父母,他什么事情对我们都不保留,我们弟妹非常敬重他。也曾因出身不好,二十多岁的他文革中受了不少委屈和惊吓!我们根正苗红,他与我姐婚后所遭白眼应少了许多!

  姐与姐夫婚后租居在岳阳楼面朝洞庭湖围墙外一处私宅,它坐落在一开敞的坎上。紧邻还有几户居民,房子都非常简陋。而她(他)们租住的是一间不到10平米的独立木屋,背面利用围墙,另三面木块拼凑,不少地方还有缝隙,少许木块已开始腐朽!夏天,屋基旁阴沟、草丛时常见到可怕的千脚虫、蜈蚣在地上爬行,空中,蚊子"嗡、嗡"直叫!不得已,姐姐用粘稠的米汤,满墙贴上旧报纸,以防毒虫与风袭。床铺常年挂着蚊帐,房前屋后经常喷药驱虫。屋内,一张1、5米宽的简易六弯床,另放一张父亲从乡下弄来的竹铺,算是主要家具。房屋面对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冬天,阳光灿烂的日子却只能享受夕阳余辉的温暖,美好显得特别短暂!房子下坡不到20米便是湖滩。枯水季节,顺坡往湖心延伸,湖床上被河水冲洗过的石头有的光滑如鹅卵,有的薄削如刀片!滩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退水后我曾见到过一只古物,千年千斤锚锭裸露沙滩。据说,后来政府将其吊装运送收藏至博物馆了。

  一年后的冬天,姐姐生了我的大外甥女,正值寒假,母亲带着14岁的我前来护理,大外甥女生下来只有3斤多,姐姐奶水少,外甥女没吃饱时常哇哇大哭,母亲总是用浓稠的米汤再喂。没有自来水,白天,姐夫上班,我则挑着小水桶下到湖边将浑浊的湖水挑上来倒入水缸,用放了明矾的长竹勺在缸里搅动,不一会泥沙沉至缸底,水面开始清澈才能饮用。为图方便,外甥女的尿片、屎片,母亲总是叫我拿到湖滩低洼水坑处用石头砸破冰层在冰水中清洗,刺骨的冰水将我双手冻得通红,凉飕飕的寒风吹来,我双脚本能地站在河滩上左右蹦跳,双手在胸前相互揉搓,嘴里不时吐着哈哈热气,而每天晚上就寝,姐姐、母亲与襁褓中的小外甥女加上我挤睡床上,姐夫则睡地下竹铺。

  姐姐特别敬重父母。她什么事情都与父母商量,在我父母面前是一个最听话的女儿!她婚后生儿育女,在条件非常艰苦的情况下把生活和家庭安排得井井有条。她从不考虑自己,倾尽全力为我们这个大家庭付出却毫无怨言。

  姐姐对我关爱的事例一桩又一桩。记得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在姐姐家胃痛发作,轻身坐立竹铺,双手按住肚子无济于事,一壶开水喝完也只能减轻片刻疼痛。姐姐惊醒后赶忙穿衣下床,凌晨3点多钟将我送至岳阳楼附近老中医院。还有一次,我右脚板长了鸡眼,走路疼痛难忍!姐姐下午上班前将我送至厂区医院就赶去上班。当时医生准备手术处理,安排护士给我注射麻药,突然,我对麻药过敏,倒在床上休克,吓得护士哇哇大叫,医生赶来急速抢救,约半小时后我才恢复知觉!一时这事迅速就近传出,"厂区医务室打针打死了一个伢仔"传播活灵活现!姐姐在车间听到消息,知我在医务室,一时惊得双手发抖,与领导打过招呼,放下手中活计,赶紧往医务室跑。正好途中遇见我已从医务室出来,瞬间,她悲喜交加,激动不已,转而破涕为笑!

  我知青下放劳动期间,姐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关照,每次回城,她千方百计做些好吃的让我改善伙食,临走时总要让我捎带不少食品。当听到我招工录取去长沙的好消息,他和姐夫喜出望外,特做上丰盛佳肴招待关爱我的亲朋好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从长沙调回岳阳,当我结婚一时无房,姐却毫不犹豫将只有50平米新居腾一间给我用作新婚房。她不仅替远在湘潭的父母为我操心,还义无反顾地承担着父爱和母爱!这一切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同胞之心和手足之情!

  沧海桑田,前些年,含辛茹苦养育我们的父母已经走了!姐姐、姐夫成为我们这个大家庭中最受尊敬的人。她(他)们有一双孝顺儿女,有一对出色的孙子,一个在中央戏剧学院,一个在部队军校,特别值得骄傲和自豪!

  光阴似箭,姐与姐夫已同甘共苦携手走过了52个春秋,她(他)们正朝着白金婚庆迈进!谨以此文记录我姐点滴,感恩有姐真好!衷心祝愿亲爱的姐姐和姐夫健康长寿,快乐幸福!

本期图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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