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辣椒

高军    洛川曙光中学

陕西一大怪，辣子一道菜 。

过年过节，吃腻了大鱼大肉，突然想起家乡的辣椒来了！

我的家乡在陕北，沟壑纵横，土地贫瘠干旱，因此故乡的辣椒也不同于别处的辣椒，颜色鲜，味道出奇辣，个头小，大约跟鸡嘴大小差不多，所以也叫鸡嘴椒！

清明前后，栽瓜种豆。父亲把绿油油的辣子苗移栽在泉水边的菜地里，我们就期盼辣子苗快快长大，在缺少蔬菜的岁月里，辣椒就是农家上等菜肴。有了辣椒生活才有了滋味。一场春雨过后，粉白色的小花绽开了，几天光景小小的鸡嘴椒就诞生了：米黄色，外形跟小鸡嘴差不多，可爱极了，再过几天，米黄色变成了浅绿色，我们就可以享受辣椒的美味了。暑假里我们小孩子大抵要帮家里放牛，早上赶着牛群路过菜园子，顺手摘几枚菜绿色的辣椒揣在兜里，中午时分，辣椒就着馒头当午饭，一口咬下去，含着青草味的香辣瞬间抢占了味蕾的高地，瞬间胃口大开，半个馒头下肚，辣味余香犹存，这时才后悔带馒头太少了！无聊至极我们干脆空口吃辣椒比赛，冠军最大的特点就是满眼的泪花，满脸涨红，嘴里咝咝哈气，找不到水喝，猴急的乱蹦乱跳，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后来参加修田大会战的大人们竟然学着我们搞了一个辣椒赌局：吃辣椒大王当叮叔为了两盒大前门烟，喝了半碗鸡嘴椒面水，火一般的麻辣素瞬间瘫痪了当叮叔的胃黏膜，他大吼一声，疯跑疯走，十人五马追不上，从此疯疯癫癫，想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不久浅绿色的辣椒开始变成深绿，有的变成微紫，有的已经穿上了红袍，我们期盼已久的辣椒时代真正来临了！

打辣酱时候就是我们的美食节。 星期天，小孩子们成群结队下到沟里，摘半篓子辣椒，红的，紫的，青的，花花绿绿的，在清澈泉水里洗净了，剥一把当年的新蒜，剪一把鲜红的大红袍花椒，所有的备料一股脑倒在青石大碾盘上！碾辣酱了，一大群人，大人小孩，瓢盆碗碟，骨碌碌的大青石碾子在大碾盘上滚上几圈，辣椒花椒大蒜混合的香辣味弥漫了整个空间，口水瞬间在口腔泛滥成灾！有忍不住辣酱的诱惑直接用舌头在碾子轱辘上添！辣酱最好的搭配是馒头，俗话说：白馍加辣子，一口一豁子。自家石磨上磨出的新麦面，刚出锅的馒头散发着麦香，光灿照人，掰开馒头，往里面加些辣酱，麦香合着辣椒酱的香辣，简直就是味蕾的盛宴！

辣椒蘸水面更是人间美味！

每到辣椒红了时候，家家户户都喜欢吃辣椒蘸水面。我们也叫蘸辣子饭。农闲时分，家里来了客人，都可以用辣子蘸水面招待！勤劳能干的主妇们人人都是擀面的高手，你看：和好的面金疙瘩，擀好的面一张纸，切好的面像丝线，煮在锅里莲花转，捞在筷子上打秋千！一把青辣椒，几瓣鲜蒜，几把鲜花椒，几粒芝麻，一起放在老祖宗传下来磨的黑油光亮的石蒜钵了捣烂如泥，用自家酿的柿子醋调和，蘸着煮好的薄的像纸面片！好吃极了，酱是香辣麻味，面条劲道滑溜，几根面条下肚，味蕾舒展开来，麻辣味道疏通了毛孔，满头大汗！胃口大开，越辣越想吃，越想吃越辣！面已吃完，而食欲意竟无穷，这就是辣子蘸水面的魅力所在！

吃不完的鲜红辣椒，被母亲用拿鞋底的麻绳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晒干了，也等着过年煮肉时再用，一串串辣椒像红红的灯笼不仅装扮了农家小院，也使得农家小院有了生机与活力。

如今故乡的鸡嘴辣椒早已淡出了人们视线，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太空椒，看起来水灵灵，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虽然有辣椒贫穷时代已经远离了我们，但是那香辣味永远留在记忆深处，因为那是故乡烙在游子身上的乡愁印记。

高军：陕西曙光中学教师。爱好写作，常有拙文发表于各种刊物及众多平台。

---

作家平台2018 年新书征稿，欢迎大家参加，具体请点开蓝色标题查看。

《2018年中国经典散文选》《2018年中国经典诗歌选》征稿启事

---

---

作家平台(微信公众号:zjptzjpt  )欢迎大家来稿，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体裁内容不限，来稿请在文后附“作者简介+照片+微信”。文章发表，会邮件通知，发表的文章请各自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