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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文艺】黄涛 穿过城市的心情

穿过城市的心情

作者简介

黄涛,女,爱宅,喜静,好文,心不染尘,故文字纯净透明。

如风一般,我来到了这座城市,坐上一辆公交车,随手投下两元硬币,这车便可将穿过这座城市的一个女子,拉上很远的一段路。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如一只在天空飞过的鸟儿,轻轻划过这座城市,却不留一丝痕迹。

其实这座城市,脚下的这块土地,都是与我背后的黑土地紧紧相连,枝脉相通。只是这里,不知何时,多了些楼,多了些人,多了些车,脚下依旧是那块沉沉的黑土地,而今只是用那厚厚的水泥和地板砖掩饰起来了。

可我依旧清楚地听到从地层深处传来的重重叹息声,一阵接一阵,如浪,如刀,将这块土地分割得支离破碎,而那种声音,却在城市的上空久久回旋。但不会有人听见,因为那如织的车流,会淹没一切自然的声音。而那些埋在地下的枝枝蔓蔓,尽管难见天日,却依然与我血肉相连。

暮色渐至,如墨一般,原本很快便可将一座城市变得漆黑,可旋即便有那霓虹灯照亮街上的每个角落。斑斑驳驳的灯光下,那人,那树和那影,都变得有点失了本色。许许多多的故事,也就在这灯下静静滋生。

而我的背后,依旧是那黑黑的山,黑黑的路,只有那如豆般的灯光在田野上一闪一闪。便突然想起岳阳楼下,那静静放置的风车、打谷机、犁和那独轮车,这些原本属于田野的物品,如今却被人移到了城里,放在那青砖城墙下,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一任游人的目光在这里掠过,一任岁月的风雨从这里拂过,它们,依旧无语,只是当我离开时,一回眸,发现那为它们特制木棚的檐下,挂満了蜘蛛网,而这一切,没一个会读懂,更没一个人会在意,这角落,只是城市中一处寂寞的风景罢了。

有朋友言,要我经过这座城市时,与他们联系,可以小聚一番,可我每次都是这样,轻轻地来,悄悄地去。城市的喧嚣让我难得有那份心情。我知道,他们就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窗口,而他们不会想到,当我一个人独自穿过这座城市里,会将自己的情感,融化在这一路长歌中。

我将目光投向窗外,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故事;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待归的巢,而我,只是其中一只待归的鸟,正在与我毫不相干的城市作短暂的漂泊,我知道,城市之外,也有一个同样属于我的巢,而且那里,有一个人在为我守候,有一颗心在为我牵挂,有一盏灯,布满温馨。

车子终于在某个站点停下,我一身风尘,就要和这座城市说再见了,不需回头,原本我就只是一位经过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留下的,也就是那两枚硬币,投入那冰冷的钱箱里时,听到的,是冷冷的脆响,而这样的响声,在这座城市,每天不知要演绎多少次,演绎得都让人有些麻木了。而公交车上我坐过的那把椅子,那点体温,很快便会在风中冷却,然后,又有人坐上去。

所以,离开这座城市,我可以无牵无挂,因为我知道,这里不会有一盏灯属于我,不会有一个人在某个窗口细数我的归期。

我回家的路啊,就在那灯火阑珊处……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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