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的“花儿”情
对于我们本地的洮州花儿,因为从小就耳濡目染,耳熟能详,听到最多的是洮州“铡刀令儿”,高亢,豪放,直爽,干脆。而比较婉转,悠长,叙事性强的,则属于“东路双套花儿”,在它那土得掉渣的话语中,却蕴涵着丰富多彩,寓意深刻的生活哲理,比如“十二牡丹套古人”,“十朵莲花”等莲花山系列花儿。还有岷县人的阿呕令儿,意思深厚,不过他们的花儿带着哭音,我不大喜欢听。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青海花儿,喜欢它的悠扬绵长,一唱三叹,更喜欢它似悲似喜的令儿。不过,洮州花儿虽然腔调比较直爽单调,没有青海花儿的令儿多,但是从歌词上来说,却丝毫不逊色于青海花儿,显得火辣辣地炽热浓烈。比如表达对花儿艺术喜爱的,如“……把你好比纽门子,晚夕解开早上系(记)……”,又比如表达爱情方面的,如“相好了,我俩个就到老然(缠),不好了也就三两天……”,其实也反映出了爱情的本色,如果互相爱恋,就好一辈子,但是没有爱情了,也就是三两天的事儿——各走各的,互相不骚情。
在几年前,青海花儿歌手——马俊、童守蓉老师的花儿碟片,我们家里就有,当然还有几十张其他花儿唱家的碟片。它们也是我们茶余饭后,最喜欢享受的休闲娱乐方式,听着各位唱家的甜美歌喉,品赏着青海花儿那独特的,充满了如泣如诉,如幽如咽,令人九曲回肠的音乐唱腔,不知不觉中喜爱上了青海花儿,虽然自己大多数唱不出来,只能是哼哼,但是却对各种各样花儿的令儿,如数家珍。很多时候,对这些“熟悉”的花儿唱家,别说是把他们的相貌牢记在心,甚至对每个人的声音都谙熟于心,听得滚瓜烂熟,只要听到优美婉转沧桑,或者甜美带磁性的唱腔,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花儿唱家的名字。
其实,细细想来,花儿虽然是民间口口相传的一种唱腔艺术,喜爱它唱它的人大多是劳苦大众,很多人大字不识一斗,似乎说不出有多高深道理的话,但就是质朴得泛着土腥味儿的话语,意思却可以与千百年来流传的诗词歌赋相媲美,并且不会逊色多少,比如古诗词中表达爱情的“天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而花儿中的“若要我俩的姻缘散,腊月天,你让青冰上开一朵牡丹……”
我家的房后邻居,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五十多岁年纪。他很多时候,将音箱中的青海花儿放得山响,自己呢,兴趣一上来,也会大声吼唱一番,虽然有点侉腔跑调,面目全非,却也令周围的邻居,也让有些他跟前的串门人,都感受到他陶醉在青海花儿氛围中的喜悦气息。
有时候,他放着花儿音乐,却是一番苦大仇深,悲天悯人的样儿,似乎谁都欠了他二百五十元似的,连走路都是磕磕绊绊了。
主 编:陇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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