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迎华
在我的记忆之中，小时候每每见天空中大雁南来北往，总是和小伙伴们引颈高呼：“雁雁雁雁飞竹岚，飞个一字我看看，雁雁雁雁飞竹岚，飞个人字我看看”。而在我们的呼叫声中，大雁队阵型时而变成“一”字，时而又化成“人”字，“咿呀，咿呀”唱着嘹亮的歌儿飞向远方…… 家乡西南不到十里便是东洞庭湖，毗邻东洞庭湖有大西湖、小西湖、采桑湖和丁字堤外的建新农场，这里湖泊沟渠星罗棋布，地势低洼雨水丰沛，鱼虾水草肥美，形成了举世闻名的东洞庭湖湿地，引来了从俄罗斯迁徙过来的大雁越冬。“何时秋风至？萧萧送雁群”。相传大雁南飞至衡阳就打止了，回雁峰就是南岳七十二峰之首。“衡阳雁去无留意”、“声断衡阳之浦”，从这些古诗中就可以知晓了。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历经岁月沧桑，湖水渐退，沼泽遍布，加之长江上游大型发电站的修建，更能有效管控水位，使得东洞庭湖湿地更加优化，成了各种鸟儿的栖息天堂。大雁属候鸟，也是义禽，是国家二级保护鸟类。每年春分后飞回北方繁殖，寒露后飞往南方越冬。群雁飞行时排成“一”或“人”字型称之为“雁字”，且因飞行整齐为“雁阵”。有关洞庭的古诗有“洞庭一夜无穷雁，不待天明尽北回”。小时候对大雁很敬畏。望着天上那排阵壮观的大雁像浩浩荡荡的天兵天将飞越头顶，震撼我懵懂无知的心灵。少年时家贫，对自己的未来有所预感，在抗争之后感到茫然时，多少次目送着大雁飞越山头、飞过湖洲芦苇、飞近落日霞云，心也随之而去，飞上蓝天，飞出桎梏困惑我的鸟笼，去追寻美好理想的天地。我虽有鸿鹄之志，但无鸿鹄之翅，虽心随大雁扶摇云霄，醒来总是南柯一梦。目送大雁尽天边，怅然若失；夜闻惊鸿响长空，黯然心伤。同样是鸟，麻鹊檐下墙洞偷安，叽叽喳喳；燕子穿堂入室筑巢，呢喃快乐；喜鹊登枝报喜，取悦人前，但谁都不能与大雁相提并论，大雁的志向、执着、无畏、高傲是人类的标榜楷模。 正因为有儿时对大雁的敬畏、少年时对大雁的情感，才有今天我对大雁的热爱和感慨。古今多少诗人对大雁情有独钟，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佳句。“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北宋著名婉约派词人有感而发；“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李清照一唱三叹，从这些诗词中，古人已把大雁人性化当成红娘青使。 如今我已近花甲之年，不敢说阅尽人间无数，但也尝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儿女们像大雁离我远征他乡，妻子也进城伴读于孙，劳碌一辈子的我独守着家，耕耘着一亩三分田，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时涌莫名的孤独。一年又快完了，家人们也快回家过年了。“好把音书凭过雁，何时家人归” ？ 前不久，我独自一人去了东洞庭湖六门闸。一路迤逦西行，洞庭湖的旖旎风光让我错乱了季节：沿堤脚下柳树翠绿，湖面近处绿草如茵，远处水草相间，尽处便是水天相接。既有八百里洞庭的壮观气势，也不失江南水乡的温柔妩媚。那水面上拂来的风在这寒冬之时也有三分的温暖。徐立俯瞰湖面，只见各种水鸟良禽在悠闲觅食，观鸟亭里有游人拍照和观鸟。突然头顶风声传来，抬头一看，一群大雁从高空飞向湖面，引得湖面的大雁也群飞迎接，二者排队列阵汇合，盘旋鸣唱在广阔的天空之上，蔚为罕见的大自然人鸟和谐之美。作者简介
易迎华（网名野夫），君山区许市人，生于1963年，高中毕业，痴迷文学，君山区作家协会会员。2018年曾在《洞庭湖文学》《君山文艺》《长安日报》等文学平台上发表过多篇散文与诗歌。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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