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虽小，玩的是整个天空
为什么住贾府正院的不是贾赦
周会涛
贾代善死后，贾赦袭了荣国公之职。按理说，贾府的正堂荣禧堂就应该是贾赦居住的，因为这是袭职者下朝之后正规的办公和接待来访人员的重地。荣国府对外的联系也应该有贾赦负责，再有朝廷大臣来访，朝廷下旨也应由贾赦在荣禧堂接待，否则不合礼仪，也显得怠慢。分家后贾政应该搬出去单过，贾母应该和贾赦过的，贾赦一是长子，二是袭爵人，是当之无愧的荣国府当家人。但是，在《红楼梦》中，作者是这样安排荣国府几个主要人物的住所的：包括荣国府中心――荣禧堂在内的院落，居住的是贾政，贾母是跟贾政一起居住在贾府正院，贾赦只能在荣禧堂的东面另辟一院居住。大家知道，在古代，包括衣食住行等在内的日常生活在礼教、礼仪、礼制上都有严格的规定，而这种做法明显有违常理，更与封建社会严格的等级制度格格不入。这个问题，一直是困扰红学界的一个谜团。对此我想谈一下个人的浅显认识。
首先，就自身的素质而言，贾政的所作所为更为符合封建社会的道德规范。贾政是贾代善之次子，但自幼好读书，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祖父最疼”。工作也很勤勉，凭借自身努力，官职越作越大。无论日常行为规范，道德品行，还是对子女培养要求上，都身体力行，严格遵循封建伦理。反观贾赦，除了是长子身份这一先天的优势外，其余一无是处。他昏聩无能，荒淫无耻，草菅人命。如此劣迹斑斑，怎能堪当维系家族荣耀和振兴的重任呢？贾母说他“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生做去，成日里和小老婆喝酒”，足见贾母对他的不满，一次中秋赏月时贾赦的题诗也可证明。遭到这位家族最高统治者的厌恶与排斥，外加其他家族成员的鄙夷，贾赦靠边站也就顺理成章了。
再者，贾府乃名门望族，出于家族形象考虑，贾政也是最理想的代言人。贾政之妻王夫人的娘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的王家，品行端正，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操持家务，维系四大家族利益共同体，堪称典范，是贾府名符其实的“贤内助”。女儿元春，更因贤孝才德被选皇妃。儿子宝玉更是贾府上下都喜爱的公子，公认的继承人。更有长子贾珠，夭亡前为贾家添一男丁贾兰，在“贤妻良母”型的李纨抚养下健康成长，早早解除了贾府后继无人的隐患。再看看贾赦，正妻早亡。邢夫人不但是填房，娘家更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人家。根据侄女邢岫烟的表现看，家境还很差。性格愚犟，不招人待见，更不得贾母的喜欢。再加上她婚后迟迟没有生育，犯了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忌。这样一个“狗肉包子上不得席”的婆娘，对贾府形象的败坏，可想而知。
还有，千万别忘了元妃的因素。尽管贾赦个人素质和外部因素都远远差于贾政，但长幼有序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维定式，肯定也会让他心理不平衡，甚至公开抵制过。但是，他的官职再大，抵不住他的不务正业和臭名昭著，也压不过贾政的女儿贾元春。而贾政，完全可以靠着自身良好的官声和人脉，亲生女儿元妃的幕后支持以及官场上趋炎附势的风气，架空贾赦，牢牢掌握贾府内政外交实权。即使与朝廷上的礼仪往来，有元妃顶着，还怕出什么纰漏吗？实际上，即使在很讲究长幼有序封建社会，即使在朝廷中，废长立幼的现象也还是不足为奇，更何况一个贵族家庭呢。至于贾赦是知难而退，还是被迫就范，书中没讲，我猜测，两种可能都具备。
【红楼札记】贾府“须眉浊物”非等闲之辈 贾赦老牛吃嫩草暗藏了多少心机 挖一挖老色鬼的内心世界 周会涛
编辑 张红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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