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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父 || 李秀玲

      很多年了,我一直拿嫁了回族当藉囗,始终没去父亲的坟上走走,又一个清明,我带着两个孩子,跟随哥嫂及家人去看父亲......

     父亲的坟在牛首山上,小姪女开着她的mini小宝马载着我,因为底盘太低,在山路上摩擦出各种声音,而我心里也摩擦着各种声音,那些带着父亲温暖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向内心深处.....

      父亲,整个家庭权威的发布者,却会为他最小的女儿流泪。很小的时候,为了让我接受更优质的教育,哥哥特意让我从故乡贫穷的山区来宁夏上学,年少不懂事的我,常常会写信回家,会诉说我如何想念父母,每每四姐给不识字的父母读信,父亲都会暗自垂泪。

      可是,父亲呀!您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权威啊!我记得,您永远不曾和任何一个人共餐,甚至母亲,那个小小的饭桌,是你和我的天下,你会挑你碗里的瘦肉给我,然后我会把所有不爱吃的剩给您。

       还记得,小时候我常常和小半岁的大姪女闹矛盾,强壮的她欺负完我后还会告恶状,母亲会因为我是长辈,就会指责我,内心比较敏感的我一哭就几个小时,这种时候父亲总会开玩笑让姐姐找棉花塞耳朵,有时候,甚至会责骂母亲……

       父亲,后来我不再哭了.....我似乎又听见了父亲的叹息声。那一年,那段灰暗的岁月,白天我在山上家里的田地里做着所谓的劳动改造,晚上我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什么也不说,和所有人零交流,父亲会在我睡着在椅子上后,叹息着叫醒我回床上睡,那时候,是父亲用爱支撑我走出黑暗。

      记得我穿着当年流行的粗高跟鞋回家,父亲试探着说,卖个秀气些的嘛,这个不好看吧!那个用锯子锯了姐姐鞋跟的人还是您吗?我的父亲,那一刻,您用爱和包容等我长大。

       我用孤注一掷找了个回族男孩,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跟家人的抵抗,更多的是判逆,我要以其证明我是我,哥哥用尽一切恶言恶语以及各种办法极力阻挠,父亲说:“嫁了吧”,父亲看上了夫君的勤快。

     “ 父亲,我来看您了”,带着您见过的和没见过的二个外孙。“父亲”,我亲自为你擦干净了墓碑,生前您爱干净,现在,一样要干净.....

       在你最后的时光里,庆幸我和夫君照顾了一段时间,既使最后的弥留之际,你也用爱守护您的小女儿,您交待母亲,不让我给你披麻戴孝,您说:“丫头已经进了回民教,千万不能让她戴孝,不然,将来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佛不收她,真主不收她,她会沦为孤魂野鬼.....”

      我的父亲,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却有着人世间最高的智慧,它是爱的智慧……父亲,经过岁月的沉淀,女儿在不停蜕变,对宗教信仰有了更多的见解和领悟,父亲,每个清明我都会来看您,带着您的两个外孙,无关宗教信仰,有的只是您对我的爱,我对两个孩子爱的传承......

作者简介:李秀玲,笔名青示儿,纯文学爱好者……人一生,总该有一些追求,而太多人像你我一样平凡,哪些久置于心的文字,想要跳跃在纸上的快感,我曾一度试图让灵魂站起来,但最终却因要苟活于世而屈膝尘埃,哪些梦想终被埋葬在了琐碎的杂乱中......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亦或是一个时间段,来活一段自己,也许,就如稍纵即逝的爱情,一生等不来,或许,它就在眼前,需要的是你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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