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干什么的时候,也意味着什么也都可以干。
退休了,没有工作干了,也意味着什么样的事,都可以当作工作来干。
过好退休的前提,享受平淡的小日子。
咀嚼柴米油盐中的小幸福,小清新,小自由。
越是什么也不想干了,就得越是把曾经想干而不能干的事儿捡拾起来,干些自己有兴趣的事。
把想的事儿当工作去干,便可以填充与打发退休时光。
好比游泳、骑行、摄影、读书、旅行、书法、玩文字、唱歌、美食、下棋等等。
除了想干,还得把样样的事儿,细细的贴上自己的标签,让小日子充实起来。
这人啊,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是对生活什么也不追求,没了吃喝玩乐的欲望。
除了最怕,还怕什么?
欲望坠入贪欲窄胡同,甚至是死胡同里出不来。
就说这家中的柴米油盐的事,那样捡拾起来,放在过去,那都是挣食挣工分挣钱的正事儿,少得闲趣。
当知青,下放农村,砍柴,这是挣工分的工作。
插秧,农活,双抢,那是种田,相关米与吃的工作。
种油菜,收茶子,榨油,那是油的工作。
只能干好了这些工作,才能买盐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成了家,更直接了,一切的一切,直接入坑,差不多全身心的陷入柴米油盐。
在过去的那些日子,全部的奋斗,都是“纸生活”。
不是为了票子,就是为了提升或换个好工作的“一纸命令”。
托尔斯泰在小说《安娜·卡列尼娜》开头说,幸福的家都有着相同的幸福,不幸的家却有着各自的不幸。(大意)
这幸福呀,只有活过到了一定的年岁,才知道幸福是相对比而存在的。
这个对比是什么呢?
守望柴米油盐的距离。
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的一生,可以理解为对欲望的把控的一生。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辈子,需要量体裁衣,知道自己占据多大范围多高层次的柴米油盐。
如果像安娜·卡列尼娜那样,不能正确的平衡好所谓爱情,在分裂人格中的精神价值,不能把文化习俗与现实需求及选择,找到一个恰当的内在哲学式的出口,非得去找至真至纯的至爱,把日子过成与文学作品的模版一样,必然的归宿,只能是殉情。
我的外婆经常同我说,人要有个饱足感。
得了好处,要与人分享,不要什么时候只顾自己。
作为孩子,每每的吃东西时,吃相贪婪了些。
外婆就会用长沙话批评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外婆不允许掉饭粒。饭掉在桌子上。外婆会让我拾起来,放到嘴里吃掉。
外婆在吃饭时常常念叨:“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为艰。”
外婆的念叨,回忆起来,除了节约,还有感恩与敬畏。
退休的日子,不过是换个活法。重新体会饱足与饥饿感。
知饱足,而懂得“欠一口”半饱的健康状态。
存欲望,而知道“退一步”万事皆应适可而止。
柴米油盐的小日子,需要我们把控好与之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这距离,与我们的期望相关,与我们认识与周旋生活的能力相关,与我们的咀嚼欣赏能力相关。
不得不说一地鸡毛柴米油盐的日子,终是活个自得其乐的质量与态度。
浸泡在柴米油盐中,我们对待一天又一天大大小小的人与事,不断的调整着与之的距离。
远而近之,近而远之。终究,定能体会:
守望柴米油盐的距离,是一种审美。
守望柴米油盐的距离,是一种享受。
2020年9月7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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