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刊】伍习斌/追忆吾师

追忆吾师

作者：伍习斌

他是我求学路上遇到的为数不多而令我心生崇敬的老师，然而正值生命盛期却不幸夭亡，令我至今深感惋惜，具体的原由我不得而知，也不愿再去追寻。今晚在梦中再次重温他的课堂，他那上课时的威严相貌，震颤着我有些轻浮的学习态度，我犹如一名小学生，一笔一划必须严谨专注……

那年高四复读，我跟他的女儿恰巧在同一个班，虽不怎么相熟，但我们是彼此认识的，初中在她老爸的班里也是有过一段不长的共同学习经历，除此没有过多的接触。她给我的印象是深刻的，一是她的父亲是我崇敬的老师，另一方面便是她在我们学校算是少数几个“大姐大”似的风云人物，丰富的学习生活经历，让她成为校宿生们晚上闲聊的谈资。如今再聚首，彼此问候，也各自进入备考学习中。直到后来，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课堂中，据说家里有事，最后临考似乎也没能回来。

假期回到家，从妈妈口中得知大鹏老师前段时间过世的消息，我为之一愣，是没明白这话意思，亦或是有意为之——我不能也不知应该做何反应。每当回想，失去后才有的痛心，一点点在心间发芽壮大，也在同学惋惜的口中再次得到确认——那个可爱的老师确实永远离开我们了！人生终于是场不可逆的旅行。

“大鹏”老师，我们不叫他陈老师，天底下叫“陈老师”的太多太普通了，我们更愿意叫他“大鹏”老师，“大鹏”只有一个，是我们对他的专称。他是我求学路上碰到过的少数几位“好”老师。他的好，不是一味迁就我们这些学生们，而是他能在这些稍显复杂的初中学生中得到普遍的欢迎，不论是像我这样唯唯诺诺的听话学生，还是调皮忤逆的问题学生，在他的带领下，“142班”的名字活跃于校园里，一股牢固不破的班级凝聚力也令别班其他老师另眼相看，外班学生也蠢蠢欲动，大有飞身投奔之意。他教数学时，在黑板上的行楷字板书，是我们私下竞相摹仿的典范；他讲授问题时的严谨肯定且极具耐心，让我们对他心生崇敬；生活中对我们的深切关怀、幽默大度，使我们更期盼在平素时间里也能多次遇到他，这便是一种荣幸，大有粉丝追星之态；他好吃，也能吃，会吃，在同学之间不断流传着他曾吃过的各种奇特美味的传说，什么山禽走兽之类，以及在后疫情时代的人们谈之也会为之色变的新吃法，他都有尝试过；他好玩也会玩更懂得学生们的喜好，他组织我们去爬我们这地区的最高峰——大熊山，这也成为我生平第一次以“爬”的姿势登顶山峰，汗水侵染心间，体力透支全身，那一刻深刻体会到爬山的艰辛、登顶时的快乐、同学之间彼此的友谊与互助互信，为我们的人生旅途增加了浓重的一笔。

时至今日，他的死讯于我依然只是一些文字堆叠的区别，他给予我的一切，依然在思绪中驰骋——不可磨灭。很想去祭奠老师，但又不知以何姿势出现。后来有回初中的母校看过，目光会不自觉的投注在他曾经生活办公的小屋，在期待，在盼望，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互道彼此的问候，然后消失在操场之中。如今，学校旧址改造，期盼中的房子早已拆除，取代它的是能够满足学生们飞奔的标准塑胶田径场。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先人的默默付出，换来后人更加幸福地生活，有些人去了，但有关他的一切都将永远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