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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文艺】刘朝朝 深情回望远去的四十年

深情回望远去的四十年

作者简介

       刘朝朝,热爱生活的平凡女子,历尽各种艰辛仍对文学痴心不改。我手写我心,以善良之愿表达一切美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四十年一聚的同学会在依依不舍的挥手握别中结束了。但老师和同学们的话语一直在我的耳边激荡。

    四十年光阴荏苒,儿时的朋友同学执手相看不相认。曾经那个憨厚老实、胖乎乎的小男孩邓正育,进门就打招呼,愣了半天才从笑容里找到他当年的影子。如今的他,已是两鬓斑白,皱纹爬满了额角,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腼腆,想伸出手来握一握半生都没有握过的手,又不好意思缩了回去。看到他害羞的模样,我也不想为难他,相视一笑表示最友好的相识。

   曾经班上年纪最小,矮矮胖胖的是金闻一,同学送他一个绰号“矮日本”,为这个名字他经常哭鼻子。今天的他,一米七几的身高,军人般英俊的气质,作为联谊会组委会成员,为了这次同学聚会他出了不少力。他谈笑风生的举止活跃了氛围,拉近了同学之间近乎陌生的距离。

      还有昔日调皮捣蛋的陈爱华,每个女同学都怕他,他总是喜欢用笔画脏女同学的花衣服,还把女同学的辫子绳系在桌子空隙里,一动就扯得女同学直叫痛,经常欺负女同学、打女同学,我就是被打的一个,我们都不敢惹他。今日见他,他西服革履仪表堂堂彬彬有礼,完全不是过去那个令人讨厌的捣蛋鬼了,如今在大南京工作。

    还有像猴精一样的刘义敬,又矮又黑,老师编座位总跟我同桌,当然我也矮小不成丁,我们同坐前排,他喜欢有事没事就往桌子上翻过去翻过来、再就桌子底下钻,不好好走凳子后面过,所以我叫他猴精。他不知从哪里知道祖宗族谱派号,硬说他比我高两辈,要我喊他嗲嗲,“笔借嗲嗲用,本子借嗲嗲用”、就这口气,一气之下,从不惹祸的我打了他一顿,也不是他打我不赢,是他有顾虑,因为我爸爸是我们的班主任,他怕,才不还手打我。为此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我,要我跟他道歉,从此他再不要我喊他嗲嗲了。今天的他虽然不见长个,但也过得风生水起,家庭幸福。

     男孩子性格的刘春秀,一头短发,走路风风火火,乒乓球篮球,长跑短跑都是她的强项,运动场上,巾帼不让须眉,今天的她风姿依然不减当年、还是一头的短发、只是岁月赠给她几缕白发,平添几条细皱。

   记得六一儿童节,穿着借来的花裙子,小女生们那一张张稚嫩欢笑的脸,在舞台上飞舞着红丝带翩翩起舞,天真活泼而又纤细的影子都不见了,眼前都是年过半百、风姿绰约的奶奶级人物了。时间把这一切定格起来,留给我们的只有回忆。    

     我们出生在天井山下,都是喝着鸣放水库的水长大的孩子。家乡的山水养育了我们山一样淳朴的个性、水一样清澈的心灵。 今天的聚会,同学们畅谈了四十年走过的风风雨雨,创业路上的坎坎坷坷,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更多的是谈论我们儿时读书时的艰辛困苦。我们都出生在六十年代早中期,幸运的免过三年饥荒,却没有幸免十年动乱带给我的损失。记得小时候背着妈妈手工缝制的小书包,书包里除了一只铅笔,两个练习本,再也没有别的文具了,同学们都是清一色的补丁加补丁的衣服,甚至还有的同学脚趾都露在外面。教室是土砖砌的,墙到处裂着缝,是现在说的“危房”,窗户没有玻璃,冬天用稻草塞起来挡北风,风一吹稻草飞扬。太冷的时候,一下课,不论男女同学都挤在教室角落里用“挤炸”的方式来取暖。上体育课,我们没有篮球乒乓球,就用半截树枝当接力棒,进行接力赛;自己动手挖一个坑,再挑来沙子,填进去当沙坑,用来跳远;用砖石在地上画几条线,我们踢房子……简单的体育项目,我们个个兴高采烈乐不知倦。     

     学校组织学生半工半读,搞勤工俭学。上午上课,下午就参加劳动,去鸣放水库边的山坡上捡石头,个子大、力气大的同学就用家里带来的箢箕挑,个子小的就两个同学抬,然后在水库堤坡上敲,把一块块石头敲成汤圆大小,整个大堤上都是叮叮当当的敲石声,那声音,应着山的回声,形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最后,成品都由建新养路公班用拖拉机拉去铺公路。劳动得来的钱,老师就给我们交学费。这样,家里姊妹多,实在读不起书的同学就有了书读。假期间,我们就像回乡务农的劳力,插秧、割谷,放牛、铲草,只要我们干得动的生产队都派我们干。放学回家,我们要带弟妹,要割猪菜,揪把子,甚至做饭,忙里偷闲时,我们也去爬山,去寻找娱乐活动,跑十里八村去看电影。我们就是一群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所以,我们没有娇气,只有傲气。

     记得少年骑竹马,转眼已是白发翁。四十年只不过弹指之间,今天我们再聚首,回忆青涩的少年,回忆逝去的童年,回忆远去的壮年,每个人的履历表上填满的都是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这次聚会活动,我有幸为同学们服务,也给了我最好的机会,我在主持词开场白里说的,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了,有点不自在生怕结巴。好在有同学们的鼓励,很顺畅的完成了任务,真的感谢这次聚会历炼了自己。

       在聚会上,志豪同学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讲话中,他谈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家庭故事,兄弟情谊。志豪确实了不起,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的讲话让我受益匪浅,他的人格修养令我钦佩。     

     我的父亲是我们的班主任,在同学们的盛情邀请下,他也来到了现场。作为班主任,父亲发表了讲话,父亲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们每一位同学,师生坐在一起回忆往事,畅谈未来,整个场面其乐融融。父亲有一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我。他说:“我的童年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的青年跟你们一样的艰苦、困惑,我的老年跟你们一样幸福快乐,这就是历史,是一个人的成长史,国家的发展史,我和你们,这两代人是最懂得艰难与困苦的人,是最能体会幸福与快乐的人”。    

    是的,父亲生在旧社会,想象不到他们那个年代受过多少苦,小时后常常听奶奶讲父辈们读书时的艰苦,没有油灯他们清晨起床去山坡边读书,上学没有车,步行一百多里。现在我们生长在太平盛世,我们没有理由不幸福不快乐。志豪发言时说,“我们的聚会宗旨是互帮互助,互通有无,相互帮扶”。是的,只有这样,我们的聚会才更加有意义,我们就像兄弟姐妹,没有理由不珍惜缘分,不互帮互助。

     短暂的同学聚会让我充满活力。好像来了一次大的穿越,通过时光的隧道,让我回到了无暇的童年。

  青山不老、友谊长存。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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