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分行的长短与诗人写诗时情绪的强弱程度密不可分。
当诗人情绪激越时,诗行或诗句就比较短促;当诗人情绪舒畅时,诗行或诗句就比较悠长。
中国古典诗论里有这样的说法:“句长声弥缓,句短声弥促” 。
西方文论里也有相关的评说:“一行诗越长,它越不容易作为一个统一体发生作用” 。
诗的分行要依据诗人情绪波动把握好相应的度。如果觉得需要用稍长的诗行或诗句,才足以表达某一瞬间诗人舒缓的情绪,而又不至于有涣散之虞时;那么可以采取以下手段进行调节:
在一行之中使用标点符号或空格。标点符号的情况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这里就不赘述。
而在诗行的某些词语之间留出空格,以空格替代标点符号,意味着更多的停顿、空白、悬置、静默与可能。
此乃穆木天首倡。
他在这方面的实验十分成功,做到了“诗形”与“诗意”的完美融合,如《苍白的钟声》的首节:
苍白的 钟声 衰腐的 朦胧
疏散 玲珑 荒凉的 蒙蒙的 谷中
——衰草 千重 万重——
听 永远的 荒唐的 古钟
听 千声 万声
诗中频繁使用空格和破折号,一方面延缓了叙述进度,促进听觉尽可能地转换为视觉,或者说使听觉时间延长、悬搁和暂停;一方面又凸显了苍白钟声之质感,表面隔断,内里却相连,造成一种像敲钟那样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打击在我们的“心钟”上,使得我们为之震颤!
如此一来,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诗的段位与空白叙事与诗人内在的意识流动相吻合、相和鸣。
穆木天利用“行内空格”这样的诗歌段位及空白,强化了新诗的空间意识,提供了新诗空间构图的一种理想方案,体现了诗人对诗歌段位与空白艺术的高度自觉。
来自杨四平《新诗的诗行叙事和诗句叙事的技法及其诗意》
一诗的语言要美。语言是为主题服务的,在这个前提下,语言,美在自然质朴,含蓄精致,
有创新,有张力。含蓄、凝练、有创新的语言总会带给读者感官的冲击。好句动人,耐人寻味。
这个好句就是我们常说的有句有章中的“有句”,好的一段句子往往带来回味无穷的哲思,
一首好诗至少不能没有一句引发思考的句子。读完一首好诗,读者会为为诗人绝妙的想象、描绘的角度拍手称赞。
而朴素自然的诗最为大众所能接受和喜欢。自然,朴实,流畅,不为诗的形式所拘泥,
甚至拋弃形式,这才是好诗。诗歌是有技巧的,但要做到不工技巧,写诗不要刻意冲着晦涩难懂的基调去写,太高深莫测的那些诗啊让人看了太累,
让人读起来不知所云,有故作玄虚之感。象一团雾,隐隐约约,飘散不定。反之,有些质朴而有深度诗即便反复翻阅,也会百读不厌。
大家应该都知道,写诗坚决反对无内涵的华丽辞藻的堆砌,从古体诗到现代诗,莫不如此,诗歌写到真正的妙绝之处,仿佛神来之笔,反而没有那种刻意雕琢的辞藻或意象,那种极端的美,往往是用自然流畅的语句来表达的。
而使用的物象或意象,往往也是我们寻常所见之物,情感随文字自然流露,自然表达,自然的,便是最美的!
否则即便佳句琳瑯,由于比喻不贴切,脱离了主题,反成败笔。
来自: 《功夫在诗外》李强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