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
文 / 雪约梅自清
风，快速。剑一般地扫落了枝头上的几片叶子。傲娇的黄色随风飘摇，光秃秃的枝桠坐在冷风中细数着流年，冬天来了。
纷繁的俗世，使我们这群生活中的枯枝不堪重负，伤痕累累。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沉重与无奈。今日下班，我像一个幽灵一样，瑟缩在厚重的棉大衣里，狂奔在回家的路上。我讨厌寒冷的风，我大骂冬日的无情。
忽然，一抹橘红映入了我的眼帘。不远处，一位清洁工正在 打扫路边的垃圾。只见她一手握着笤帚，一手拿着铁锹。时而扫时而收，时而弯腰时而直立……合着冬风，以最朴素的身段儿，演绎着人类最自然最美妙的舞蹈。我怔住了，身上生发出一股暖意，打败了寒冷的风。双腿停止了前行回家的路，莫名的向清洁工走去。她看上去大约六十多岁年纪，华发染白了岁月的沧桑，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流年的艰辛。一双满是冻疮的黑色手上，刻着深藏在远方的旧时光。我刚要和她说话，风就把几个烟盒、纸箱板儿吹跑了。她急忙扔掉工具，去追吹远的宝贝。她一会儿跑，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跑一会儿再弯腰……风落败在了她的身后。她连忙去拾双脚踩住的战利品，然后把它们夹在咯吱窝里，一片、两片、三片，捡拾起了所有的物品后，向我微微一笑，快速跑了回来，骄傲的告诉我:“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东西 ，它们可以卖好几块钱”，随即露出了婴儿般的微笑。这微笑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美，在脸上绽放成了一朵花。我又怔住了，忙说:“真好，真好！”。风似乎小了很多，天空中的太阳暖了、更暖了。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发现三轮车的脚蹬链子坏了。她自言自语的说:“奶奶的，不信推不动你”。我很欣赏她，就帮着把三轮车推到不太远的垃圾中转站。
一路上我们攀谈起来， 原来她是一个高中生，当年因差几分没考上大学，嫁给了本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两人的婚姻谈不上质量，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唯一的闺女嫁到山西去了，不常回家。老伴儿前几年摔伤了腰。两人就靠她打扫卫生的钱过活，如果发不下工资来就去捡点儿破烂儿来维持。她讲的如他人故事一般轻松，我听得像乌云压顶一样沉重，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她还告诉我:“不要替我难过，生活嘛，熬一熬总会过去的。闲暇的时候还会看点儿书，唱唱歌……生活虽然欺骗了自己，但是也要抱之热情才好”。在这样的情境当中， 没有哪句诗词能描绘我现在的心情。和智者谈话的时间总是很短，垃圾倒掉了，我心中的垃圾也倒掉了。分手之前她再一次的感谢我， 随后听到了她动人的歌声“我们的日子很幸福，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我的双眼模糊在 渐渐消失的橘红中，波澜起伏的心情难以平复。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利剑刺破了人生美丽的风景，即使心性淡然的我也无法释怀。就在刚才，我释然了……人生本就是一棵树，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要经历风霜雨雪，只要我们调整心态，哪怕枝丫卧在风雪里枯瘦，我也高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因为这个橘红色的太阳指引了我前进的方向！
简介:杨国芬，笔名雪约梅自清， 河北省盐山县东门外小学教师，文学爱好者 。作品散见于《一线作家》《作家平台》《文艺联盟》《当代美文杂志》《教师吧》。
《中国当代文学精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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