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揭阳
作者
吴云峰
一座城，该有怎样的底色，才能彩绘出璀璨瑰丽的画卷？一座城，该有怎样的品格，才能让600万市民和衷共济、集腋成裘？当我们走下飞机，双脚踏上这块被榕江滋养的城市、潮汕文化的发祥地，便揭晓了答案，这就是历史文脉。
历史文脉乃城市之魂，历史文脉乃城市迈向旖旎未来的助推器。放眼这国画之乡、小戏之乡、龙舟之乡、华侨之乡之揭阳，无从知道他们多少年的圆梦之旅，也无法探寻他们多少年的追求、期待、创建和冲刺。但是，在我们踏上这块沃土之时，便已瓜熟蒂落！此刻，没有哪一座奖杯，如此令我们心旌荡漾、心潮澎湃、热血潮涌。
广东揭阳，粤东古邑。她背倚青山，三御碧野，携榕江韩江九龙水，面东海南海太平洋；青山莽莽而矿产丰富，大海泱泱而资源无竭；揭阳，以历史文化名城为底色，以岭南水城为名片，以忠诚如山为理念；揭阳，正以宝贵的历史文化资源重新焕发着生机，在历史延续的文脉中行进着一条社会和谐发展之路。
一座城楼，一座城市的秦朝记忆
在新时代高速发展的转型时期，每个震撼人心时刻的到来，或于一个新兴城市的浸染，都是骤然而降。在揭阳力拔粤东发展头筹、横跨进位的改革大潮中，揭阳楼决然突起、横空出世，成为新的城市地标，她象征着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完成了从进贤门时代向着揭阳楼时代的嬗变，也宣告了后来居上的揭阳，勇于担当破解粤东发展难题的"引擎"。
揭阳楼始建于唐朝中期，初为韩愈所为，北宋名士梅尧臣曾有“更寻贤侯迹，书上揭阳楼”的诗句。后因历史变迁，抑或是战火兵燹而了无踪影。重建的揭阳楼，取法汉代格局，横空出世；彰显榕城地标，应时而生；崛兴城区东隅，闳宇偃蹇；域内榕江横卧，城廓瑰壮；确匠心之巨造，卓逸不群；举筑造之项领，雕技粹精。承前型之馀规，砺后嗣之魂魄。乃驰名圣地，推崇俗成品格；为览游佳境，融洽异域近壤。攀斯阁以环顾，聊他日以移恋。瞰奇轩之皎洁，感云清而域阔；观各业之繁昌，慨扶摇而直上。高阁画栋，闲云潭影；佩玉鸣鸾，珠帘暮卷。榕河璀璨，银波瑰丽，焕紫荆之靓丽；岐山耸屹，碧野劲舞，谱时代之新曲。瞭社稷之壮美兮，履年光之沧桑；欢春笋之怒发兮，乘长风之万里；拥斯楼之幻境兮，贺怡悦之庶民；浴勤政之惠泽兮，慰远程之斑斓。
登揭阳楼远览海滨邹鲁，“念天地之悠悠”，我们感受到了这座城市历史的厚度。立揭阳之地标，溯人文之根源，彰历史之悠久，统民情之归依，扬传统之美德。它的巍然突起，不独在于彰显城市建设成就的重任、提升城市文化的品位、改善市民生活的质量，还在于表达揭阳打造特色城市的抱负，以及创造未来文化遗产的雄心。
一个城市的文脉就是一个城市的历史。伫立揭阳楼前置秦汉建筑风格的广场，注目58吨的青铜宝鼎，如泰山压顶让我们感觉历史的厚重。此刻，我们看到了暮雨朝云的岁月苍凉和断碣残碑的历史印记。
一隅故居，一部民族的英雄史诗
每当到了山河破碎、家国凋残的生死关头，总会有一大批志士仁人、英雄儿女舍生忘死、不屈不挠、保家卫国。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晚晴的洋务运动、鸦片战争和新中国成立这一特定历史时期。而谈起晚晴的自救运动——洋务运动，我们自然会想到李鸿章、曾国藩、左宗棠等这些重量级人物，还会想到黄海海战的丁汝昌、甲午海战的邓世昌，没有谁会想到洋务运动的健将丁日昌，其实，他们都是同一时期的英雄豪杰。
在浩瀚的历史课本中寻找有关于潮人的足迹，你会发现，潮州人只有两人在书中被提及，一位是蔡楚生，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奠基人，代表作《渔光曲》；还有一位就是丁日昌，在台湾主持架设中国第一条自建有线电报线的福建巡抚。
慢步于丁日昌故居， 犹如穿行在鸦片战争以来的历史风尘中。行走在南粤先贤的故居学堂，悉心体悟仁人志士在变革年代的所作所为，让我更加垂青这位 “被敌人敬重的人”、 晚清的政治家、军事家和藏书家丁日昌。其实，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头衔——洋务运动的实干家。他20岁中秀才，初任江西万安等知县，38岁为曾国藩幕僚，39岁督办厘务和火器，41岁任苏淞太兵备道，42岁任两淮盐运使，44岁升为江苏布政使，45岁任江苏巡抚，52岁任福州船政大臣，53岁署理福建巡抚，60岁因操劳过度而卒于广东揭阳家中。在壮怀激烈的中国近代史上，丁日昌是一代英才，他是一个超越国界、民族和文化的大写之人。他的德性、智慧和血性是人类文明的光亮所在，超越地缘，超越时空，超越历史、文化、政治等诸多杂质，直射到人的灵魂深处，让人从“纯粹的人”的角度去感悟为人的自尊与高贵。
我在想，丁日昌这么被敌人敬重，且非军事将领，必有其超越同辈的才智和远见，那么他 “在偏见与反对面前”做出了怎样的事业?在敌人心目如雷贯耳的丁日昌，为何很多国人都不怎么知道他？在揭阳他的故居，我尝试着寻找答案……他创办了近代第一家军工企业，这一划时代的发韧成就，使中国乃至西方都为之震惊；他积极倡导建立中国的新式航运业，具有创榛辟莽的开路之功；他促成中国第一批幼童留洋，开了近代中国出国留学教育的先河，并让他产生全面革新科举的宏愿；他是洋人斗智斗勇的硬汉，独以理折，独以气伏，卒如其志以行；他首倡和实施海洋御敌战略，“及今而能变，则尚有可通之日；及今而不变，则再无可变只时”；他是经营和建设台湾的先驱，在台湾建成的电报线，成为中国自办电报的开端。
丁日昌的故居大部分屋顶已被风雨摧蚀，历史的遗忘，竟是如此可怕；岁月的磨砺声，仿佛能依稀听到。但是，这里诞生的却是一个创造无数‘中国第一’的人，一个旋开近代化国家建设阀门的奇才。 在浏览丁日昌生平事迹介绍中，引起我注意的是他对腐败的纠治。清朝同治、光绪年间，官场腐败极为严重。丁氏在二十多年的仕宦生涯中，认为“民心为海防根本，而吏治又为民心根本”，主张“为政须去其害马”。他“裁去冗员、汰除冗役”。他曾自撰一联：“官须呵出，于来若处处瞻顾因循，纵免刑章终造孽；民要持平，持看去个个流离颠沛，忍将膏血入私囊”，以此为座右铭，时刻提醒着丁氏成为清官。
丁日昌生活在一个动乱与变革的时代。纵观他的一生，他所考虑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强兵御侮。他为此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可谓孜孜不倦，呕心沥血，死而后已。在那个时代，他的许多见解是精辟的，他的许多主张是具有开拓性的。是的，时代塑造了英雄，历史成就了伟人，他是时代的先驱，是民族的英雄，纵然是“洋务派”，但是他对中国近代化的推进与发展、民族的捍卫与国家的富强的贡献，有物可鉴，有史可查。历史与人民不应把他遗忘，正如他墓前牌坊的匾额所题，他是我“潮郡之光”，更是“一代名臣”。
具有传统“驷马拖车”格局的丁日昌故居建筑群，保留了潮汕地区传统的建筑结构、材料和工艺特点，而其梁架、屋脊的彩绘和泥塑采用西方建筑图案，中西合璧，开创了潮汕地区引进西方营造法式的先河。故居门前，两侧各置一尊保存完好的石狮，其中一只石狮右前爪玩弄绣球，另一只则在嘴里含着绣球，仰天长啸，威风凛凛，这也许和主人的性情相同。
抬头仰望，猛发现缕缕残阳照射着这片旧屋，还有门前的古榕和排水沟，于我，虽有“可怜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叹，但是从丁日昌的一生中我也悟出一个道理，没有举人、进士头衔，只要有真才实学、男儿血性，同样可以做出丰功伟业；新时代的青年，如没有硕士、博士、留学生的头衔，只有高中、中专的学历，也不必心恢气馁，丁日昌就是一个“干而优则仕”的榜样。
丁日昌，这位晚晴的实干家，虽不被众多人所知，然其故居的存在，不就是这座文化古城历史文脉的折射吗！
一所学宫，一个岭南的儒家精髓
穿过热闹繁华的揭阳进贤步行街，猛然呈现眼前的是古色古香的揭阳学宫，庄严肃穆、飞桷凌空，让人仿佛身处错乱的时空。
揭阳历代精英所开辟创造的事业，所营造积累的精神遗产，是国魂、是乡魂，是岭南榕城永远的光荣和潜力。揭阳学宫，因为这些精灵而文光不减；因为这些精灵而文气久盛；因为这些精灵而文脉绵长。据当地的文友介绍，自学宫创建以来，全国许多著名的学者都曾在这里登坛讲学。宋代的陈圭、元代的周伯琦、明代的高攀龙、清代的陈树芝等踵武相接，推波助澜。他们虽不曾培育起中国学术论坛某一学派，但其放射出的学术明星，却布满华夏的太空。曾经被视作南荒之地的揭阳，借之而有负“海滨邹鲁”、“多士天下都”的盛名。
进入大成殿瞻仰孔圣人像，望着“斯文在兹”这块牌匾，不禁浮想联翩。正是有了孔夫子创办的私学，才使今天的我们有了接受教育的机会，才让我们得以从《论语》中孔夫子的一言一行中汲取人生智慧，感受文学奥妙。走出大成殿，放慢脚步，细细观赏，无不壮观雄伟，精美绝伦。这里曾是革命活动的旧址。东征时期，周恩来同志曾在此办公；南昌起义部队路过这里，周恩来等领导人也曾在此召开军事会议。漫步学宫，如同邂逅了古时揭阳的文治武昌，感受其文学之绚丽，政绩之辉煌。
揭阳学宫座落于喧嚣之间，独守着一份安宁，颇有“大隐隐于市”的韵味。斑驳的红墙书写着岁月的沧桑，置身于此仿佛进入榕城闹市中的一处世外桃源。世事变迁，回眸处许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唯独孔夫子的精神依旧世代流传，通过书籍展现在我们眼前。
揭阳人在学宫前面开辟广场，借以纪念孔子，并推进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接轨与融合。看那高台上凌空耸起的“万世师表”牌坊和其后杏坛上孔圣与他的弟子子路、颜回的雕像，以及十二根以孔子生平事迹为题材的文化石柱，花岗岩石雕刻的孔教书卷，却把如同日月经天的孔子思想，以及由其春风化雨催生的揭阳文化，表现得伟岸壮美，精致典丽。正是这一广阔的平台，让古贤与今人在超越时空的对话与交流中，使文化之乡的传统，借助与时俱进的方式，没有间断地传承与弘扬。如同榕江碧水，滔滔不绝，浩荡东流；它炽热灿烂，光芒万丈，惠泽万物。文化的打造使石头有了生命，淋漓尽致地揭示了孔子以及由他创造的儒学，恰似烈火中的凤凰。凤凰之生极度辉煌，凤凰的涅槃极度壮烈。熊熊烈焰中凤凰燃尽了自己，火焰中凤凰重获新生。这火凤凰就是伟大的孔子，孔子宛似浴火永生的凤凰。
揭阳学宫浓缩了千年儒家文化的精髓，其周围如今商铺簇簇，店家林林，但一进棂星门，你的心灵马上会宁静沉寂，安谧平和，环绕学宫那斑驳古老的围墙都是风雨沧桑的沉淀，让人感受历史的厚重。这种气氛让人不得不神情凝重，惟恐亵渎一代先师；学宫广场是揭阳传统文化的延伸与发展。时空跨越，古今交错。岭南榕城文脉与气象，借之而绵绵传承，缠缠袭继，踵事增华，光大发扬。于是，揭阳学宫与学宫广场构成的南国圣域和岭东古建筑明珠，无疑地将成为揭阳儿女永远的精神家园。
时间的巨轮依旧在转动，八百多年岁月风霜的洗礼，朝代更替，巍巍学宫依旧如故屹立于这片沃土之上，并且默默地将千秋文脉继续传下去……
一群府第，一组建筑的潮汕奇葩
建筑于实用之外，追求审美，构架严谨，造型讲究，适宜心理。揭阳普宁洪阳德安里古民居，同样是潮汕人智慧与汗水的结晶，是一代又一代潮汕人身心的栖居。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传统的延伸，潮汕人的精神已深深地融入其中。如今，揭阳城内高楼崛起，鳞次栉比，越来越多的潮汕人走出了传统民居，但德安里，在他们的心中仍有着现代住宅所无法替代的意义。
此刻，漫步穿行于德安里，让我更多的是惊叹！你不能不被眼前的古建筑群所震撼。可以想象，这么庞大的古建筑群，当时是何等的繁华与热闹！历史的今天，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如今，成片大规模的古建筑群保存这样完好，令人惊叹不已！带着好奇，我们寻古揽胜，一路前行。
与一般古民居散落随意、有着自然之美不同，德安里却是一个庞大严谨的古建筑群。与一些千年古村相比，德安里的历史并不很久远，仅仅有百余年的历史。而斑驳又长满青苔的墙壁瓦楞，却是年久古老的印记，是岁月沧桑的刻痕。正是这些斑斑点点，它承载记录了这里悠久又沉重的历史。慢走细看，努力寻觅古人留下的哪怕是一个脚印，去感受这里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繁华热闹……
当地文友告诉我们，这些古民居是清末广东水师提督、名将方耀与其兄弟用20年时间共同营建的家族集居寨，现在村里还住着他们的后人。走在狭仄的深巷，两旁是沧桑的屋舍，镬耳屋顶耸立高突，抬头仰望一线蓝天，白云袅袅，漂浮游走，仿佛让我们感觉岁月的流动。后花园寂静得听到鸟鸣，几棵榕树，孤零拔立，荒草肆意地涂抹出一片葱绿，其间夹杂着一些野花。有些老屋大门敞开，门两旁的大红对联随风飘曳，门楣上雕刻着寓意吉祥富贵的篆体石质印章或浮雕石狮。间或有摩托车和一群小姑娘穿过深巷，留下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和爽朗的笑声，过后又沉静如初，好像进入世外桃源一般。直到我们走出后花园，进入店铺相连的老街，才感觉回到万物杂沓的人间。
德安里处于普宁洪阳镇中心地段，四周五陵环绕，洪阳河从中穿越过，是一处藏风聚气又得水为上、山环水抱吸纳天地灵气的宝地。德安里的建筑形式具有民族风格和潮汕农村住宅的特色，又融和了西方建筑特点，中西合壁，古朴幽雅。它的整个建筑组群由三部分有机构成，老寨和中寨坐西朝东，新寨坐北朝南，老寨建筑格局为"百鸟朝凰"，中寨和新寨建筑格局为"驷马拖车"。三寨相连，客厅、祠堂、佛堂、书斋、卧室、餐厅、库房、阁楼、门房，一应俱全；后花园、莲池、寨门、围墙，护寨河，完整有序。这个庞大的建筑组群，设计科学，质料上乘，精工营造，巧夺天工。大至坚固、安全、美观，小至采光、通风、防潮，几乎无懈可击。在此居住，冬暖夏凉，爱意浓浓。德安里虽历沧桑巨变，但整体建筑至今保存完整，其规模之大，构筑之精，式样之全，造型之美，堪称潮汕建筑艺术的奇葩。特别是潮汕地区具有浓郁的氏族观念，在建筑风格上就带有以姓氏宗祠为中心的围寨格局。
德安里民居注重装饰，精致华丽的雕饰与彩饰在传统民居中随处可见。你看那嵌磁、木雕、石雕、灰塑、彩画、金漆画等都做得极为精致，主座屋架的木雕装饰金碧辉煌，抱厦屋架的木雕装饰剔透玲珑。琳琅满目的木雕装饰，使整座建筑显得富丽堂皇，出神入化的石雕更令人叹为观止；德安里民居重视书斋庭园的建筑，而书斋并不仅仅是为了读书，也是会客、休闲的重要场所。家境稍好的人家，基本都有书斋；德安里民居重视技术与工艺，造型与装饰实用中透出华丽，更多地体现了潮汕人的传统。他们深知：无论在故土，还是在天涯海角，它都是潮汕人的根……亭榭楼阁、假山莲池、客厅书房和园林花木俱备，庭内小路用红黑小石铺成双凤朝牡丹的地毡式地面。一弯水渠，雕栏围绕，假山侧面，楼阁莲池携手相牵。其艺术结构严谨缜密，韵律流畅，静物典雅精美，动物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漫步德安里，那长长的街、幽深的巷、朱红的门、坚硬的墙，仿佛令时光倒流回到清朝。
站在这建筑群前面，我能感觉到它的庞大和气势；体会到潮汕建筑的精妙，感触到作为府第式古村落中家长式的威严。舍舍相联，左右对称，简约紧密；日落天井，鸟翼朝凰、马驰拖车……夯实的寨墙宅第和厚重的层层屋瓦，抵挡着风雨天灾的蚀害和现代文明“野蛮”的侵扰。
如果你站在屋脊制高点，可以俯瞰古村的局部，老屋连片，高低错落，灰脊暗窗，甍宇齐平，瓦松悄长，斑驳的墙壁印着沧桑，一个个伸出屋脊黝黑的烟囱还在延续着古村落的百年生机。远处青山环护，绿树掩映；近处，灰色村宅细密如麻，整齐排列，黄色琉璃瓦寺庙参杂其中，绿色琉璃瓦宗祠混合相融，水泥铺设的蜿蜒村路整洁干净，村中碧水倒影，房前屋后，菜畦条垄，豆棚瓜架，鸡犬相闻。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有着百余年历史的德安里古村依旧如此充满生机，岁月留下的沧桑印在一砖一瓦和民风民俗中，丝毫未改变古村的魂和韵，使其历史文脉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作者简介：吴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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