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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作家】熊业民 闹元宵

    闹元宵   

作者简介

       熊业民,退休教师,君山区人,市作协会员。

       闹元宵早已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了,这就是元宵节。

   现在元宵节还是在过在闹,可闹的对象不同了,活动场面与方式已今非昔比。玩龙舞狮的最多亮相在机关单位的开门大吉,闹得最开心的不是乡间民俗活动,而是超市的展销会,临近元宵节的几天前就登场了,大型广告、招牌格外醒目,还配有“吃汤圆,卖汤圆……”的音乐视频吸引顾客,大门口摆放着几尊转着的滚筒式汤元机,身着厨师打扮的师傅十分忙碌,各种风味的特色汤圆闪亮登场,买的人自然不少,但也不是那么抢手,毕竟超市里宁波品牌的汤圆价廉物美,四季有卖。但各有所爱,或多或少捎点回去,品味元宵时鲜的快感,其乐无穷。

      吃元宵仍然是元宵节的象征。有人说,过去过年有年味,少年货,如今过年多年货,少年味。话虽带点偏执,但年味也确实淡了些,特别是乡间,尤其是我们这代人感受特别深刻,回想起过去闹元宵的趣味往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我们的少年正处在60年代,那时物质匮乏,真有点“小孩望过年”的欲望,盼望过年至少可以吃上几天好饭好菜,吃上鱼肉鸡子,吃点麻花、饼子、雪枣、花根等零食,快快乐乐地玩上几天,自然也感到欢乐、满足。那时元宵节一过,就等于年过完了,所以大人们把元宵节看得很重。

      每年队上分到的糯米,除了过年打糍粑、拍甜酒之外,至少要留上大几斤或十多斤糯米准备元宵节做坨子(汤圆)吃的。时间最迟在正月十四动手,我母亲早上起来把糯米用木桶泡上水,晩上,父亲收工回来,吃过晚饭,就带我到唐家三爹家去磨浆,那时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石磨,屋又宽敞,磨浆也要碰机会,有时人多也要排队等候,磨浆时,一般是父亲推磨,我喂磨,喂磨也是有技巧的,一是米和水的比例要协调,水多了不行,太稀,水少了也不行太粘稠,推磨又费劲;二是转数要协调,喂勤了,粉子太粗,喂迟了,推空磨,父亲是最不高兴的,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长眼睛啵。”首先没少挨父亲的指责,慢慢地也就适应了,每次喂磨,父亲又总少不了我。

       磨浆也只是第一步,回家后,父母亲又忙个不停。稍等片刻,等桶里水澄清后,又把桶里清水倒出来,摆上大脚盆,铺上一大块厚厚的棉布,再把桶里的浆粉倒在棉布上,慢慢地收拢来,用麻绳扎紧,再吊起来滤水,如果要干得快,就在盆底铺一层干灶灰,再把浆粉放在干灰上,元宵节早上起来,浆粉干湿皆宜了。母亲就把浆粉揉软,搓成小圆球,等锅里水翻滚后再把浆坨放下去,盖上锅盖,不到10分钟,汤圆就浮上了水面,捞到碗里加上适量食盐、少许猪油、葱花、酱油,就成了美味可口的汤圆了,吃甜的汤圆只须加上适当的白糖就行了,不管是甜的还是咸的,一家人吃起来特别有味。讲究点的人家用馅料还可做成团子、油煎粑子,吃法多样,别有一番风味。

       圆灯是元宵节一项重要的必不可少的活动。玩龙舞狮严格地讲是从大年初一开始,到正月十五结束,历时半个月。凡是玩龙的或是耍狮的,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不管你玩了多少地方,一定要记得在元宵节这天再玩一次,以示辞东,这就叫圆灯。寓意有始有终,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否则就会遭人指背,来年就会失去玩龙的地盘,不过像这样的情况几乎为零。所以说元宵节圆灯这天是最忙的、也是最热闹的一天。大人玩龙是这样,顽童的草把子龙也跟着学样。

       当然热闹的还是大人们的玩龙舞狮,有几套玩艺不说,那响器唢呐特别热闹,鞭送炮迎,不管贫穷富贵,户户必到,有钱没钱一样送恭贺,一样送祝福,家家欢欣,户户乐意。圆灯由于时间所限,也不比平时玩龙那么放纵,洒脱,只是礼节性的答谢。礼品也是有的,好的人家一块两块有打发钱的,一般人家一包两包沅水、银象或红桔香烟也会给的,也还有给糍粑的,总之都有表示,不会是空手出门。

       都说山里人玩龙舞狮搞得好,我村有一大户金嗲,山里亲戚多,还特意请了山里(即许市镇)的龙队来热闹。圆灯的晚上我选择了跟着山里龙队跑,灯龙火把,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欢声笑语响彻夜空。我和同伴一起凑着热闹,山外有山天外天,这一看真使我大开了眼界,山里人的艺术水平就是不一样,玩的套路多,技术娴熟,一招一试,活灵活现,宛若真龙现世,分享人间欢乐。我最爱听的还是那敲锣打鼓,声响格外动听,俗称“夹叶子。”确实不同凡响,漫步时声韵平缓,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高潮时,又像高山滚石般铿锵有力,排山倒海之势;两鐰跌宕起伏,犹如男高音二重唱,声音叠起 ,错落有致,听起来让人激动不已,高兴万分。不知哪来的这股劲,我们跟着龙队简直玩遍了整个村落,还沉浸在不夜的欢乐之中。

       闹元宵,不同的年代庆贺方式和生活质量不尽相同,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是相同的。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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