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春秋
——记著名作家赵大年
文/魏淑文 吴亚
老舍先生写给他的亲笔信中说的一句话，影响了他的一生。那就是“谁想当作家都好，那就拿出货色来！”他的长篇纪实小说《女战俘的遭遇》、长篇小说《大撤退》及与人合作的长篇小说《皇城根》、电影剧本《车水马龙》等早已走进千家万户，成为脍炙人口的文学影视作品，他就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作家——赵大年。
赵大年 1931年生于北京，满族，毕业于南开中学。1949年参军。历任部队文工团员、文化教员、助理员。北京农机研究所秘书，北京市农机局技术员。北京作协第一、二届理事，第三届副主席，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第一、二届副会长，1950年开始发表作品，1978年成为北京市作协驻会专业作家，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一级作家职称，现任北京市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
名门之子
赵大年是名门之子，祖上是满清皇族的王爷爱新觉罗·肇浩，到了他的父辈，这支子孙已随祖上名字谐音，改姓为赵。赵大年幼年生不逢时，6岁沦为小难民，可幸运的是父亲在大学当教授，母亲在小学当校长，知识家庭赋予其良好的遗传基因。母亲曾给儿子设计出美好的教育前景：5岁上小学，10岁上中学，16岁上大学，20岁去美国留学，24岁获取博士学位……可惜，抗日战争爆发，赵大年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小刚读二年级的时候，日寇占领了北京城。他的父亲已随大学迁往南方，他的母亲当时是北京第38小学的校长，因学校门口挂起了日本膏药旗，强迫师生给它鞠躬，学校来了日本教员，强迫学生学日语，便愤然辞职，同时让赵大年退学。在家里，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含泪说：“咱不当亡国奴！妈教你。”夜晚，母亲叫他起床，悄悄收听广播里激动人心的《义勇军进行曲》。当年冬天，母亲带着他和弟弟逃到天津英租界，搭乘招商局的轮船，一路经青岛、上海、厦门、汕头，到达香港。母亲给儿子讲解所到之处地名、来历和物产，及林则徐烧鸦片等爱国故事。在香港举目无亲，母亲只得白天外出打工，晚上回到棚户区（贫民窟）低矮潮湿的破屋里洗衣做饭，给儿子补习功课。夜深人静时，母亲急匆匆给亲友写信，寻找父亲下落……父亲闻讯赶到香港，把家人接到江南，又赶上敌机对广州、桂林、贵阳的大轰炸。赵大年和弟弟在战火中四处逃难，频频辍学。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流亡日子里，母亲都坚持给儿子补习功课，环境稍有安定，母亲就安排儿子插班上学。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赵大年天资聪颖，10岁果然实现了母亲设计的美好教育前景第一步——考上中学。
日寇的侵华战争，带给中华民族巨大的灾难，也给赵大年带来苦难的童年，随父母加入百万难民潮，徒步湘桂大撤退，颠沛流离中见过饿殍当道，哀鸿遍野，吃过草根树皮，钻过山洞……未成人已跑遍大半个中国。日寇投降那年，饱经流亡的赵大年第三次回到校园。
重庆的南开中学是名校，校规极严，学生一律住校，平时只能在校园里学习，只有星期天准出校门，这是著名教育家张伯苓先生推行的“校园主义”，目的是在围墙内保留一片安心读书的净土。每逢周日或节假日，赵大年和许多离家远的同学，除了到嘉陵江游泳外，就是一头扎进“三联书店”“立读”。所谓“立读”，即靠着书架一看就是大半天，忘我而不知饥渴，像海绵吸水般汲取知识，阅读了古今中外大量文史书籍，为他日后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基础。
赵大年天生一副好嗓子，酷爱歌咏和话剧，在校园很快崭露头角，不仅牢固占据了学校合唱团的男中音位置，而且出任“一二一（学生）剧团”的团长，演出过曹禺的名作话剧《雷雨》。南开中学在培养国家的栋梁之才上功不可没，可也有因循守旧的规定，一是男女分班；二是不准男女同台演出，为此，南开中学曾诞生了三届最佳女主角：周恩来、曹禺、黄宗江。1948年底，重庆南开中学的校园里呈现出民主气息，剧团团长赵大年在学校训导处立下军令状，保证男女同台演出不发生早恋丑闻，终获批准，自此南开中学实现了男女同台演出《雷雨》，在校史上，赵大年添上勇于冲破封建传统的浓墨重彩一笔。
吴亚与赵大年夫妇
投笔从戎
1949年重庆刚解放，南开中学两百多名高中生立志“投笔从戎”，校园里掀起一股参军热潮，满腔爱国热血的赵大年冲在前面。一天晚饭后，部队文工团团长、队长及演员与学生兵联欢。互相拉歌。轮到学生兵唱歌时，大家公推赵大年独唱，他富于舞台经验毫不怯场，高歌一曲端木蕻良作词的《嘉陵江上》“那一天/敌人打到了我的村庄/我便失去了我的田舍、家人和牛羊/如今我徘徊在嘉陵江上……”演唱完毕，获得全场热烈掌声。孰料，一曲定前程，转天赵大年被调到文工团当演员了。原来，这次联欢会的目的，就是文工团挑演员。
参军后，赵大年在文工团任歌剧演员，所在部队先在湘西剿匪，不久跨过鸭绿江，开赴抗美援朝战场。赵大年在朝鲜战场出生入死四年，荣获四枚银质军功章。战斗之余，他和战友们还留下了“随军图书馆”“文艺学徒”等耐人寻味的故事。
其一“随军图书馆”。朝鲜战争中敌军掌握制空权，每天出动数百架次飞机，企图破坏志愿军补给线。为躲避敌机狂轰滥炸，部队常常夜行军，白天隐蔽在山上或树林里，时有战斗间歇修整期，尤其是躲在坑道里待命出击，有时连续两三天乃至七八天……赵大年把这些可贵时间都用来读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几十万字长篇小说，仅一天就读完了。当时他每月10万元（旧币，相当10元）津贴费，除了买牙刷牙粉外，全部汇给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邮购部，专人户头，书店定期寄来新书目录，选中书名前划个勾，再寄回。部队军邮系统邮件免费，不论部队转移到什么地方，即使是无名高地的战壕，新书照样能收到。通过购新书，他随身带的书像滚雪球越来越多。每次行军，战士负重一支枪，200发子弹，4枚手榴弹，一把小铁锹，一条米袋子，一个水壶，一只挎包，一个背包，两双鞋，要是再背些书籍，就得忍痛扔掉某些，书籍实在舍不得扔，赵大年居然把被子扔了。朝鲜毗邻我国东北，冬季达零下30多度。赵大年和战友们在山坡挖个雪坑，挖出来的雪，在北沿儿拍成一堵矮墙挡风。然后用松树枝叶垫底，上面铺雨布、毯子，睡觉的时候把棉帽的护耳拉下来护住脸，棉袄往上揪护住脖子，解开腰带棉裤腿往下拽保护脚脖子，再盖上棉大衣，身子一缩当“团长”。站岗的哨兵每隔一小时吹吹哨，把大家叫起来跑跳几分钟活动血脉，赵大年硬抗过三个冬季漫长的严寒，正像他后来自嘲那样，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可见，赵大年把学习看得和生命同样重要。书越攒越多，快背不动了，再也无法轻装，而且不光赵大年，其他学生兵也买书，几个人私下商量，干脆组织小型随军图书馆，鼓励文化低没买书的战友借阅，唯一条件，行军时大家分担书籍重量。紧张而动荡的抗美援朝战地生活，也是他重要的学习期，除了排练节目和战地慰问演出，忙里偷闲读了二百多册文学名作。书带给赵大年和年轻的战友多少憧憬与遐想，增添多少温暖与力量。
其二“文艺学徒”。1953年冬季，以贺龙、老舍为正副团长的祖国人民赴朝慰问团来到抗美援朝前线。老舍告诉军政委：“我有个侄子是志愿军”。很快，赵大年与老舍见面了。原来，赵大年的父亲与老舍同是满族，拜把子兄弟，赵大年称老舍为二爹（即二叔）。战火中，赵大年已长成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胸佩四枚军功章，一个立正，给二爹恭敬军礼。七年未曾谋面，二爹亲切地端详着说：“你就是大年……嘿，变化真大，立功啦！也有胡子了，不，还不算胡子，只是嘴上一层绒毛。”赵大年高兴地说：“朝鲜停战了，上级动员我们这些参军前的高中生回国考大学，我想读中文系，将来当作家。”谁知，话没落地就挨了一通批评，二爹要赵大年先当好“文艺学徒”。
老舍回国后，随即给赵大年来信说：“谁想当作家都好，那就拿出货色来，我已经55岁了，不是还要到朝鲜来向志愿军学习么？大年，你还年轻，真的喜爱文学，就不要脱离火热的斗争生活。”从那天开始，22岁的赵大年决心当好“文艺学徒”。一晃儿，六十多年过去，赵大年创作了近千万字的文学作品，不乏精品，确实给国家和人民奉献了独家“好货色”。老舍先生当年质朴的一句：“拿出货色来”，对所有作家，至今依然如雷贯耳。
婚礼奇遇
现在，赵大年已是耄耋老人，可每当看到“兔爷儿”的时候，再看到老伴在眼前晃来晃去，忍不住就想笑，保不齐还会叫她一声：兔子。一句兔子，把夫妻带进难忘的青春岁月，都会浮起会心地微笑。
1956年，英俊帅气的赵大年，慧眼识珠，相中了陆军医院漂亮的护士范季华，双双坠入爱河。热恋时，赵大年与范季华在田间散步，看见两只小白兔。赵大年顺口说：红眼睛， 三瓣嘴，长耳朵，短尾巴，真可爱。没想到引起了范季华的嫉妒，自信地说：“我比你的兔子更可爱。”“对呀，当然是‘范兔子’更可爱啦！”从此，兔子的称呼成了夫妻间小秘密。
一年后，赵大年向组织递交“申请结婚”报告。部队政治部的一位科长找他严肃谈话说，“你年轻有为，前途光明”，但女方的社会关系复杂，范季华的父亲毕业于香港大学，解放前当过长江航道局的总工程师，参加了九三学社，属民主人士。科长代表组织规劝道：“你最好慎重考虑”。赵大年极简单地回答，早就考虑好了。
1957年，赵大年和范季华沉浸在热恋中，兴高采烈地领取了结婚证书。陆军医院在驻地湖南耒阳县城的蔡子湖畔拨给一间民房，借给一张床、一张桌子及两条板凳。赵大年用自行车从营房驮来一床棉被。稍奢侈的就是花1.25元买了个玫瑰色的玻璃花瓶，范季华在山坡采来最喜欢的白栀子花。花瓶插上栀子花，室内芳香宜人，一切准备就绪，简朴的婚礼预订周末晚饭后举行，不摆酒宴，双方都没通知亲属，仅邀请了战友，花生、瓜子，香烟、糖果皆由战友带来，省去了送礼随份子的俗套。赵大年的婚礼筹划的如此简朴，其实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他按月寄钱，供两位因“家庭出身不好”而复员的战友上大学。
愈战愈勇
他本想考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却因档案有“控制使用”字样，被拒之门外，想发挥所长到文化部门工作，尽管二爹老舍先生积极为之奔走呼吁，却没有单位敢于接收被定为“中右”青年作家。他指望以文学创作为生计，写了稿子因没有单位盖章，无处发表，只好以爱人的名字投稿，生活一度陷于困境，饱受一年失业之苦。万般无奈，赵大年鼓足勇气给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兼市长彭真同志写信，如实反映情况，很快得到彭真同志批示，他终于被分到地处北郊新建的市农机研究所当办公室秘书，开始自学四年农机专业的课程，文革中被下放京郊平谷县劳动，美其名曰“缩小三大差别”，其间不得已忍痛割爱，文学创作被迫停笔二十年。
赵大年的前半生虽经历曲折，却从不向命运屈服，且愈战愈勇，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后，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赵大年心底蛰居多年的青春梦想，1978年恢复了文学创作。当时他全家蜗居于一间住房，每当晚上从单位下班后，两个上学的女儿忙于做功课，妻子正准备考职称，仅有的一张桌子容不下八只胳膊打架，他只好让出来，把创作时间推迟到晚上十点至凌晨两三点，每天从不间断，星期天也不休息。作为满族后裔，他有感于八旗子弟后期的没落无能，发表了《公主的女儿》中篇小说，引起社会热烈反响，荣获首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一等奖，并搬上银屏，改编成电视剧受到观众好评。他对北京的城门，胡同，牌楼，小吃，吆喝声……感情笃厚，把挚爱融进作品，发表了一批京味浓郁的文学作品，凭着深厚的创作实力，他47岁调入北京市作家协会，51岁成为驻会专业作家。只有饱经风霜的人，才懂得温暖的价值。专业作家赵大年不敢有丝毫懈怠，倍加珍惜焕发出的创作青春，每日伏案爬格子，笔下风生水起，写出人间悲欢离合，从夜半思考，到迎接黎明的曙光。在朝鲜战场作为文化教员下连队时，赵大年恰巧是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所在部队的团小组长，罗盛教烈士牺牲时的情景及此后系列的传奇事件都亲闻亲见。几十年厚积而薄发，他如鱼得水，一发不可收拾，且多次涉猎影视作品，紧扣时代脉搏，反映人民呼声，文学作品根植于生活沃土，引起广大读者强烈共鸣。赵大年的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大撤退》等6部，中篇小说《公主的女儿》《二七八团》等20部，短篇小说《女帮办》等，电影剧本《模范丈夫》《并非一个人的故事》《车水马龙》等，散文集《人生漫记》《西三旗》《青春无悔》等，各类作品脍炙人口。长篇小说《皇城根》（合作），获北京市庆祝新中国成立45周年征文佳作奖。改编成电视剧本（30集），当这部电视剧播出时，创下了万人空巷的收视热潮。日本出版的《现代世界文学全集》对中国作家赵大年单设一章，评介了其描写满族生活的多篇作品。赵大年成为享誉海内外的著名作家。
作者魏淑文与赵大年
扶持后辈
赵大年古稀之年依然精力旺盛，性格开朗，有个“正、静、松”三字经调整法：举止端正，为人心正，办事公正；闹中取静，以静制动，静思已过；放松身体，松弛躁心，轻松精神。他活用这三字经，宛若一副心脑清醒剂。他还曾被中央电视台聘作兼职节目主持人，这节目是“语林趣话”，赵大年应邀拟了宣传词：“语林趣话，博古通今，雅俗共赏，妙趣丛生。成语典故，字词寻根，千古文采，智慧结晶。男女老少大家看，全球华人都喜欢。中华故事天天讲，语言宝藏共欣赏。”他认为汉语是极丰富的矿藏，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文化的载体，其中大量成语典故，是前人智慧结晶，没有生动的历史故事，谁也编不出丰富多彩、脍炙人口的成语。弘扬中华文化是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赵大年对这种兼职乐此不疲。
前半生虽饱受挫折，赵大年却从不怨天尤人，身板保持挺拔的军姿，整天一副乐呵呵神态，文友聚会不时抖出个幽默的包袱，待人友善，极少设防，敞开心扉，满腔热诚地帮助文坛学生或业余作家。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北京市宣武区成立作家协会，市作协会员李金龙负责筹建协会，拟任常务副主席，为了弘扬宣南文化，登门聘任赵大年兼任主席。为了扶植文学后辈、作家新人，赵大年高兴地出席了区作协成立大会，欣然接受宣武区作协主席聘书，数年来长期热心参加宣武区作家协会重要会议，宣武区作协每年举办一届的“丁香诗会”，他从不缺席，还即席发言，每次都甩出一个幽默生动的包袱，博得与会者一片笑声，有效调节了诗会的文化氛围。区作协聘任的老吴负责作协办公室日常工作，虽年逾古稀，但身体硬朗，曾在朝鲜战场当过汽车司机，与赵大年是志愿军战友。老战友见面格外亲，文友聚餐时，赵大年喜欢跟老吴讲当年战场听闻故事，开篇一句：“残酷的战争使朝鲜成年男子大幅减少……”老吴插话说，我们汽车团听说有的战士私下跟朝鲜女人同居，脱离了志愿军部队，后来留在那里。赵大年逗趣道，老吴找到几个遗留在朝鲜的孩子……文友们忍俊不禁，都笑了。玩笑归玩笑，老吴虽文化不高，却如痴如醉地热衷写诗，几经勤奋努力，个人首部诗集《爱之路》由区作协举行首发仪式，赵大年即席发言，充分肯定了老吴心不老，对缪斯情有独钟，学诗有成。
北京市作协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理事魏淑文原与赵大年并不熟悉，2003年某天，怀着忐忑不安心情敲开赵大年的家门。进门后，她赶紧自我介绍。赵大年客气地让她坐在窄小的门厅椅子上。看着赵老师魁梧的身子像一座塔一样在对面坐下，魏淑文紧张地连忙把自己即将出版的书稿递过去，请他为这部小说集作个序，很担心被对方婉拒。谁知，赵大年一口应允，将书稿放在桌子上，声音洪亮地说，我看过你的第一本书，读过你的散文，尤其是描写修鞋匠志愿军大叔的那篇，写得很感人，你在朝鲜留学过？提到熟悉的朝鲜，魏淑文顿时轻松许多，像遇到久别的亲人，敞开心扉如实说，我1993年公派留学去朝鲜，1994年回国。
她又说起在朝鲜留学的种种生活见闻及感受。他认真倾听之后，自豪地说，我曾经是一名志愿军，在那里浴血奋战了四年，获得四枚银质军功章。魏淑文不禁心中一热，原来，他对朝鲜比我更熟悉，有着不可言喻的深层感情。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认识的这位修鞋匠志愿军大叔会留在朝鲜，为什么不回祖国，那里远离亲人，会感到多么孤单？赵大年沉吟片刻说，其实，他可能是你说的志愿军，也可能比志愿军入朝还早些。看到魏淑文流露出不解的目光，他点燃香烟回忆道，新中国建立不久，朝鲜领袖金日成就向毛主席提出请求，希望中国给朝鲜增派军队，提高朝鲜作战和防御能力。
北京市作协会员、宣武区作协理事吴亚，利用六年业余时间，写出反映北大荒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致我们遥远的青春》，2010年6月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区作协举办这部小说的研讨会，吴亚通过参加宣武区作协多年活动，已与赵大年建立了师生之谊，预先登门送书，恭请赵老师出席研讨会。不料，会期恰逢第十九届南非世界杯足球赛开幕阶段，赵大年直言不讳说，我是老球迷，每天夜里雷打不动看世界杯足球赛，白天睡觉。吴亚也是足球迷，得知这个情况未免有些尴尬，赵大年已是耄耋老人，看一夜球赛，白天再浏览这部四十万字的长篇小说，需要挤出多少睡眠时间？真有些于心不忍。吴亚只好退一步说，赵老师，看您的身体情况吧，千万别因为我的小说研讨，把您累坏了，实在不行，您在会上简单说几句就行。赵大年却认真地说，你放心，我准时到，研讨要针对创作，决不会随意发言。果然，赵大年提前浏览了这部小说，深思熟虑后准备了书面发言稿，准时出席研讨会，先来个开场白简单几句话，待中国青年出版社总编辑李师东在会上坦言说明，为什么要出版这部小说之后，赵大年拿出书面发言稿，从作者经过长期沉淀后，再创作知青题材小说入题，对这部小说做了中肯而独到的评价，受到与会作家一致好评。赵大年这篇题目《无悔青春》的书评，后发表于《北京日报》。
近年北京市宣武和西城两区合并，宣武区作协也改为西城区作协，赵大年依然如故，热心参加每年举办一届的“丁香诗会”，依然重视扶持有需求的业余作家，依然在文友聚会时抖个幽默的包袱。
赵大年用倾注了真诚感情的文学和影视作品，赢得了读者和观众的口碑，用无私关爱和真诚扶持，为文学爱好者雪中送炭，成为文学爱好者们的良师益友，深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作者简介：魏淑文， (笔名，舒文）。北京中年女作家。现为海淀区作家协会理事，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政协北京市海淀区第九届委员会专门委员会特邀委员。20世纪90年代开始发表文学作品，2003年加入北京作家协会。著有散文集《心缘如梦》《上善若水》，中篇小说集《非常对话》。散文《救命的家伙》2004年获《北京晚报》全球通‘手机征文’三等奖；散文《桂林山水感怀》，被山东教育出版社选进2001年出版的《小学生语文阅读文选》第11册。散文《在朝鲜偶遇志愿军老兵》，2009年获北京市庆祝建国60周年文学作品佳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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