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来了。
十月来的时候,槐花的落蕊也来了。像花又不是花,轻轻软软的,铺满门前的砖地。绿油油的苔藓悄悄抬起脸,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它们说着话,温柔得像枕头。屋角的老榆树,叶子变得墨绿,怜爱的目光洒一地。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在听风的颜色。
十月的风是安静的灰色。它从刚刚种下的碧绿的菜畦上吹过,从渐渐泛红的柿子树上吹过,吹过顾城《灰色》的诗歌,吹起春天里没有放飞的风筝,吹出笨拙的自由,吹一只被灰尘伤害的眼睛。
十月,我家的猫是一团灰色。很温暖的灰色。只要想要温暖和灰色,就可以有温暖和灰色,像随时拥抱十月。白的、黑的、橘的,在墙上跳跃。那不是我家的猫。我家的猫是十月的灰色。
十月,它穿越大半个季节,就为等我给它寄一本诗集,一本关于颜色的诗集。它躺在温暖的草垛上,只翻开灰色那页。在干净的院子里,月光流泻。我提心吊胆地把无数黑夜摁进白昼,收获平静的灰色。这颜色,让人心里暖和。
甚至现在就能清楚地看见,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地想念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十月的夜空,去看繁星满天,却再叫不出星座的名字。
我什么都没有忘,只是有些事,有些颜色,只适合收藏。
你 · 的
文侯读书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