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假日经不得整理

   假日经不得整理，恰似乱七八糟铁皮柜里的书。

　　几多书柜，就只一个带锁的铁皮柜。古典的正统禁书到现代的边缘书籍，正版盗版的，第二渠道的，有的怎么分也分不清。

　　柜子里百十来册书，读过的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翻过的有一半。到了家的妻妾，听候由人。到了自己的书柜里的书，如假期，如何摆弄，性情由人。

　　玩了几大天，八天的假期已经过了一半。终于，第五天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坐在家里，丝丝的有点后悔，干吗开车打山泉水回来遇上过去的部下问了句，你哥回来没有？要是回答没回来，也没丝丝的后悔。可他说，昨天回来的。逼得俺追问，在不在家？说是中午有事出去了。

　　五小桶水，本是一周做饭熬汤饮用水，两大家子聚一块玩，三天喝个底朝天。喝习惯了山泉水，回不到喝自来水了，哪怕是一回。怕喝酒呀，假日里巴不得落得清静。干吗多得一句的嘴，请人吃饭吧，无喝酒不成席。做东请客，喝酒又不尽兴，多伤了面子。

　　要怪只怪自己，过去太掀什么酒文化，喝酒，劝酒，文攻武卫的逼酒，在朋友中小有名气。不打牌，不钓鱼，不跳舞，不凑什么相关“不请吃饭请出汗”的各式体育活动，图的是个人的清静。交太多的各式朋友，得付太多的应酬成本。

　　电话已经拿出来了，准备请晚餐请朋友吃饭。一个闪念，朋友回来也是看父母和走亲访友，何必相互打扰？决定让自己和朋友间黄金假日的含金量，在真正归属自己自由假日上真正黄金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皆从细微末节的闪念开始。

　　

丝丝的后悔，总在正在进行时的后面。将来进行时，还会有一个闪念覆盖另一个闪念。是虚假吗？不是虚假，是真正的历史上最长而又实实在在的黄金假期。

　　由此及彼，错搭。偷换概念，是文字的偏移，心理的偏移，表达的偏移。假日，经不得整理，漂移的假日。

　　三大家子一块吃饭，两大家子聚一块玩，连续三天。常回家看看，回了这家顾不了那家，是假日里经常发生的事。与父母两地相处，总想假日里能够回回家，看看父母。与父母和岳父岳母一地相处，假日里必定周六这家，周日那家。周五电话就来了，回不回家？黄金周，看望父母与岳父岳母，也得有个日程表。其他姐妹不回来的时候，节假日只好几家一块儿过。

　　玩，也有累的时候。三天大玩过后，一致表决，各自纯粹的休息一天。

　　刚好这天，多问了句话，留下了丝丝后悔，当然算不得虚情假意，要约的电话被带虚伪的一闪念挡了回去。

　　一天睡了大半天，睡到上午十一点，骨头还软，连帮老婆取手机的气儿也提不起来。真放松呀！假日里，睡觉的感觉真好。

　　从新买的《瑞丽――时尚先锋》10月号翻到前些年买的国家地理《人一生要去的五十五个地方》。洗漱完，只能是早餐当中餐吃，剩饭剩菜微波炉加热，味道倍倍香。

　　

几盘有胜有负的围棋，依然是先手天元。可惜的――理到力不到，功亏一篑；可贵的――草原上总能升起不落的太阳（草原是俺的棋力，太阳是俺的棋理）。

　　假日，最高点也在天元。可惜，理还没有悟透，力自然不到。今日，得了个经不得整理的假日，用围棋的话说，占得一草肚皮。

　　书房四大柜的书由顶落地靠了一墙。还有好几大柜子的书，只好放在活动室，开辟第二书房。所有的书柜，唯独只有一个铁柜下面是封闭上锁的。当时，孩子还小，有些的书不能让他看，便加了锁。

　　铁书柜锁，与黄金假日联系起来，与前阵子钥匙丢了有关。自从铁柜门柜钥匙随一大串钥匙丢了后，一段心思放不下来，那些的书，阳光下不能摆放，月光和灯光下，放一放风，不失为假日的一乐。

　　本来是想换一把锁。开锁大王，打开了柜门，关不上了。原因是锁与柜门连体，老得已经没得配件。不换也算了，多事来一句，这书有什么好锁的。

　　有什么好锁的呢？来路太多的书，几十年下来，一本书可能存一个故事。

　　加锁的书柜里，有许多越是禁书越是想方设法收藏的故事。好多些书，在青春年少时，有点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的味道。如今，脸皮差不多城墙厚了。可铁柜子里羞羞玫瑰的故事冰封起来，回嚼味儿十足。

　　每每回想的时候，那人那事，那心那情，原汁原味就蹦跶出来。记得1987年前后，有套《玫瑰梦》（上下册），与《查太莱的情人》不相上下的时间买的。公开发行后不久，说是禁书。买回来后放办公室读不到半本，办公室被盗。请来的破案的公安，案子没破，发现我抽屉里的《玫瑰梦》，说要拿去审查。《玫瑰梦》已经断货，我知道这小子耍滑头，同他说你不是文化稽查，没权力查。他说，交给专门的人审查，没问题一定还给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拿过一个靠枕，躺在铁柜书边，边看边清理两小时书。从人民体育出版社出版印了75万册的《健身与性》和由科学普及出版社出版的印了50万册楼象的《生育的知识》开始清理，一路下去有卫慧的《上海宝贝》；潘绥铭的《存在与荒谬》；李银河的《西方性学名著提要》《中国女性感情与性》《同性恋亚文化》《虐恋亚文化》；（德）爱德华.傅克斯的《欧洲风华史》；（英）朱利安.罗宾逊的《人体的美学》；（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的《第二性别》；（美）莎丽.海特的《海特性学报告》；（美）弗罗姆的《爱的艺术》；（法）米歇尔.福柯的《性经验史》；戴晴与洛恪的《中国女性系列》；木子李的《遗情书》等。当然还有《鲁班全书》《素女经》《金瓶梅》（三秦古籍书社出版）《金瓶梅词话》（梦梅馆）《奸残阉奴》《明清艳情小说》《历代艳情小说孤本》《外国性文学名著》等。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师东兵和早些年香港版的各类渠道进来，在小摊上淘来的边缘书。用现在的眼光审视，这些个书，已经不值得再上什么锁了。

　　手里捧着一本本书，回忆翩然而起，故事在脑袋里翻飞。日子过得实在太快，包括最长的黄金8天假，也过了一大半。假期与日子一样，累积在回忆里，在这柜子书里，好几十年过去了。铁柜有两层，每层摆两层书。如今，没办法锁，只好又买了两节铁柜。这些书到底还有些隐匿性，匀开了摆放，原来加锁的书放里面，书的外面加上一层其他的书，算是装饰了门面。

　　假日经不得整理。散乱由人，一如文字。喜欢不经整理的文字，不经整理的假日。

　　博客，本不想在假日写一个字。敲啥子键盘，写什么鬼字，码哪样破文章？假日就是假日，无所事事和有所事事，都应该告别电脑。

　　面对几十年铁柜书，不得不写几个字。假日的今天，码得几字，算俺犯规。

                                  ２００９年１０月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